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晨曦微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寒意,仿佛稍有不慎,便能轻易穿透薄衣,直抵心扉。九娘此刻正慵懒地倚靠在床上,身上仅着一袭轻薄的中衣,单手支撑着身体,那宽大的领口不经意间滑落,露出半边香肩,以及从那缝隙中隐约可见的诱人风光。这一幕,恰好落入刚醒来的楚东阳眼中,令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吞咽的动作略显艰难,随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九娘温柔地按回怀中,迅速扯过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磁性:“乖乖躺着,别动,小心寒气侵袭。我这就去给你找那件你最爱的粉色荷叶边衣裳,穿上它再下床。”
九娘被包裹得如同一个温暖的小茧,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她无意识地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唇瓣,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闪烁着光芒,望向楚东阳,声音柔得像春日里的微风:“相公,我想穿那件粉嫩嫩的,带着荷叶边的衣裳,感觉穿上它,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呢。”
其实,九娘平日里并不太偏爱那些过于娇嫩的颜色,但这件衣裳却是例外,它是芸娘精心为她量身打造,不仅设计独特,而且异常合身,穿上它,舒适感油然而生。加之最近身体欠佳,脸色略显苍白,换上这样一件活泼的衣裳,无疑能为她的气色增添几分光彩。
楚东阳一听九娘提及那件衣裳,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他深知九娘对这件衣裳的喜爱,却也遗憾于她只穿过一次便束之高阁。如今,她主动提出想穿,他自然是满心欢喜地去帮她取来。
然而,当九娘伸出小手想要接过衣裳时,楚东阳却并未如她所愿,反而将她从被子中轻轻拉出,动作娴熟地为她穿戴起来,一边穿一边说道:“时间还早,让他们多等一会儿也无妨,咱们不急。”
九娘望着楚东阳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从怀孕以来,楚东阳几乎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从晚上的沐浴擦身到早晨的穿衣梳洗,他都亲力亲为,仿佛她成了他眼中的珍宝,需要倍加呵护。九娘一边享受着这份宠爱,一边在心底默默自嘲,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娇贵了?
穿好衣服后,九娘自行简单挽了个发髻,便轻快地走向净房准备洗漱。楚东阳见状,急忙跟上,喊道:“九娘,净房的水太凉了,我去厨房给你打一盆热水来。”
九娘闻言,不禁一愣,疑惑地望向楚东阳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怎么现在痊愈了,反而更加娇生惯养起来了?以前都是用冷水洗漱,也不觉得有多冷啊。
不一会儿,楚东阳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回来,还细心地为她拿来了自制的简易牙刷。他轻声说:“拿着,我再去给你倒杯热水。”
九娘看着楚东阳忙碌的身影,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笑着扯住他的衣袖,打趣道:“相公,我有那么金贵吗?平时都是用冷水洗漱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还特意打热水来。”
楚东阳抬头望向九娘,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被什么深深吸引,竟有些失神。他心中暗自惊叹,九娘似乎一夜之间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了,眼角眉梢间多了几分成熟与娇媚,让他几乎移不开眼。昨晚心中那份莫名的疑惑再次浮现:这张脸,真的还是九娘的吗?
九娘察觉到楚东阳异样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疑惑地问道:“相公,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长东西了?”
楚东阳回过神来,脸颊微微泛红,低着头端着水进了净房,声音略带羞涩:“只是觉得我的久久一夜之间变得更加美丽了,美得让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九娘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真是个呆子!大清早的就开这种玩笑逗我开心。”
楚东阳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起脸巾浸了热水,拧干后递给九娘:“来,洗脸吧。”
九娘扬了扬手中的牙刷,笑得如同盛开的花朵:“相公,你先洗吧,我先刷牙,等会儿再洗。”
两人虽不是共用一块脸巾,但总是共用一盆水。每次都是九娘先洗,楚东阳便在她用过的水中继续洗漱,这份默契与亲密,仿佛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秘密。
楚东阳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神色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轻声笑道:“我一个粗犷的大老爷们儿,哪用得着那么精细,冷水一抹脸就齐活了。”言罢,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昨晚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伴在九娘身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个人卫生,脸上必然布满了尘垢。他暗想,若是自己洗完脸,这一盆清水怕是要变成泥汤了,九娘还怎么用呢?
