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渡和这个詹钦,真的只是土匪和落魄书生?
楚瑾瑾带着这个巨大的疑问离开。
很快到了选举花魁的日子。
满园春张灯结彩,从白天就开始热闹,这一天,能有一席之位的客人非同一般,点心茶水酒水都要一等一都好,甚至还有定制的。
等晚上,美轮美奂的宫灯一盏盏亮起,宾客如云,香车宝马。
楚瑾瑾有些失望,和她想象的选美完全不一样,就是场男人猥琐的聚会。
加上她,参加花魁的共计八名女子,其中最有望和她竞争花魁的,是一个为因父兄犯罪被牵连的千金小姐,她勉强接受现实,但只是接受,无法做到配合,麻木往那里一站,静静等待命运的安排。
楚瑾瑾默默叹气。
像这样的场面,每天都在上演。
想要赎身,只有巨额钱财还不够,按照律法,她等于在服刑。
这是个让人窒息的世界。
楚瑾瑾登场,她梨涡深深,袅袅婷婷,暧昧光影下,肌肤赛雪,眼睛明亮的仿佛四月春色。
鹅黄色衣裳有很多流苏,腰部收紧,曲线惊心动魄。
楚瑾瑾原本毫无压力,这件衣服的暴露程度,充其量只能算晚礼服级别。
但真正上场,才知道是另一码事。
无数目光盯着她的隐私部位,像买东西,肆无忌惮议论大小什么的。
楚瑾瑾郁闷的不行,手里的剑差点舞出杀意,真想一个个给阉了。
叫的最大声的是那个被灌醉的金爷。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傲,兴奋向身边的人分享:“这个梨花小娘子酒量大着呢,那天硬生生把我给灌醉了,够味,哈哈哈。”
旁边的人淫笑:“就是不知道床笫之欢会不会也像酒量一样呢。”
一片哄堂大笑。
那位大人物的管家来了,初夜权,他们大概没机会了,但是过了第一夜,还有无数个夜,总有天轮到自己。
人群最后,黑鹰寨主面沉如水,仿佛祖坟被刨了。
楚瑾瑾差点输给那位千金大小姐。
倒不是对方比她美,而是她那哀怨欲绝的表情,让一群男人亢奋的不行。
等到最终结果出来,杨妈妈满脸微笑给楚瑾瑾带上象征彩头的红色朱钗。
拍卖重头戏开始。
楚瑾瑾的初夜,被拍卖了一千两银子。
不是所有人家都是楚家。
那个牙商,辛辛苦苦昧着良心多年几千两,画家顾守平,仗着有张小白脸吃软饭也就一万多两。
周府。
周国寿或许小时候家庭不好,底子没打好的原因,好吃好喝怎么也补不了先天,营养大都集中在肚子,骨架小,四肢纤细,他穿件深青色长衫,看着活像只气鼓鼓的大青蛙。
往常这一天,周国寿应该早早准备,但今天来了客人。
一个楚瑾瑾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李城门领。
李城门领半只屁股搭在椅子上,腰背挺的笔直,恭声汇报:“那楚瑾瑾的功夫不好说有多高,也看不出什么路子。”
周国寿面无表情点点头。
如果李新枝在场,应该知道,这是心里没把握。
“属下曾让人调查过,但并未查出什么来,楚家商户,平常人来人往很杂,不过楚家家产丰厚,请些能人异士来传授武功也属正常。”李城门领被叫来的路上便想通其中原因,他只恨那晚没有和楚瑾瑾好好过招,不然现在可以说的更详细。
那晚事件过后,表面上他只被罚了俸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基本完蛋了,除非贵妃成了太后。
可到那时候,别说记不记得他曾做过的这点小小贡献,能不能活到还不知道呢。
如今等来了贵人!
李城门领知道周国寿担心什么,恭声道:“周大人大可不必担心,您身边高手如云,又有陛下亲赐守卫,那楚瑾瑾,即使长了翅膀也休想靠近您。”
周国寿面无表情嗯了声:“李大人,今天请你来有一事相烦,你既然见过楚瑾瑾,应该记得她的样子吧。”
李城门领眼睛一亮,赶紧使劲点头:“当然记得,大人是想让人画像?”
楚瑾瑾这个名字,上到达官贵人下肢贩夫走卒,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但知道长相的人还真没几个。
而画像这种事,又不好太大张旗鼓。
周国寿这是在防备呢。
等到画师进来,李城门领开始详细描述关键点:“她的皮肤很白,不施粉黛的那种天然白,笑起来有俩酒窝,眼睛特别亮。”
五官好描述,无非大小心形状,楚瑾瑾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气质。
咋一看美的像个仙女,发起狠来,比恶魔还可怕。
他正说着,管家急匆匆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周国寿大概知道什么事,挥挥手:“李大人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管家躬身:“启禀老爷,满园春今晚的花魁已经到府上了。”
身为管家,他知道老爷最关心什么,绘声绘色描述:“今晚的花魁叫梨花,人如其名,皮肤白的胜雪,眼睛亮晶晶的,据说父母双亡,为弟弟.......”
画师的画笔下意识停下。
听起来好像一样。
周国寿和李城门领对视一眼。
李城门领先摇摇头:“应该巧合吧。”
怎么说也是堂堂楚家三小姐,现在还是家主,满园春他当然去过,知道花魁怎么选举的。
楚瑾瑾下了轿,假装茫然看向四周。
“梨花小娘子,别看了,今晚能来这里是你的造化,也不瞒你了,咱家大人姓周。”负责拍卖的管事得意洋洋道,“你呢,待会好好伺候老爷,如果表现好,老爷随便一句话,保你这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楚瑾瑾乖巧低头:“谢谢大人提醒。”
与此同时,她身体忽然绷紧,差点没控制住想转身看向身后。
有人在暗暗观察她。
还是个高手。
管事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别愣着了,快进屋吧。”
楚瑾瑾没有动。
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感知。
这一路走来,她一直躲在轿中暗暗观察,不愧为二品大员的府邸,巡逻士兵不说了,暗处,至少有五六处埋伏。
现在,这些埋伏动了,向她的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