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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宝睿王府,整夜未眠的羽千夜,早膳还未用时,便收到了张家的一封密函,大意是,张家同意将萌紫玥完好无损的交予他,但张大将军想和他化干弋为玉帛,在聚仙楼略备薄酒,请他赏脸前往。

聚仙楼?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羽千夜虽然极高兴能救回萌紫玥,但心里还是有几分狐疑,这聚仙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董太师的产业。张大将军素来与董太师势如水火,见面必拨刀相向,怎么可能跑到董太师的地方请客?

殿下,张大将军难道转性了,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傅逸云和风胤颢皆认为张大将军居心不良,可他们同样也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张家和董家不和,乃是湮国家喻户晓的事,他们平日里连面子都懒得装,除了在陛下面前维持君臣之仪外,换在其它地方,便全无讲究,说动手就动手。两家好比夙世仇敌,每次都要斗个你死我活,鲜少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羽千夜优雅地弹弹密函,淡淡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聚仙楼就算龙潭虎穴,我少不得也要闯一闯。

殿下,还请三思而后行。

羽千夜漂亮的唇角向上一挑,深遂幽深的美目宛如一块墨玉,魅惑十足,好吧,就算张大将军有三头六臂,本领非凡,本王尚且不及他。但我总不能置紫玥不顾吧?我只想早点找到她,免她惊怕,旁的,我暂且顾不了那么多了。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殿下把话说到这份上,傅逸云纵有再多相劝的话,也只有咽回去了。他们这些下属和幕僚唯一能做的,便是多在聚仙楼布置人手保护殿下,以防突发状况。

赴会时,羽千夜一袭霜色锦袍,锦衣绣金,黑发如墨,腰坠龙纹玉佩,围着一件油光水滑地紫狐大氅,华丽绝代,容颜倾城。连在雅间侍候酒水的几位丫鬟,不禁都看直了眼,就更不用谈那几位随张大将军一起来的张家人。

哈哈,九王爷能大驾光临,老夫不胜荣幸啊!张大将军嗓门宏亮,生霜的两鬓为他凭添了不少岁月的风霜,但他双眼精光湛然,面容依旧虎虎生威,武将的风采不减当年。

羽千夜微微一笑,唇边泛起致命的勾人线条,声音柔和无比,仿佛昨夜血洗张家别院的那人不是他:张大将军乃是吾朝的擎天白玉柱,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本王饶是再忙,也定会抽出空儿来,会一会张大将军。

两人皆是面上含笑,亲热的仿佛莫逆之交,绕过巨大的山水屏风,坐于席上,都不急于奔主题。

二楼的雅间布置的颇为华丽,一应摆设精致独特,酒席更是丰盛无比,令人有宾至如归之感。众人寒暄入席,绝口不谈朝堂之事,只捡些风花雪月来聊。

直到酒过三巡,张大将军方语气真挚地道:王爷,那女子一事,王爷实属误会张家了。老夫先前还被蒙在鼓里,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劣子干的好事,后来老夫一旦得知此事,便狠狠责罚了他,并将此女带来此处,安然无恙地归还王爷。

说到这,他轻拍巴掌,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位青衣丫鬟扶着一位女子缓缓进来,然后停在屏风前。

那女子微垂螓首,身姿纤细却玲珑有致,着素色衣裙,乌发上仅插着一根银簪。山水屏风挡住她大半个身影,影影约约地,面容有些模糊,但一头及臀乌发和纤细的腰身,还有那熟悉的衣裙却是萌紫玥所有。

王爷,老夫这里都是些习武的粗人,未免吓坏她小姑娘家家,便莫让她近前了。王爷若是信不过老夫,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她。张大将军言辞越发的恳切,俨然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一心只为晚辈好。

羽千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伫立的身影,轻声道:紫玥,你还好吗?

那女子从裙下伸出一只着绣鞋的脚,轻轻踢了踢屏风,似有不悦之意,声音娇脆动人:我一点都不好,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

羽千夜心下悸动,的确是玥玥的声音。他脸上不动声色,人却已起身向屏风走去,声音更是温柔若水:是我的不是,找错了地方,让你受了不少苦,我现在便带你回去。随侍一旁的风胤颢和陌缥郜要上前,他轻摇纤长的食指,示意两人不必上前。

那女子又轻轻踢了踢屏风,不高兴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羽千夜忍俊不禁低笑,声音低低地道:你怎么不看看我呀?

