山谷里,异魔们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燥热。
正在抢夺人类士兵尸体的异魔们停下动作,抬头望向天空,看到了天际线上升起的一片火红云层。
嗷?
智商几乎为零的异魔们还在疑惑。
那团连绵数里的火云却速度奇快,很快就覆盖在了山谷上空。
待到近处,这才看清。
那哪是什么火云。
那明明是近万头火红的大鸟,它们扑腾着翅膀,霎时间无数火羽从天而降。
绚烂的羽毛插在地上,随风摇曳显得十分美丽,就像在山谷里种下许多红色的花。
一头异魔弯下身子,好奇地捡起羽毛查看。
可是手中的羽毛却一阵扭曲,竟然变成了一大块血肉。
异魔大喜,直接将血肉塞进嘴里,满足地打了个响嗝。
与此同时,每头异魔的眼中,地上的幻羽慢慢变成了一堆堆可口的血肉。
它们开始了争抢,拼命地将羽毛塞进自己的嘴里,这一幕看起来十分滑稽。
可在其他人眼中,那哪是什么羽毛,分明是一团团充盈着爆裂能量的火球。
那些将火球入口的异魔带着诡异的笑意直接爆体而亡。
爆炸声不断在山谷中响彻,无数异魔化作碎块。
就连焰幻军团都没想到,这些敌人的精神抵抗竟然低到这种程度。
火焰幻鸟的幻羽是带着一丝精神攻击的,意识薄弱的敌人会产生短暂的幻觉。
借由这短暂的幻觉,火焰幻鸟会接连发动更强的后续爆炸攻击。
没想到这一招对这些本就没有多少神志的异魔出奇的好用。
焰幻军团首领大喜过望,当即下令,阵型分散,全方位铺设幻羽。
事实也如他所想,那些异魔压根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仍在吞食那些落在地上的幻羽,对身边的爆炸声充耳不闻。
“哈哈哈,这群愚蠢的畜生,将士们,给我杀!”
焰幻军团的御兽使们又开始组成一条长线。
从山谷最高处开始俯冲到山谷底部。
火焰幻鸟喷吐出火焰,众多火焰幻鸟的火焰形成一条火线。
从山顶蔓延到山谷。
就像一条火毯,将那些异魔盖住。
刺鼻的焦臭味传来。
焰幻军团不断来回。
很快就清理出一大片真空地带。
也成功地阻截了异魔对中部的进攻步伐。
这片火焰地毯真空地带,无论来多少异魔,很快都会化作一堆灰烬。
焰幻军团的好消息传到大帐内,将领们大声叫好。
夕皇脸上也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落日王朝的王牌军团。
渐渐地,外围的异魔不再无脑上前送死。
作为指挥的荒魔族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个强大的空中军团。
短暂的战术商讨后,异魔中间出现一阵骚动,随后扑腾翅膀的声音传来。
正是凤凰域的禽类异魔。
它们发出尖啸,腾空而起。
虽然毫无阵型可言,却数量惊人。
光是第一波升起的禽类异魔就超过十万之数。
这团黑云越过火焰地毯,朝着空中的焰幻军团发起自杀式的攻击。
——————
另一边。
前一秒还在落霞山谷一处无名山峰上的耳梧,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一座漫山遍野都是梧桐的赤红山脚。
她痴痴地踏进这片梧桐林。
伸手抚摸着每一棵梧桐树。
树后面躲着几个小女孩,她们探出头,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外来者。
耳梧的外形其实跟十来岁的小姑娘差不了太多。
或许是察觉到耳梧已经发现了她们。
一位稍大一些的小女孩从树后走了出来,声音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地问道。
“你是谁呀?为什么来丹穴山?”
耳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着反问道。
“原来这里叫丹穴山啊,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回头看去,发现其他同伴都畏畏缩缩的躲着不敢出来,没有办法,她只好鼓起勇气说道。
“你先说,你是谁?”
耳梧又笑了,她的眼睛快要眯成一道月牙儿。
“行行行,我先说,我叫耳梧,跟你们一样,都是凤凰族的,不信你看。”
耳梧说着,侧过身子,向小女孩展示自己的耳朵。
她的耳朵上,分别长着一簇奇特的火红羽毛。
小女孩凑近一看,瞪大了眼睛,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羽毛。
“是凤凰族才有的凤凰羽,你真的是凤凰族的!我叫雉橙。”
小女孩显得有些兴奋,她回头朝自己的伙伴们喊道。
“快出来,她也是凤凰族的!”
梧桐树后,一群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穿着五颜六色羽毛的小姑娘跑了出来。
她们围绕着耳梧,像好奇宝宝一样看个不停。
“看,她穿的羽衣跟我们一样哎,都是用凤凰羽编织而成的。”
“你今年多大了啊?”
“你是什么血脉呢?”
“你身上怎么有股臭臭的味道?”
叽叽喳喳的问题响个不停。
平日里万分暴躁的耳梧在此刻却显得异常包容。
她毫不介意这些小女孩们的问题,反而极有耐心地回答。
“对,这件羽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我今年快一千岁了。”
“我的血脉呀,是昼日灵凰。”
“臭臭的味道吗?可能是我待在那个地方太久了,沾染上的吧!”
小女孩们哗然,一千岁了,还是凤凰族最高贵的血脉昼日灵凰。
“天啊,你都这么大了,我们这里年龄最大就是华渚圣君了,她才一千六百多岁!”
砰!
一个响栗敲在说话女孩的头上,小女孩呼呼喊痛。
敲她的正是雉橙。
“华渚圣君说过,随意谈论别人的年纪是不礼貌的!”
耳梧捂着嘴咯咯直笑。
她干脆直接倒下去,大字躺在铺满梧桐树叶的地上。
她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夸张,眼泪都笑出来了。
其他小女孩见状都有些害怕。
只有雉橙跟着倒下去,躺在她身边,好奇地问道。
“耳梧姐姐,你在笑什么呀?”
耳梧摇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笑,又很想哭。妈妈的故乡原来长这个样子,真的好美,好干净。”
她从两侧抓起一大把梧桐叶,然后高举双手把它们撒向天空。
梧桐叶将她的身影遮住,等到叶子落地时,耳梧已经不见了。
雉橙腾地起身。
“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