“你先忙着刷牙吧,脸巾我搁盆里,待会儿你自己来‘洗礼’一番。”楚东阳边说边将湿润的脸巾轻轻放回木盆中,随即转身,熟练地拧开那古朴的木质水龙头,任由清冽的冷水肆意洒落在他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清晨的凉意与清醒。
九娘望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浅笑,随即也拿起牙刷,开始了她的清晨例行公事。
两人洗漱完毕,便携手向大院的方向缓缓走去。
今日的丁氏与往常不同,她们早早地便抵达了大院,天边尚挂着几颗稀疏的星辰,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阵阵诱人的饭香。
当九娘与楚东阳踏入饭堂时,皇上与孟老板正端坐在桌旁,享受着美味的早餐。皇上夹起一个白菜馅的蒸饺,轻轻咬了一口,满脸的幸福与满足,但当他抬头看见楚东阳与九娘手牵手走进来时,眉头不禁微微蹙起,略带责备的语气道:“不是早就派人去请你们了吗?怎么现在才姗姗来迟?”
一旁的孟林瑞,一手捧着白粥,一手夹着爽口小菜,吃得津津有味,他见皇上对楚东阳的态度略显严厉,心中不由得为楚东阳捏了一把汗,毕竟楚东阳可不是个容易服软的主儿。于是,他赶紧嘿嘿一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这厨房的大嫂们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一碗简单的白粥都能熬得如此香醇,再配上这脆爽可口的小菜,简直是人间美味啊!黄老爷,您可别光顾着吃蒸饺,要不要我给您盛一碗白粥尝尝?”
皇上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说道:“这蒸饺也是一绝,我还是继续享受我的蒸饺吧。”
楚东阳与九娘一一与众人打过招呼后,便加入了早餐的行列。
九娘今天的胃口出奇的好,一口气吃了六个蒸饺,还喝掉了半碗粥。趁着楚东阳还在享用美食,她悄悄溜进了厨房。
“九娘啊,你今天看起来气色真好!”丁氏正忙着擦洗灶台,一抬头看见九娘走进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仔细打量着九娘,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惊讶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呢?”
九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调皮地眨了眨眼,笑道:“二嫂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丁氏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脸……怎么说呢,就是比平时更好看了。”
九娘一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故作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脸,说道:“真的吗?我怎么没觉得?”
其实,刚才楚东阳也这么说过了呢!九娘心里暗自琢磨,是不是因为体内的毒素被排出,整个人看起来气色更好、精神更饱满,所以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她压根儿就没往自己容貌真有什么变化那方面去想。
“你还不信我呢!”丁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刘氏,说道:“大嫂,你快来看看,九娘的脸是不是变得不一样了?比以前好看多了!”
刘氏正低着头刷锅,听到丁氏的呼唤,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仔细打量着九娘。看了一会儿后,她点了点头,笑道:“还真是呢!九娘啊,你昨晚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啊?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好看了?这眼睛水灵灵的,特有神;这鼻子小巧又挺拔;这皮肤更是白里透红,比以前更亮了……啧啧,你现在这模样啊,越看越不像是个村妇了,倒像是哪家的富贵少奶奶呢!”
丁氏也连连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我刚才说的时候她还不信呢!现在大嫂也这么说,她该相信了吧?”
说完,丁氏又抖了抖手上的抹布,忍不住又看了九娘好几眼,眼中满是羡慕。她心想,要是自己能有九娘一半好看,皮肤也像她那么白皙嫩滑,那该多好啊!