殿下小心!突然,风胤颢和陌缥郜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接着刻不容缓地纵身向羽千夜的方向跃了过来。

就见这眨眼的功夫,以屏风为中心,雅间的地面骤然爆裂,屏风也倒塌下去,那名女子没有防备,身体毫无疑问地陡然倾斜,眼看就要摔个鼻青脸肿,她惊慌不已,大声喊救命:啊!千夜救我!

她的声音太像紫玥了,羽千夜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摔倒的命运。同时转过头,面沉如水,冷冷地道:来人,将张家人全部拿下。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条七彩斑斓的,指头粗细的小蛇,快如闪电地咬上了他的玉雕似的手指。

殿下!风胤颢脸色发白,刚要将小蛇斩于剑下,却见殿下手腕微动,那彩色的绚丽小蛇顿时如同被乱刀砍过,变成血肉模糊地一团。

……啊……啊!那女子却放声惨叫,两只手臂,连同两条腿全被羽千夜切了下来,血淋淋的身躯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模样惨不忍睹。而她的脸,同萌紫玥有四五分相似,难怪她一直不肯露面。杀!杀啊!外面的人迅速冲进来,不仅仅有羽千夜手下的人,张家的精英也冲进来不少,甚至还有董太师的人。张家和董太师的人一起杀向羽千夜的人。

张大将军得意地哈哈大笑,眼神阴狠无比,须发皆张,指挥身边的人攻向羽千夜:九王爷,聚仙楼便是你的埋骨之地,老夫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明知有异,你居然还拉她?哈哈,此乃天助老夫也。

九王爷自小到大都是六皇子的绊脚石,张家一直派人刺杀他,却一次都未能伤他,没想到这次却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张大将军不高兴都难。

羽千夜面无表情,气势尊贵逼人,声音冷的犹如冰雪骤降:张大将军,你似乎得意的太早了,真以为这样就能耐我何吗?

哈哈!另一道猖狂地哈哈大笑声在外面响起:九王爷,老夫的精锐部队,几乎倾巢出动,再加上张大将军的精英,就不信还不能置你于死地?

羽千夜眼一眯,手轻抬,便杀了几个攻上来的敌人,惨叫声乍起,浓郁地血腥味登时在雅间弥漫开来。他丹唇微启,声音轻轻地,却不容人置疑:这样也好,省得本王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索性成全你们这对世仇,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儿。

张大将军却没被吓倒,满脸阴险,气焰嚣张地道:九王爷,来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老夫和董太师联手姑且不说,便是咬你的那条小蛇,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法宝,它只要咬你一口,便是大罗神仙亦难救你了!哈哈,还是让董太师给你解释吧……

董太师阴森森地在外面接话:九王爷,你多次摧残老夫的人马,老夫派人暗杀,下毒,什么招数都使尽了,却一直耐何不了你。老夫不甘心,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终于攒了点杀你的心得!你原来不怕那些小打小闹的毒……不得不承认,你真给老夫出了个难题……这不,老夫煞费苦心,找到了你的克星——息泯蛇!

殿下,你赶紧闭息!连素来沉稳的陌缥郜都脸色苍白如鬼。几个近身侍卫更是一脸紧张。

羽千夜唇角微微一翘,如玉的手指轻弹间,鲜血飞溅,杀人无数,犹如夺命阎王,但他的笑容安静而漂亮,干净纯粹极了:闭什么闭?杀完再闭!

……殿下!风胤颢几乎哭了起来,就差给他跪了。

……

却说宣安候府那边,因萌紫玥用热烫浇了公主,诸人包括沈氏在内,全慌了神,沈氏慌忙让人去通知候爷。那些宫女和嬷嬷更是急的大叫:放开公主!公主的脸……

羽浣霞似陡然间想起什么,不顾脸上的疼痛,怒吼道:萌紫玥,你不是中了迷心散吗?怎么还能……

萌紫玥轻笑一声,朱唇微启:你说呢?我是中了迷心散啦,但我会解毒啊,这你都不晓得吗?啧啧,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见羽浣霞一脸见鬼的表情望着自己,那些水泡让她的脸看起来尤为恐怖,她又是嫣然一笑,显得极为愉快:二货公主,我说你的脸好不了吧,你还不信,这不,越来越毁的彻底了。

羽浣霞本来就觉得脸上很疼,听她一说更疼,手往脸上一摸,简直快疯哒,声嘶力竭的放声惊叫起来,并不停的挣扎:我的脸,我的脸,啊……你还我脸来……

再动来动去,就划画你的脸,让你变得更丑。萌紫玥冷冷地道。羽浣霞的动作僵住了,满脸惊惧,事实在眼前,她再也不敢怀疑萌紫玥的人格了——她真的会说到做到啊!

