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兵围城,重兵围城啊,我们已经死路一条了!”高魁元哭天抢地的叫喊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内心的恐惧。
“喊什么喊?”二代喝声制止他,“今日的结局早已注定了。”
几天前,他处决了黎笋,他可不想让那个家伙能够安然的活下去,哪怕是活在监狱里,他也不允许。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初被抓进功德林的,经过改造后,现在活得都很不错!
他不愿意看到这点。
宋长志垂头丧气道:“我知道必败,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败得这么快,我们构筑的三道防线就像纸糊的一般,轻而易举的被突破了。”
西线的兵力很多,然而他们只出动了一支装甲师,就轻易撕破了防线。
那支装甲师如入无人之境,一直来到了彭世洛府,无人可挡,无人敢挡。
防线上的长官们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还有一些长官,生怕回到彭世洛府,会面临和黎笋一样的处境,直接在防线上起义了,不带一丝的犹豫。
“现在还想这些有什么用?”二代瞥了他们两个一眼,“你们回去吧。”
高魁元二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二代,而后又对视了一眼,就这么放我们走了?
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
高魁元马上表态说:“我们留在这里陪你。”
二代意兴阑珊道:“不必了,他们指明了只要我伏诛,你们不会有事的。走吧,这是我最后的宽容了。”
宋长志拉了拉高魁元,让他不要再说下去,离开这里要紧。
二代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把举在半空的手枪放下。
算了,就这样吧。
这两人毕竟与自己共事很久了,不像黎笋那个外人。
二代就这么坐在会议室里,回忆着自己的人生,想着他那个去世没有几年的父亲。
不当政的时候,总是觉得当政了事情就好办了。
但是真正当政了,才发现处处都要听旁人的。
苏军、美军都把自己当成一颗棋子。
自己只有被操纵的命运。
外面的枪声一直都是稀稀拉拉的,到下午的时候,枪声突然急促起来,然后又突然停了下来,而后很多穿着军装的士兵跑进来将二代围在中间。
“把枪放下!”
不等二代说话,便有士兵上来从他手里夺走手枪。
哒哒哒。
许乐带着虎子、吕肯几人,来到二代跟前。
“这座楼修得不错,金碧辉煌!”
二代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没几岁的军人,不由冷冷一笑:“许司令,你真够快的。我那些横扫中南半岛的部队,在你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当初我军渡江的时候,你们的精锐部队不也是不堪一击?”
当初那些部队可比现在厉害多了。
二代还想说什么,只不过嘴巴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许乐说:“你有个好父亲,不然以你的资质,坐不到这个位置。同样,这也是你的悲哀,因为你和你父亲一样,并不懂得打仗,不适合当一个统帅。”
二代盯着脚下的砖说道:“你不该这么随意的评价一个抗击过侵略者并且已经逝世的一国领袖。”
许乐说:“不,这不是我的评价,是很多老国军的评价。”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说:“半个世纪的沧桑也该结束了。”
“你们会怎么处置我?”
“我们不会处置你,不过人民会,人民怎么说就怎么做。”
“我不该接下这一大堆烂摊子。”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走吧,我亲自送你。”这是许乐给予二代最后的体面。
二代双手按在膝盖上,站起来,跟着许乐往外走:“高魁元他们会怎么样?”
“贪污腐败贩毒,只有一死。”
“越军还在抵挡,我们能让他们投降,只求你们能宽大处理,否则的话,他们会抵抗到底。”
许乐笑了笑:“正好借他们磨砺我的兵锋。”
二代颇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他手里有筹码,对局势仍有一丝作用。
然而如今的局势只不过是对方有意为之的。
许乐将二代送上飞机:“我唯一一次见过你父亲,是在40年前的武汉。当初他要炸开黄河,我没有同意,所以我把他的计划搅黄了。
你早该想到,我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
虽然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但是我还是想和说一声再见。
祝你一路顺风。”
他对二代挥了挥手,而后不管二代如何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尽管首恶已经伏首,但是彭世洛府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
一个月后,二代被审判,以叛国罪论处。
行刑的那天,整个中南半岛除了越南之外,已经全部平定,包括马来半岛。
这让隔壁的印尼十分紧张。
生怕自己也被卷进战争之中。
好在,对方只停在了马六甲海峡的北岸,并没有南下的迹象。
缅北的同盟军发展得异常迅猛,已经逐渐压过了克钦族和佤邦。
许乐曾秘密去见过许观父子,之后很快便离开了。
九月中旬,许乐归国,封帅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不过被他力量压下来了。
他去见了张有根,然后和老张去看望那些老战友。
老张说:“老邓上个月走的,走之前他还在念叨你。”
“念叨些什么?”许乐右手紧紧拉住副驾驶上方的拉手,屁股时不时的要离开座位。
这个老张,开了一辈子的车,就喜欢往坑里开。
这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说,以前在你手底下当纵队司令压力很大,整宿整宿的睡不好。”
“胡说八道,我们未曾一败,有什么压力?”
“就是因为没打输过,才会有压力。你想,他要是落败了,不得被唾沫淹了?”
“老张,你往哪开?右转,先去老董那里,然后去老陈、老程那。”许乐用拳头提了提眼镜。
老张瞥了他一眼,咧嘴笑着说:“司令,我老眼昏花了,记性也差了,您多担待担待。
说起来,我年纪大了,这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以后不打仗了吧?”
许乐沉默了很久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