突然,丁氏发出一声略带惊奇的“咦”,她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九娘的脸庞,目光紧紧锁定在九娘耳垂下方的一处,疑惑地说道:“九娘,你这儿什么时候多了颗痣?我记得以前这儿可是光洁无瑕的……这颗痣可不小,颜色也深,我若是之前见过,肯定忘不了。”
九娘闻言,心中猛地一颤,手指不自觉地抬起,轻轻触碰丁氏所指的位置,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对于封九娘这个身份,她并不清楚自己耳垂下方是否有痣,毕竟那个位置隐蔽,日常照镜时难以察觉。但她的前世记忆却如潮水般涌来——前世的封久久,耳垂下方确有一颗痣,那是初中时与同学去打耳洞时,被老板打趣说“痣长得好,预示着将来福气满满,大富大贵”。
此刻,九娘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另一个突兀的变化——她左边肩膀上新出现的蝴蝶形图案。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关联?她轻轻摩挲着那颗痣,表面却不动声色,对丁氏报以一笑,语气轻松道:“是吗?这里长痣了吗?我还真是没注意呢,平时照镜子都忽略了。”
说罢,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得去厨房准备点东西,咱们游湖时需要。我得去拿那个新置的石锅,再装点调料带上,万一钓到鱼,就能在船上直接煮了吃,多有趣呢!”
刘氏刚放下手中的刷锅布,双手还沾着水珠,闻言立刻擦拭干净,热情地说:“你需要啥,告诉我,我来帮你装,免得弄脏了你的手。那石锅挺沉的,你们又是坐马车去,我帮你直接搬到马车上去吧。”
“嫂子,你多帮我装点酸菜和干辣椒吧,石锅鱼就得又酸又辣才够味儿。”九娘思索片刻,又补充道,“哦,对了,再帮我多准备一个锅和一个炉子,我想煮一锅原汁原味的鱼汤,让大家尝尝鲜。”
丁氏在一旁插话,笑道:“你们是去游仙湖吧?听说那儿的鱼精得很,极难上钩,但味道却比其他地方的鱼要好得多,肉质鲜嫩,怎么做都好吃。要是钓得多,别忘了带回来给我们尝尝鲜。”
“没问题!”九娘爽快答应,眼中闪烁着期待,“咱们人多力量大,每人一根鱼竿,总不会空手而归。到时候,定让你们也尝尝仙湖鱼的滋味。”
丁氏高兴地道谢,刘氏则按照九娘的吩咐,麻利地将所需物品一一打包,连带着一筐木炭,准备在船上生火煮鱼,如同家中吃火锅一般,既方便又热闹。
九娘想了想,决定再添一口锅和一个炉子,专门用来熬制清汤鱼汤,保持鱼的原汁原味,那香浓鲜美的味道,光是想想就让人垂涎欲滴。
“九娘,可以走了吗?”楚东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温柔与宠溺。
“相公,进来帮忙搬东西到马车上吧!”九娘朝门外喊道,声音里满是笑意。
“我们帮忙搬出去就好,不用东阳兄弟动手了。”刘氏说着,已经扛起石锅,招呼其他几位嫂子一同将东西搬出门外。
楚东阳走进厨房,只见几位嫂子已经将东西分得差不多了,他望向九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带这么多东西,咱们这是要去野餐吗?”
九娘朝他眨眨眼,笑得俏皮:“昨日不是和相公说了嘛,咱们要在船上钓鱼,就地取材,享受一番湖上美食。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
楚东阳无奈地摇摇头,宠溺地看了九娘一眼,轻叹道:“可是再耽误下去,日出就看不到了。你不是一直想在湖面上看日出吗?”
“日出看不到就算了,但游玩不能少了美食,不然多没意思啊!”九娘说着,拉着楚东阳的衣袖向外走去,边走边问,“惠芬嫂子她们都在外面等着了吗?”
“嗯,都在外面了。”楚东阳握住九娘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大家都急着看风景,就你一个想着吃。”
九娘挑眉,反驳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吃,每次我做的吃食,你们不都吃得很开心吗?”
“我是怕你累着。”楚东阳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关怀。
“我就负责熬汤底,钓上来的鱼就交给你们处理了。”九娘笑靥如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楚东阳爽快答应,两人并肩走出大院。
此时,坐在最豪华马车中的人显得有些不耐烦,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吩咐贴身侍卫:“去看看,他们怎么还没出来?磨蹭什么呢!”
