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玻璃门在敲击声中破碎，碎片落在了地上。
玻璃门外挂着的那一把锁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此时，玻璃门已经整扇被砸碎。
“走吧。”何运晨先迈过门槛，出去了。
曹恩齐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戴着护目镜和锤子，走向了电梯那边。
电梯那里，显示屏里的数字停在了二。
“我们坐电梯离开？”曹恩齐问了一句，“我们不救峻纬他们吗？”
何运晨：“他们……他们还在医院吗？”
曹恩齐：“不知道。但是我们不是要等所有人检查完之后再进行下一项检查吗？”
何运晨：“当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之后，进行封锁，会不会把他们带走啊？”
曹恩齐：“应该不会吧？先去找找好了。”
“三楼肯定是不在了，也不知道……”何运晨还没说完。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曹恩齐一惊，拽着何运晨的手臂跪到了地上。
何运晨连忙抓住他，回头看向那个刚刚说话的人。
“我知道你，你是学号18。”女生看着地上的曹恩齐。
“嗯？学号18？”何运晨察觉到什么，“你是……”
“他也许不记得我，因为当时我和我的同学们在一起。我是学号8。”女生回答道。
“学号8？”曹恩齐睁开刚刚紧闭的双眼，缓缓站起身，“你不是在学校里吗？你怎么来了？怎么……”
他听罗予彤和嘟嘟说过，有个称为学号8的女生在放她们进学校宿舍之后失踪了。
曹恩齐看见她身上穿着的病号服。
曹恩齐：“你生病了？”
“可能吧？”学号8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神色有些局促，随即又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这里很危险，你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他很快就要来了。”
“谁？谁要来了？”何运晨疑惑。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学号8慌张地摇头，“但是他很危险，他就是要找你们的。”
曹恩齐：“找我们……不会是小丑吧？”
“我不知道，但是……反正你们快点离开就是了。我知道你们的朋友被关在哪里，我带你们去。”学号8看向他们。
何运晨：“好。”
学号8：“我们走楼梯，不要坐电梯，电梯很危险……”
曹恩齐：“好。”
两人跟着学号8走向了安全通道那边。
学号8走在前面，推开门。
曹恩齐见状，连忙伸手帮她推开。
学号8：“谢谢……”
曹恩齐：“所以你是看见我们想坐电梯，所以才连忙阻止我们？”
“嗯……”学号8迟疑了会儿，“我其实是听见响声，悄悄上来看看，然后看见了你们。”
“你来帮我们？”何运晨思索着，“你帮我们，不怕被他报复吗？”
学号8没有回答，而是自说自话一般，“你们的朋友，在二楼……我听见了，听见了警察的声音。”
学号8走向了下行的那一侧楼梯。
何运晨见学号8拒绝回答，也没再过问了，和曹恩齐一起，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二楼，曹恩齐走快了几步先去把门推开了。
门后，和三楼一般，一片漆黑。
到了要开灯的时候，怎么一盏灯都不见亮。
“怎么回事，这里也没有灯。”曹恩齐谨慎地从楼梯间看向走廊。
“怎么没人啊？”何运晨站在曹恩齐身后，通过门打开的缝隙窥视着，“三楼紧急封锁所以没有人了，二楼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我今天听见响声，悄悄开门出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这样了。我本来……是想去找人问问……怎么停电了，天黑了……想开灯……”学号8的声音越来越小。
曹恩齐：“停电了？”
学号8：“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电了……”
“医院里没有备用电源吗？”何运晨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学号8无助地摇头。
“那行吧？你确定这里没有人抓我们的对吧？”曹恩齐确认道。
学号8：“嗯？他们……你们为什么会被抓？”
何运晨：“被误会了，现在还没洗清嫌疑。”
“哦，应该……没有吧……我带你们去找你们的朋友。”学号8看向门后的走廊，“你们跟我来。”
何运晨：“好。”
渐渐地，刚刚听见的细微动静一点点放大。
“所以这是捶墙的声音。”何运晨辨别着，“是他们吗？”
学号8领着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就是这儿了。”
曹恩齐看着面前的门，房门上标着的房号是201。
“里面有人在说话……好像是九洲。”何运晨听见了门后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曹恩齐看见了门上的锁，“我们可以用锤子砸开吗？”
“啊……”学号8在一旁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运晨：“可以吧？”
曹恩齐提起锤子，朝着门把手砸下。
锤子落下，门把手上出现了明显的白痕。
“好像不行……”何运晨下一秒就拉住了想要砸第二下的曹恩齐。
“开锁吗？找钥匙？”曹恩齐放下手里的锤子。
何运晨：“去看看这里的护士站。”
“小何！”一个声音在门的另一边响起，“是你吗，小何？”
是齐思钧的声音。
“小齐！你们是……”何运晨辨别着声音的位置，不像是前方传来的，“你们是在……”
“我们被关在202。”邵明明回答道，“旁边的201关着九洲和峻纬。”
