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余老太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她说道:“冉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宋云矜摆手道:“老夫人言重了,这件事不过是下人听错,弄出的误会罢了。”
看着宋云矜像没事人般,余老太就知道,其实宋云矜心中已经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为了给余家面子,不出口而已。
若宋云矜真的咬死追究,余家也能给她一个交代,但是管不住下人的名声也会随着参加小宴的宾客传出去。
而现在,她把一切归结于误会,那么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余老太的神色一松,笑着握紧宋云矜的手道:“虽说是个误会,但也是下人疏忽所致,我一定会严惩此事。”
宋云矜轻轻嗯了一声,如乖巧的猫。
余老太看在眼里,更加喜欢。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绣羽明明推了你一把……”
回去后,宋云矜将宴会遇到的情况同柳筝说明,听到这里,柳筝忍不住发问。
宋云矜笑着道:“柳姨,你觉得我真的有那么蠢吗?”
恰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侍女倒酒时,宋云矜就发现了不对劲,只是因为在余家的宴席上,所以她没有挑明。
后来进入树林,宋云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不清楚侍女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故而没有声张。
一直到余尹默和唐绣羽的出现,宋云矜便了解了大概。
因此在唐绣羽靠近时,她毫不犹豫侧身避开。
唐绣羽没有料到宋云矜会躲开,一时停不下脚步,再加上宋云矜一推,就把余尹默扑倒在地上。
宋云矜看到唐绣羽要挣扎,抬脚就把唐绣羽压住,在余尹默询问名字时,宋云矜本想替她亮明身份,没想到,唐绣羽竟然会说出唐锦玉的名字。
后来宋云矜没有再多逗留,先行离开,紧接着就看到侍女领着余老太和戚太太过来,而唐绣羽也顾不上其他,急匆匆逃了。
听完一切,柳筝皱紧了眉:“唐绣羽倒是狠,把亲姐姐推出去,如果余家二少爷一直嚷着要娶唐锦玉,那唐锦玉的一辈子就毁了。”
“从她踩着姆妈爬上针神之位起,报应就已经在等着她了。”宋云矜的目光沉沉,“我不会去纠正或者阻止,让他们狗咬狗去。”
这次之后,唐家可能又要不太平了。
她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
柳筝却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戚家是会护着你的,没想到戚太太目睹了一切,却一声不吭。”
宋云矜的复仇之路,比她想像的要艰辛的多。
未来的路很长,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可能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也不知道,宋云矜能撑多久。
“我和戚家本来就是交易,她也要斟酌是要站在哪一边,绝不可能为了我跟余家交恶。”宋云矜对此倒是看得很开,“她能帮我连上余家,她的任务就完成了,而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她们本就是利益关系,戚太太帮她是情分。若是承了这份情,他日就得还回去。
“这么一说,余老夫人因为这场闹剧,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柳筝道,“这个人情得好好利用。”
“不过是个小人情罢了,所以一定要用在最需要的时候。”宋云矜起身拉紧窗帘,“明天一早,那二十个绣娘,就要送上门,外加几名裁缝,都要好好接收。”
柳筝皱眉道:“你是担心唐绣羽再做文章?”
宋云矜冷笑道:“我请了好几家记者来做采访,帮她宣扬宣扬,她要是敢做文章,记者也不是瞎子。”
“若他们真的规规矩矩送了绣娘和裁缝来,那岂不是为唐家的名声做宣传了?”柳筝又有些忧心,“那你这段时日的布局,岂不是给他们做了嫁衣?”
“你放心吧,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让我把成衣铺开起来的。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见见他们的暗箭呢。”宋云矜眯了眯眼,“他们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
但是宋云矜还是低估了唐绣羽的行动力,次日抵达徐记裁缝铺时,唐绣羽已经领着二十几名裁缝,在记者的镁光灯下,不断变换着姿势。
徐庭站着她旁边,笑得一脸谄媚,看到宋云矜出现,徐庭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扬起笑容,走到宋云矜面前高兴地说:“唐小姐带了二十名绣娘和七名裁缝过来帮忙,咱们的成衣终于可以及时完工了。”
宋云矜似笑非笑地看了唐绣羽一眼,朝徐庭道:“徐师傅,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你随我来。”
徐庭愣了一下,便转身同他人打了招呼,这才跟着宋云矜上了二楼的办公室内。
宋云矜看着徐庭道:“你还记得昨天我给你的扇面吗?”
徐庭连忙应道:“记得,当然记得,你说是要送给余老夫人的,让我给您包好!”
宋云矜看着他,眸光冷然:“那你包好了吗?”
“包好了啊,还是我自己动手的。”
宋云矜把锦盒丢到桌上,锦盒砰的一声弹起开,里面的针线散了一桌,噼里啪啦落到了地板上。
宋云矜冷声道:“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扇面,变成了针线吗?”
徐庭露出惊讶的神色:“什么?变成针线?哎呀东家,一定是我拿错了!”
“拿错?”宋云矜怀疑地看着他。
“对啊,因为咱们要做成衣,我就定了许多盒子,到时候用来装成衣的,谁知道做盒子的师傅特别热情,还给我多送了几个,我就拿其中一个当针线盒了,昨天你让我装扇面,我便想着给咱们成衣铺多招揽点人,于是就拿新制的盒子来装。”
“左手到右手的事,也会弄错?”宋云矜根本不相信。
“本来是不会的,可是你也知道,咱们铺子里的师傅伙计和绣娘都被带走了,昨天来了几位客人,我忙着招待,就放到一旁了,等你过来要时,我就给拿错了。”徐庭做出无辜的表情,“东家,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确定你不是?”宋云矜反问着,但从声音和语调中,显然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徐庭听罢,噗通的心跳稍稍缓和,他立刻道:“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出门送礼,是为了成衣铺的事,我怎么会扯后腿呢?这铺子虽然是你的,可挂的还是我们徐家的名号,不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砸自己家招牌对不对?”
宋云矜的面色这才柔和了下来:“下一次一定要小心,我可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徐庭连忙道:“东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做蠢事了!不过东家,你是怎么化险为夷的?”
屋内的这一字一句都顺着门缝传出去,钻进唐绣羽的耳朵中,唐绣羽的唇角用力上扬,得意至极。
外人把她看做是唐锦玉的继任者,唐绣羽却不想把自己跟那个没脑子的姐姐放在一起比较。
唐锦玉只顾着跟宋云矜斗,根本没有想过,徐记一个区区的远方亲戚,怎么敢站出来和唐家斗?
唐绣羽就不同,在确定自己要接替唐锦玉后,她就开始做准备,首先就查出来,宋云矜根本不是徐庭的远方亲戚,而是徐记的新主人。
徐庭把徐记输给了宋云矜,只能受制于宋云矜,但是他早就恨透了宋云矜,曾在私人酒局里透露,只要有机会,就要弄死宋云矜,夺回徐记。
巧的是,那场酒局里有一个酒友是唐绣羽的手下。
在确认了徐庭的想法后,唐绣羽便找到他,二人一拍即合。
他协助她除掉宋云矜,她就帮他把徐记要回来。
之后,徐庭就成了唐绣羽的眼线,就连宋云矜和谢七爷往来的事情,唐绣羽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至于那盒针线,当然也是徐庭换的。
只是没有想到,宋云矜竟然另有后招。
想到这里,唐绣羽不由得开始担心,宋云矜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徐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