侍卫毕恭毕敬地领命,刚要转身,却见几位嫂子手捧着各式物品走出厨房,楚东阳与九娘紧随其后,他连忙折回,恭敬地向马车内禀报:“他们出来了。”
马车内传来一声不满的冷哼,随后道:“让他们快点,太阳都快升起来了,还没出发。”
侍卫再次领命,快步走向楚东阳与九娘一行人,催促他们加快步伐。
凤歌、惠芬、孟梓婳,以及温婉的芸娘,四人已亭亭玉立于门扉之外,阳光轻轻洒在她们脸上,映照出期待的神色,只待九娘与楚东阳的身影一现,便能踏上那趟期待已久的游湖之旅。
惠芬的眸光不经意间掠过刘氏肩上那口沉甸甸的大石锅,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她轻声细语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就把这宝贝给忘了,多亏九娘心思细腻,不然咱们这趟船上之旅怕是要少了许多滋味呢。”
芸娘闻言,轻轻颔首,眼眸中闪烁着同样的惊喜:“是啊,我也是一时疏忽,竟没想起来。”
凤歌与孟梓婳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期待与乐趣:“看来,今日咱们又能大饱口福了。九娘那口石锅,我从未见她用过,想来今日定是要给我们露一手新绝活了。”
惠芬沉吟片刻,脑海中已浮现出石锅烹鱼的鲜美画面:“咱们游湖垂钓,自然是以鱼为宴,难道这石锅煮出来的鱼,别有一番风味不成?”
芸娘笑得温婉如春,言语间满是对九娘手艺的信任:“九娘的手艺,何时让我们失望过?每次她做的菜肴,大家都是争先恐后,生怕慢了半拍,就连那说话的功夫都不愿浪费,生怕错过一丝美味。”
正当众人谈笑风生之际,九娘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她笑靥如花,朝众人挥了挥手,声音清脆悦耳:“上马车,咱们出发啰!今日,定要让大家尝尝我的新花样。”
这时,孟林瑞的马车恰好在一旁候着,他听见九娘的声音,连忙掀开帘子,探出头来,一脸和煦的笑容:“九娘啊,今儿个你打算弄啥好吃的?可别藏着掖着。”
九娘自信满满地挑眉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孟老板放心,您爱鱼成痴,今日这桌上,必有让您心满意足的佳肴。不过嘛,船上咱们消遣用的瓜子、糖果、点心这些小零嘴儿,可得麻烦您孟老板张罗张罗了。”
孟林瑞一听,笑声爽朗如铜铃,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阳光下,一行人欢声笑语,踏上马车,向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进发,心中满载着对美食与自然的无限向往,画面温馨而生动,仿佛一幅动人的画卷,缓缓展开。
孟林瑞几乎是毫不犹豫,一口便答应了九娘的要求,随即指派一名机灵的伙计骑上快马,风驰电掣般赶往镇上,按照九娘的清单,将那些琳琅满目的零嘴儿一一采购齐全,就连孟林瑞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食也一并带上,生怕遗漏了任何一样。
东西太多,伙计双手抱满仍显不够,最后不得不租了一辆宽敞的马车,满载着各式各样的美食,悠悠荡荡地驶向风景如画的仙湖。
抵达仙湖时,晨光初破,湖面上还笼着一层轻纱般的薄雾,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欢快地唱着歌。湖畔边,已有几位垂钓者静静守候,他们身着厚重的衣物,头戴斗笠,低垂着头,只露出些许轮廓,但从那挺拔的身姿不难看出,大都是正值青春年少的男子。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如同无数把利剑,将湖面上的雾气切割得支离破碎,最终彻底驱散。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美得令人心醉。
九娘轻盈地跳下马车,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她抬手轻轻遮住双眼,望向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快,对身后紧跟的众人说道:“你们看,有人比我们还早,船都划到湖中央去了呢……”
凤歌站在九娘身旁,目光同样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她不禁遗憾地叹了口气:“咱们若是能早些来就好了,一定能看到更加壮观的日出。”
九娘闻言,也露出了几分惋惜之色:“我本来也打算来看日出的,可惜磨蹭了太久,错过了这难得的美景。”
芸娘在一旁笑吟吟地插话道:“这有什么难的?咱们离这里又不远,想来看日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明天起个大早,再来一次就是了。”
说着,芸娘指了指那些正在垂钓的人,好奇地问道:“都说仙湖的鱼精明得很,不容易上钩,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获。”
惠芬顺着芸娘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些人一动不动,仿佛化石一般,低垂着头,连姿势都没变过,不由得撇撇嘴:“我猜他们肯定没钓到鱼,不然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没精打采的?这么早就来钓鱼,说不定是打着钓鱼的幌子,其实是在这里打瞌睡呢。”
楚东阳紧随马车之后,默默关注着一切,听到她们议论那些垂钓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心中暗自好笑,那些垂钓者哪里是在钓鱼,分明是在装样子罢了。他们的钓竿上连鱼钩都没有,更别说鱼饵了,怎么可能钓得到鱼?