“哦，你们被分开了啊。”曹恩齐了解着情况，“好的，我们现在去护士站看看，找找钥匙，把大家放出来。”
周峻纬：“好的。”
唐九洲：“恩齐和小何？你俩怎么在一块？”
何运晨：“我面诊的时候停电了，我趁医生出去的时候跑走了，他们封锁了三楼，然后我就去护士站那里翻钥匙把还在等候室里面的恩齐救出来了。”
唐九洲：“行，你们先忙吧。”
曹恩齐正要转身跟上已经朝护士站走去的何运晨，余光瞥见了旁边的学号8，压低声音道：“对了，你希不希望他们知道是你带我们来的？”
“随意吧？”学号8不安地看向四周，“那个，人帮你们找到了，我……我就先走了。有事找我帮忙的话，可以捶墙，原地站定，我会来找你们的。”
曹恩齐：“好。”
学号8转身消失在了拐角处。
“捶墙？为什么是捶墙？”曹恩齐疑惑。
何运晨拉开护士站的抽屉，果不其然，有一个抽屉里摆了钥匙。
“钥匙。”何运晨伸手将钥匙取出。
这一次，钥匙不用一根一根地试，每一把钥匙上都贴了标签。
“这是201的，这是202的。”何运晨查看着钥匙上的标签。
“找到了？”曹恩齐走过去，看见何运晨手里已经拿了一串钥匙。
何运晨：“嗯。我们过去给他们开门吧？”
曹恩齐：“好。”
201的房间门被打开。
“太好了……终于……你们终于来了。”唐九洲看着门外的两人，“你们都不知道，这白色的床帘，大晚上的不开灯，像灵堂似的！”
“九洲，怎么说话呢。”周峻纬拍了一下唐九洲的肩膀。
唐九洲回头，“你觉得不像吗？”
这时，何运晨打开了202的房间门。
“没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齐思钧刚刚在房间里听见了。
“他这么大了……”周峻纬没说下去了。
“我给你们开手铐吧。”曹恩齐摸出了衣兜里的钥匙，给离自己最近的邵明明解开了手铐。
邵明明：“好，感谢。”
“我呢，我呢，我好疼……”唐九洲直接挤到了曹恩齐身前。
“都给开，都给开，我看看你这个锁孔，看看是哪把钥匙。”曹恩齐观察着唐九洲手铐上锁孔的形状。
唐九洲：“是圆的。”
于是，曹恩齐顺利地解开了大家的手铐。
“太好了，解放了，终于不是阶下囚了。”唐九洲伸展着胳膊。
“都不知道刚刚是谁窝在墙角那里喊命苦……”邵明明小声吐槽。
“哎？”唐九洲回头看着邵明明，“我可没有，不是我，我才没有。”
“是是是，你没有，是我和明明幻听了。”齐思钧附和着。
“那现在我们离开医院？”何运晨问了一句。
周峻纬：“好啊。”
“我们就六个人啊？”齐思钧清点着。
曹恩齐：“我们这边只有我、峻纬和九洲来医院了。”
齐思钧：“哦，我们这边是我、明明和小何，确实齐了。其他四个呢？不会还在警局吧？”
周峻纬：“黄子估计还在画廊，不清楚，他没有和我们出来。”
齐思钧：“警察搜也没搜到他吗？”
曹恩齐：“没有，出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就是我们仨加上阿蒲。”
齐思钧：“什么？黄子的单线？黄子要闷声干大事了？”
唐九洲：“你们出来是五个对吧？”
邵明明：“是。”
何运晨：“凯凯的审判在我前面，但是我上车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凯凯。”
周峻纬：“那是不是更坐实了凯在警局。”
齐思钧：“感觉是。”
何运晨：“文韬是我们这边最后一个审的，所以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曹恩齐：“阿蒲也是我们这边最后一个审的。”
“所以现在黄子应该是还在画廊的，如果他没有跑出来。”周峻纬整理思绪，“然后阿蒲和文韬不知道怎么样，感觉应该和凯一样在警局？”
曹恩齐：“那我们先去警局看看？”
“不过，我们刚刚跑出来，又去自投罗网吗？”齐思钧弱弱地问了一句。
“不过，我们是不是也得调查一下这次的停电啊？”邵明明问道。
“对，这次停电，连外面的路灯都停了。”何运晨突然记起，“路灯的线路往往是和居民供电线路是分开的，而且路灯的供电线路往往是更稳定的，为了保证交通安全。这次怎么会连带着一起没电呢？”
周峻纬：“我觉得，如果此时此刻，阿蒲在的话，他绝对会说一句‘我觉得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邵明明：“所以我们要去看看医院的线路房吗？”
何运晨：“我觉得还是先去找凯凯他们吧？”
唐九洲：“这样吧？我们去看一眼线路房的门，如果开不了就走。”
齐思钧：“那么，问题来了，线路房在哪？”
周峻纬看向唐九洲。
“那我们还是直接去警局吧。”唐九洲笑着。
齐思钧：“……”
邵明明：“所以我们现在下楼？”
“可以。对了，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不要坐电梯。”何运晨提醒道。
邵明明：“为什么？”
曹恩齐：“学号8说电梯很危险，我们从三楼打算坐电梯下来的时候她阻止了我们。”
“什么情况？”周峻纬看向了电梯的方向。
“走吧，我们走楼梯下去。”何运晨走在前头。
六人走下楼梯，到了一楼。
一楼的大堂那边，透过玻璃门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玻璃门外正对着的马路上一片漆黑，路上一辆车也没有。
周峻纬一马当先地走在了最前面。
他走到玻璃门前，伸手拉住了玻璃门的把手，可是无论他是推还是拉，都无法让玻璃门移动分毫。
“打不开。”周峻纬看了看玻璃门的顶部，又看向玻璃门的底部，“这里也没有东西卡着，估计就是这里锁了。”
周峻纬敲了敲两扇玻璃门拼合的位置。
那里是一块巴掌大的金属。
“哎呀，不知道我们的破门装备也没有用，刚刚在二楼找钥匙的时候脱下了。”何运晨反应过来。
曹恩齐：“我也摘了。”
周峻纬：“你们要把这玻璃砸碎出去？”
“要不我们问问学号8？”曹恩齐提议，“她说我们有事可以找她帮忙。”
周峻纬：“有外援？那喊一下？”
“我去敲一下墙。”曹恩齐走向一堵墙前，敲了敲。
沉闷的响声从墙体传出。
紧接着，安全通道那边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