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一大圈，李大少，你想让我做什么？该不会让我去帮阿尔泰斯把那什么天启Z找回来吧？”
找回来是不可能的，现在人家已经化名寰宇在另一个世界待得好好的，姜有梨不可能因为它可能具备思维就舍弃。
也是经过李飞白一番话，姜有梨蓦然回想，发现寰宇确实表现得有些过于活泼了，偶尔它的言行不像是一个人工智能。
“我想让你做得很简单，半个月前，阿尔泰斯又向开拓军工联合体预定了一台天启-Zx9000Z，一个月后发货，我想让你把这台天启搞到手，给我带回来。”
李飞白说道。
姜有梨头一抬，警惕：“难道？”
李飞白摇头：“开拓军工不可能把自己唯一一台ZZ9000Z卖出去，所以这次多半是真正的Zx9000Z。但是，阿尔泰斯这次会做好完全准备，会拿出标准护送队的十倍以上兵力进行护送。”
一方面，阿尔泰斯确实缺这一台高算力、能预测混沌系统的量子超算，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想引蛇出洞，看能不能把之前对他们下手的人再次引出来。
姜有梨疑惑道：“把这台天启搞到手，你就能继承月蚀动力？”
“大概能。”李飞白跟姜有梨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由于天启Zx9000Z需要提取黑域物质进行制造，所以开拓军工对此设置了极为严苛的购买条件，只有具备军工资质的一流巨企，才能够合法购买并持有。
“我们老爷子一直想买一台，为此进行了十多年的游说，可开拓军工始终没有松口，这件事，已经成为了老爷子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如果我能搞定，这位置多半就能确定了。”
姜有梨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答应了。只是，你确定你们家老爷子还能活到下个月？”
他记得李家老家主都需要靠十个三星卡徒时刻不停地用灵能吊着最后一口气了，这都能再活一个月，那这口气也太长了！
李飞白道：“你放心，在乾坤未定前，我们所有人都会尽全力保证老爷子能活到最后一刻。”
你们老家主真可怜，姜有梨心中腹诽，表面笑呵呵道：“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初步合作，现在该来谈谈正事了吧？”
李飞白一愣，“什么正事？”
难道他们刚刚谈的那些还不叫正事？
姜有梨无比诧异，“不是吧？李大少，合作的前提是共赢，你该不会只想让我帮你做事，却不谈我能获得的好处吧？”
“……”李飞白刚刚还真没想到这个，因为他内心认为姜有梨要是真能扶自己上位，这是从龙之功，自己肯定会在事后给足好处，根本不需要提。
不过既然姜有梨主动提了，他就不准备回避，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故意调笑道：“你们商汤不是州锦市的良心企业吗？平息即将到来的混乱还要先讨要好处？”
这话说完，他自己先一怔。
他可不是喜欢开玩笑的性格，平日里虽然维持着表面的笑容礼仪，实际上都知道他性格不苟言笑难以接近，那么，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调侃的话语？
现在想想，说出这话时的心情仿佛都放松了些许。
他面色凝重地看向姜有梨，立即就看到面前的少年神采飞扬地回答，“良心企业家也是要吃饭的，我手下那么大一票人嗷嗷待哺，作为他们的家长，我不能用我的善心换他们受罪啊！
“大少，这种事还是提前商议好吧，免得后面扯皮搞出些难看的场面，我相信这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
李飞白嘴角一扯，“行，你说。”
相比于之前弯弯绕绕，现在姜有梨直爽的模样更令他舒心和放松。
他选择不再压抑自己，趁着难得的放松心情，做出了一个极其失礼的动作，他竟然——
身子后仰，往沙发上靠了靠，双臂懒散地搭在了靠背沿上。
不复之前始终如松的坐姿！
这太失礼了，李飞白想。
但姜有梨根本没关注他的动作，他让门外的周智能取了纸笔来，自己在纸上写写画画。
“老李，你不是觉得月蚀动力每年的军费消耗有点大吗？要不这样，事成之后，你慢慢把月蚀动力的安保过渡给商汤……”
“不可能！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李飞白唰地一下坐直。
安保这东西是能交给私营企业的吗？
这可是他们巨企的立根之本！
连带着，他的语气也陡然间严厉起来。
姜有梨笔一顿，无辜抬头，“不同意就不同意，本来就是商量着来嘛，这样，我退一步，月蚀动力的安保我不要，但是州锦市的安全防务，我觉得我可以参一手，你觉得呢？”
“这个也不行！”李飞白又是直接否决，“先不说你们有没有足够的人手做好这件事，州锦市共八万余警卫人员、几十个警卫厅，这些就算你们接手防务，我们也不可能裁撤，这是双倍的开支，我不能做主答应。”
姜有梨扔下笔，恼道：“大少，你这样子搞，我们谈不下去啊！”
李飞白沉默片刻，心中激烈斗争，还是没松口，“这是不能退让的底线，你换其他要求。”
他凌厉的视线盯住姜有梨，而姜有梨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两人瞪视了几分钟。
终于，姜有梨像是泄了口气，愤愤不平地重新捡起笔，“行！谁让这州锦市都是你月蚀动力说了算呢！这样，大不了那些防务订单我不碰，但这些你必须给我解决咯！”
说着，他划掉之前写的那些东西，重新选择了一片空白开始写。
李飞白一看，顿时神色凝住。
合法商业权益，包括企业股权管理法案、行业参与限制法案、私营安全防护经营许可……
姜有梨一连写出了十多项法案解禁，终于停手。
李飞白嘴唇动了动，连驳斥的心都没有了，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姜有梨一眼，“你知不知道自己写的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姜有梨语气轻快，“知道啊，企业股权管理法案，就是限制公司通过股权手段对其他公司行使掌控权，行业参与限制法案，就是禁止公司一证多用，要求主体公司只能参与单一行业的竞争。
“至于私营安全防护经营许可……我相信这个是最简单的，毕竟我们是pmc公司，按规程来说很合法，你动动手指头的事就可以给我们办好，这样我们才能在整个青柠省开展我们的pmc业务。”
李飞白沉声道：“你既然知道这些法案，那就该知道，这都是为了限制出现新的巨企，你在我这个巨企继承人面前讨要这些权力，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姜有梨也冷下了声音，“李大少，事不过三，前两个你说涉及州锦市的根本，我理解，不提了。但是这几个法案限制，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解除的事，别告诉我，连这个也不行？
“我们只是一家pmc公司，没有成为巨企的心，否则我们掌握着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不干脆推翻你们月蚀动力？
“我们只是为了不被单一行业限制得饿死，李大少，我相信你能理解，养这些人得费不少钱，光靠那点防务订单可活不下去，除非你愿意把州锦市的防务委托给我们！”
这话软硬皆施，明里威胁李大少，不答应这合作就进行不下去，暗里也是在服软，只是想多一条活路，别无他念。
看姜有梨的表情，确实是非常诚恳了。
李飞白心里纠结万分，终于在姜有梨起身之前，说道：“好，我答应了。”
毕竟一连拒绝多次，会显得他很没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