他抬眼望向刚刚下马的皇上,心中不由得轻哼一声。这些人显然是皇上特意安排的,不然他的暗卫和御林军早就上前盘问了,怎么可能任由这些身份不明的人靠近?
凤歌却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歪着头看向九娘,一脸期待地问道:“这仙湖里的鱼真的很难钓吗?要是咱们也钓不到鱼怎么办?那些石锅和香料岂不是白准备了?”
青山跟在楚东阳身后,听到凤歌的话,淡淡地开口道:“你放心,一定会让你吃上鱼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仿佛是在向众人承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毕竟,他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连一条鱼都钓不上来?就算这鱼再精明,他也有的是办法把它们弄上来,让九娘和凤歌她们尝尝鲜。
九娘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凤歌,眨了眨眼道:“凤歌,你听到了吧?有青山在,你不用担心吃不上鱼。他一定会想办法弄几条鱼上来的,不会让我那口大石锅和香料白白浪费的。”
凤歌被九娘打趣得脸颊微红,却也并不在意,笑着回应道:“九娘,你要是想吃鱼,你家相公怕是要把整个湖里的鱼都捞上来给你呢。”
九娘挑了挑眉,毫不避讳地朝楚东阳抛去一个媚眼,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别耽误时间了,咱们快上船去钓鱼吧!不然真的一条鱼都钓不到,就要逼着他们跳到湖里用手抓了。虽然现在不是冬天,可这深秋的早晨也挺冷的,弄湿了衣裳容易生病。为了吃鱼而折腾出病来,那多不值当啊?”
“九娘说得对,咱们快上船吧!”芸娘搀着惠芬往船上走去,边走边笑道:“我从来没有钓过鱼呢,你们几个有谁会的?等会儿可得教教我啊!”
凤歌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我会钓鱼!等会儿我教你们。”
她的哥哥凤阁在乡下有一处农庄,里面有个鱼塘,凤歌每年都会跟着哥哥去庄子里玩几天。她常陪哥哥去钓鱼,因此也懂得一些钓鱼的基本知识。只是她性子急,耐不住性子一直守在鱼竿旁,所以经常钓到一半就跑没影儿了。
惠芬却不在意这些:“嗨,钓鱼有什么会不会的?不就是把鱼饵抛进湖里,等有鱼上钩了就拉上来嘛!多简单的事儿啊!反正有这些爷们儿在呢,也不指望咱们钓鱼上来煮。咱们主要是享受这个过程嘛!”
孟梓婳跟在凤歌身后,挽住她的手,笑着朝她眨眨眼道:“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想自己钓。自己付出劳动,收获回来的成果意义才不同呢。”
“对,就是这个理儿。”凤歌赞同地点点头。
她想起第一次跟哥哥去庄子里的情景。那天哥哥说中午要吃全鱼宴,便亲自拿着钓鱼竿去鱼塘钓鱼。凤歌好奇地问哥哥为什么不让下人去做,哥哥告诉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想必这也是孟梓婳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吧?
此时,楚磬和戚少陌共乘一辆马车姗姗来迟。他们马车走在车队最后面,等大家都上了船,他们俩才赶到湖边。
“等等我们啊!”戚少陌看到湖边那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佯装钓鱼的黑衣人,不由得头皮一麻。他紧紧牵着楚磬的手,将她护在身旁,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朝船上挥舞着。
“就等你们俩了,快些!”九娘也朝他们招手喊道。
……
昨日众人便商量好了今早上游湖的计划,所以孟林瑞早就做好了周到的安排。湖边停靠着两条宽敞的大船,每条船都能容纳四五十人。
皇上带着几十名护卫和孟林瑞上了一艘船,光是他们就已经把整条船占满了,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于是,其余的人便都上了另一艘船。
这样的安排正合九娘和楚东阳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