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华兄妹三人,带着仆从们,快速的走到前门,果然那里灯火闪耀,到处都是拿着火把的捕快,甚至还有一些护卫模样的人,带着明晃晃的刀,正要往府里闯。这场面可是十分吓人,要是搁在前几天,估计何家宅子已经任人出入,不带有人阻拦的了。可是,这几天,仆从们在何英华的恩威并施之下,严格家规,使得他们硬着头皮上去阻拦,不过,看这几个门房护卫们颤抖的双腿就知道,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何明辉立刻大声呵斥:“住手!你们是什么人,居然强闯民宅?不知道这是皇商何家的宅子吗?”听到何明辉这个话,何家的仆从护卫们一下子胆气壮了起来。主家来了,何家还是皇商,还是七品官的宅邸,不是平民百姓可以随意欺凌的。
对方的捕快们听了这一句话,有些犹豫,那些护卫模样的倒是都怪笑起来。一个七品官能跟他们家比吗?这个时候,有一个都头模样的人出来说:“你是何人?还不放我们进去,见了本都头居然还敢大声说话?莫非你想到牢里吃牢饭吗?”
何明辉都被气笑了:“我是何人?我是秀才何明辉,这里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名帖。我身上有功名,哪怕是到了衙门都不用下跪,见你一个都头,如何还不能说话了?我没有犯法,难道你敢平白无故抓我一个秀才去牢里?”
那个都头一看,忙拿着名帖去了后面,不一会儿一个师爷模样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过来,那个师爷说:“原来是何秀才当下。在下是广陵城县衙的师爷,鄙人姓江。这一位是巡抚大人家的管家费管家。”
何明辉一听巡抚大人家的管家,立刻心里咯噔一下,他回头看了四妹妹何英华一眼。却看到,何英华已经叫了双寿过来,耳语一番,双寿忙飞快跑出去了。
何明辉心里稍微安定下来,他从容跟师爷互相行礼。这些师爷也都是有秀才功名的。所以,两方行了一个文士之礼,对于那个费管家,何明辉直接就没有搭理。何明辉从小到大在苏城都是被捧着的。他可是皇商何家的嫡子,未来何家的家主,这身份实在是犯不上去跟一个仆从说话。当然了,要是平时,对于像巡抚这样封疆大吏家里的仆从管家,何家还是礼遇一二的,可是眼下这情形,人家分明就是打上门来,何家也早就和巡抚家闹翻了,这个时候,就是巴结也没有用,那干脆还是不搭理算了。何明辉也是有傲骨的。
这可是把一向自视甚高的费管家气坏了。他阴阳怪气的说:“怪不得老蒋回来说,你们何家的人甚是无礼,果然如此。”
何明辉听了这个话,恍若未闻,他直接对江师爷说:“不知道江师爷带着这么些人过来深夜围了我们何家的宅子,是我何家犯了什么罪吗?”
江师爷微微笑着说:“何家是皇商门第,朝廷正式的七品官,虽然这广陵的宅子不过是何家的别院,也不是我们能强闯的。不过,我们接到报案,说巡抚大人家的一些财物放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面,今天突然被一群人闯进去给抢了去。我们去了那个庄子上看了,庄子上人指认说,这些闯进去抢夺财物的人,带着财物进了何家的宅子。我们怕犯人逃跑,这才围住了贵府,打扰之处还请谅解。”
说完,江师爷直接叫人带上来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这个人一看到何明扬立刻说:“就是这个小哥儿带着人抄了我们家。”
江师爷脸色一冷:“哦?原来犯人就在这当面?”说完,江师爷手下的捕快们就要上来抓捕何明扬。
何明辉忙把三弟护到身子后面,他怒斥道:“江师爷且慢。这一位是我三弟,何家三少爷何明扬。他今天并没有去别处,只是去了我们家乔管家的一个庄子上去。按照大夏的律例,我们家仆从的庄子,也是我们家的私产,这没有错吧?我们去自己的产业,搬自己的东西,怎么反而犯法了?”
江师爷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费管家已经开口:“胡说,那个宅子,乔管家已经献给我们家大人了。怎么能说是你何家的产业?”
何明辉冷笑,对何英华说:“四妹妹,去把契书拿来给江师爷看看。”
何英华忙抽身走了。
何明辉对始终都不与费管家答话,他对江师爷说:“江师爷,这宅子到底是谁的产业,还是要看契书吧?不能空口说白话,某些人随便说,乔管家献给谁了?那就是是真的吗?”
“这乔管家是我们家何家的家生子,世代给我何家服务。我何家好好的在这,他一个仆从,怎么搭上巡抚大人的关系,怎么能到巡抚大人面前去给大人献庄子?”
“再说了,巡抚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能私下接受别人家的仆从献的庄子吗?这是不是接受贿赂?”
这个话一落地,江师爷脸冷下来,费管家更是气的破口大骂:“好你个黄毛小儿,居然信口雌黄,污蔑巡抚大人。你该当何罪?”
何明辉一点都不惧怕,他这个时候才朝费管家看去:“怎么?我一个有功名的秀才,居然要被一个仆从定罪?不知道,这位管家,你是几品的官职?哼,别说是品阶了,只怕你连个良民的身份都不是。区区一个仆从,哪里来的这样大口气?这是巡抚大人的家风吗?”
费管家更加生气了:“我呸,你也不看看你算什么?也敢嘲笑爷?你一个秀才,知不知道我们家巡抚大人是几品?别说你一个秀才,就算你中了举,中了进士,当了状元,也不过是六品官,能跟我们家巡抚大人这样的封疆大吏相比?正经给我们家提鞋也不配,还敢在这刺你费爷爷?”
“来人,给我把他打死算了。一个秀才,费爷爷正经拿眼睛都不愿意夹一下。”
随着费管家的号令,他身边那些护卫们就要上去打何明辉。江师爷冷笑着,眼睛朝天,并不打算管。这个何秀才,也太大胆了,居然连巡抚大人家的管家都敢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