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卿劈开壁垒来到仙域的时候，两人就沟通过。
当初老僧说对方没有多少能耐，不过是残破之躯，以至于连围剿都不懒得参与。倒是天庭不能看对方随意横行，单独行动，试图将其灭杀。
不曾想后卿的实力远超想象，再加之大意的原因，才导致围剿失败，让其逃到了极北之地，从而引发现在的事情。
要知道，即便这么多年过去，极北在仙域，依旧是一个禁忌的词汇。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亲自赶来！
老僧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望着无垠的虚空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不曾想到。”
“本来以为极北是一潭死水，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再起波澜！”
“倒是小瞧了那些古修的手段！”
顿了下，又慢慢说道：
“不过也无妨！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帝袍男子负手而立，反问道：
“你确定？”
随着他的声音，周围的云雾都开始翻滚，宛如一条条白色的神龙在苍穹中穿梭，似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帝威乍现。
天地臣服。
老僧不以为然，淡笑道：
“当初一战，他们虽然败的很惨，但依旧还有些手段，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等待这么多年！”
“我知道，他们肯定不甘心！在之后的日子里，也会布置许多手段！”
“但终究都是浮云！”
挥了挥手，悬崖上方刚聚拢而成的云雾顷刻间散去，老僧再次道：
“这世道，不是戏台！没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说法！”
“凭一个后卿，翻不起什么风浪！极北之地那些半死不活的残骸，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这些，都不足为虑！”
帝袍男子摇头：
“一个两个，确实不足为虑！但若是数量继续增多呢？你确定挡得住？”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你我也不清楚，极北之地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最主要的是，你不担心有朝一日，连他也会复苏吗？”
说到“他”的时候，就连贵如帝袍男子这样的存在都明显露出一丝怯意，只是迅速就被压制的无影无踪。
只是不知道这个“他”到底是谁？
竟然有如此大的威慑力。
老僧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帝袍男子道：
“你我一起，去里边一探究竟！”
“顺带将那几个蹦跶起来的家伙，一并灭了！”
老僧摇了摇头：
“我不敢！”
这语调，乍一听似乎有些怂，不该从这样通天的人物口中说出，但对方却说的心平气和！
帝袍男子眉梢挑动，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平静，略带嘲讽的语气问道：
“是不敢？还是另有所图？”
老僧笑了笑：
“不可说。”
帝袍男子沉默了下来，随后开口道：
“这天地如棋局，你我如今皆是棋手！但也要小心有新的棋子跳出来！”
“我知道你所图甚大，当初甚至不惜割肉化掌，蛰伏人间，但你莫要忘记，千百算计，终有失手之时！”
“火势最好掐灭在苗头之时，若是添柴加油，小心酿成焚天大火，不可收拾！”
老僧再次摇头：
“由你我坐镇，还到不了那一步！”
“当然，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自己去处理！”
帝袍男子笑道：
“这仙域可不单独是天庭的仙域，也有你灵山的一部分。”
“我此番本是好意！”
“你若不愿出面解决，那就这样吧！”
“万一局势糜烂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希望你莫要后悔！”
天庭与灵山，存在于仙域无数年，关系复杂。
谈不上友，也谈不上敌。
如果对方真的愿意和自己联手处理极西之地的事情，自然是好事，可以免去后患，若灵山保持坐观虎斗的姿态，那天庭也不愿意白白流血！
世间万事皆是如此。
谁也不愿意自己辛苦，让别人坐享其成。
似乎感知对方的不满，老僧缓缓上前，弯腰在悬崖边缘采下一朵金色的小花，把玩几下后丢下山崖，笑着开口道：
“若局势真的不受控制，灵山自然也会出手。”
“放心吧！”
“昔日的约定，依旧存在！”
声音中透着祥和与平静。
小花的花瓣散开，化为光点，在风中形成一片金色的薄纱，慢慢飘荡到远处。
听到他这么说，帝袍男子的面色方才重新恢复正常。
他想了下，又继续道：
“先不提极北之地，约定之期马上就到，人间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老僧笑道：
“当初你我施展手段，导致人间灵气枯竭！”
“只要约定到期，不管天庭还是灵山，随便差遣几个战将或者罗汉下去，就可以将人间踏平！”
“到时候如约定好的分配就是！”
帝袍男子追问道：
“没有任何更改之处？”
老僧摇头。
帝袍男子看了眼老僧，沉声开口道：
“虽然我始终觉得你有事情在瞒着我，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你我修炼到如今殊为不易，若在未来遭遇麻烦，还希望能摒弃前嫌，携手御敌！”
“莫要为了区区一些利益而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经营搭进去！”
老僧再次笑了起来：
“这是自然！”
“毕竟这方世界，已经容不下第三者立足！”
得到保证后，帝袍男子不再言语，抖擞了下宽阔的衣袖，转身离开。
而老僧则是继续立在悬崖之前，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佛胜券在握，洞悉所有。
……
下方世界。
华夏，蜀州。
小安寺废墟旁边。
休养调息完毕的陈山望着空手而回的相柳，叹了口气：
“这老和尚还真不是一般的穷啊！”
“连一件好东西都没有留下。”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
这么多年，普空一直如普通人般居住在小安寺内，无人脉，无资金，就算真能得到点天材地宝，也早就被炼化吸收，岂会留下？
而且就算是真的有，估计也随身携带。
只可惜被按在乾坤炉里，烧成了飞灰！
也算是一个缺憾吧！
不过好在如今乾坤炉被重新炼化修复，焕然一新，也算是不枉此行。
而且，在调息的这段时间，陈山也通过言语等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