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为什么要为难我?我替圣上前往北方勘察灾情,没功劳也有苦劳。”楚瑾瑾一脸无辜。
虽然事情明摆着,但直到现在,皇上并未明说。
赵公公真想大声说出来,苦笑转移话题:“总之,瑾瑾姑娘记住皇上的话,太后是太后,皇上是皇上。”
楚瑾瑾也不为难他。
没啥意思。
她这会心情忽然变好,太后为难,好啊,巴不得呢。
太后不能等太久。
柳氏已经盛装打扮,她进宫不放心楚瑾瑾是其一,其二,想去开开眼界,看看贵人们到底什么样子。
楚瑾瑾哭笑不得:“不知道您这是要去参加选妃呢。”
柳氏完美诠释什么叫心思单纯的人显年轻,她这么一打扮,不知道的说两人是姐妹都有人信。
柳氏骄傲挺胸抬头:“你爹也这么说过,我就是出身不好,如果是官宦小姐,没准你现在被人喊公主。”
赵公公:“......”
很想说,您这个样子去后宫,别说怀孕了,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不过他忽然有点为啥明白皇上这般动心。
后宫就像个巨大的戏班子,每个人都在演,包括他自己,时间长了,都快不记得自己原本的样子了。
这娘俩太鲜活了。
太后住的地方在皇宫最西侧,紧靠御花园,本来就安静的像个养老院,加上年纪大了喜静,平日里也不让妃嫔来请安,愈发显得暮气沉沉。
但自己通常是感觉不到的。
太后娘家姓夏,说来也算一段传奇,她本是先皇不怎么受宠的妃子,所有人都没想到,走到最后的会是她。
此刻,夏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一边给她轻轻捶腿,一边低低道:“太后,您这样做怕是会让惹的皇上不开心。”
她陪了主子几十年,从未出阁的姑娘到暮年,名为主仆,实际更像一家人,几乎什么话都可以说。
“不开心又怎样?哀家这几年太惯着他了,立后那么大的事,哀家竟然是最后才知道的,他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太后。”夏太后冷冷一笑,浑浊老眼变得凶狠,“他以为当了皇上,就真是晃晃了,哀家还没死呢。”
老嬷嬷静静倾听,按摩的力量恰到好处,说的话也是火候刚刚好,她叹口气:“儿大不由娘,太后,我看这次皇上是真动了心,也是真铁了心。”
夏太后想哈哈大笑,结果嗓子不允许,一口痰呛在嗓子。
旁边的老宫女早早准备着,立刻上来伺候。
老嬷嬷一脸心疼:“太后,保重凤体。”
夏太后摆摆手,大口喘息几下:“楚瑾瑾到哪里了?”
“派去的说人出门了,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快到宫门了。”老丫鬟顿了下,笑着道,“还没来得及给太后说呢,楚瑾瑾的生母也跟着来了,呵呵,您说可笑不可笑,这还没当上皇后呢,真是小人得志。”
她懂得该说什么哄太后开心。
夏太后果然笑了:“商户人家的妾,再有钱也改不了小家子气。”
就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
以楚瑾瑾的身份被皇上看中,那是天底下独一份的荣耀,绝对没有拒绝的道理。
至于柳氏,迫不及待想进宫来沾沾贵气,等再回家时,那身份可就不一样了。
夏太似笑非笑:“找个理由,让这娘俩先跪一个时辰,不许让皇上知道。”
老嬷嬷欲言又止:“可是,皇上早晚会知道,太后,我听说楚瑾瑾孝顺的很,罚她也就罢了,如若罚她的生母,她再找皇上哭诉,到时候,恐怕......”
“没什么恐怕,这一次,我们母子俩都没有退路。”夏太后淡淡瞥她一眼,“你今儿有点奇怪,怎么一直为皇上说话。”
老嬷嬷吓的噗通跪在地上:“太后,老奴是为了您好,这几年里,皇上对您的态度看似尊敬,但实际怎样老奴看在眼里,更像是做给别人看的。”
她咬咬牙,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皇上如今有了自己的势力,万一真查到当年.......”
后面的话她没敢继续说,脑袋深深埋在地上。
只能说到这里了。
与此同时,马车进了宫门。
柳氏第一次进宫,眼睛都不够用的了,看啥都新鲜。
“娘,您待会跟着在赵公公走,让她带您四处转转。”楚瑾瑾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亲娘跟着只会添乱,她让赵公公给安排了皇宫一日游。
柳氏活像昨晚的李大花,纠结极了,最终没能忍住皇宫的诱惑,不好意思道:“那,那你小心些,见到太后别使性子,人家看不上咱很正常,说你啥就听着。”
楚瑾瑾点点头,掀开帘子刚叮嘱了赵公公几句,就远远看到跑来的宫女。
连续进宫两次,多少有点经验了。
跑来的宫女年纪不小了,且看那穿着那气势,绝对一般。
赵公公客气拱手:“王姑姑,可是来传太后的口谕?”
“正是,太后得知楚小姐的母亲也来了。”王姑姑不动声色看了眼好奇探出头的柳氏,屈膝行礼,“您是柳夫人吧,太后听说您也来了很开心,想让您过去聊聊家常。”
柳氏不敢直接同意。
楚瑾瑾很想拒绝。
但太后的口谕,哪怕萧淮在这里,也不能不遵守。
赵公公同样没办法。
他倒是不担心楚瑾瑾有啥危险,开什么玩笑,三万大军都抓不住,他怕楚瑾瑾不开心。
一路上,柳氏还想套近乎探探口风,看看四周无人,悄悄塞过去个荷包。
这是老爷教给她的。
用钱开路。
被拒绝的很干脆。
王姑姑淡淡道:“多谢柳夫人好意,奴婢无功不受禄。”
“你也知道你是奴才?”楚瑾瑾看到了她眼里的不屑,本来不想那么早撕开脸的,但亲娘向来是她的底线,她受点委屈无所谓,“主子给你赏赐,是你福气,还不快跪下谢恩。”
跟着太后成为宫斗冠军,即使皇上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王姑姑不记得多久有人敢这么给她说话了,气的差点冷笑:“奴才的主子只有一个——太后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