元朝暮双眼冒火,涨红着脸,生气地道:萌紫玥,你闯下弥天大祸了,谁也救不了你,快放开公主。

沈氏见公主在自己府中受了伤,只怕皇上和淑贵妃一定会追究下来,届时整个宣安候府都吃罪不起,于是也在一旁气焰高涨的叫嚣:萌紫玥你这个小贱人,下贱胚子,你是要害死我们大家啊!居然将公主弄成这副模样,你还不放了公主……

啪啦!众人只见萌紫玥眼神一利,空着的那只手一抬,满满一盘菜肴,毫不留情地就飞向沈氏,很快砸到她头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啊啊啊……我的眼睛……沈氏捂着脸,一脸的汤汁,闭着眼睛尖叫不停。她比羽浣霞倒霉,浓浓的汤汁溅入她眼里,难受欲死。她仓皇地张着双手,又不敢揉眼睛,头上更是被砸了一个大疙瘩。所幸萌紫玥砸她的那盘菜不怎么烫了,不然只怕是头破血流,也会被烫伤。

元朝暮目瞪口呆,想到母亲的腿伤刚有所愈合,连忙跑过去扶住惊惶失措的沈氏,对萌紫玥怒目而视:……萌紫玥,你欺人太甚,岂有此理,竟敢连我娘都砸?

萌紫玥想到沈氏对这具身体非打即骂,动不动就罚跪挨饿,上次更是差点折磨死她,惟觉解气,没有半点内疚。她冷笑地望着元朝暮,你娘,我早就想揍了!她这种人,不但不知感恩,还成日里居心叵测的残害我,更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妖婆!而且……

她瞄了瞄桌上众多的盘子和碗,精致而雪白的眉心煞气逼人,冷冷地道:谁再敢口出污言,我一块揍!不怕死的尽快开口,元朝暮你也不例外!

众人皆瑟缩着后退,谁也不想被甩一脸的菜和汤,尤其是有资格出席的元朝雪,恨不得插翅离开这里——她现在惟有一张脸能欺骗世人了。

羽浣霞和那帮宫女们停止了喊叫,她们平日里多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惯了,真遇到狠人,也会害怕。

元朝暮气的要死,却也怕萌紫玥当众不给他脸子,只好吩咐几个吓得发抖的丫鬟,将痛苦不已的沈氏掺扶下去。

走!萌紫玥刻不容缓的挟持着公主往外走,她用犀利的眼神逼退一些欲欲跃试的人,一字一句地道:谁敢上前,我立刻划她的脸!你们马上给我准备八匹骏马,记住,要战马,速度点。

说着,她手中锋利的瓷尖便在公主脸上戳了一下,立马就有鲜红的血滴冒出来。

羽浣霞吓得涕泪泗流,疯狂尖叫:都让开,滚开……快给她马,给她马。元朝暮恨的咬断了一口钢牙,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吩咐下人去准备马匹。

见众人犹不死心,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萌紫玥突然想起一事——郑惜霜的死早晚是要曝光的,届时自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虽说自己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也不怕多项杀人的罪名,但能搅浑水,还是要尽力搅一下的。

她边往大厅外走,边漫不经心地道:福昌公主派姜嬷嬷将郑家表小姐推到水里了。她的声音虽轻,却能奇异的传到所有人耳中。

什么?众人先是一怔,后无不哗然,惊疑不定的目光纷纷投向姜嬷嬷和公主。

公主和姜嬷嬷都慌了。羽浣霞是没料到萌紫玥会倒打一耙,简直不敢直视元朝暮震惊的面容,和他难以置信的目光。而姜嬷嬷慌乱,是因为推郑惜霜的明明另有其人,根本不是她做的,当下便喊冤:你胡说,不是我,不是我。

羽浣霞醒过神来,立刻反咬一嘴:萌紫玥,你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杀了郑惜霜。姜嬷嬷也反应过来,马上一口咬定是萌紫玥杀的人。

萌紫玥云淡风清的笑了笑,捉贼拿赃,既然你们都说是我杀的,那我是在哪里杀的郑家表小姐啊?

在霜院的小荷塘里,是你将她推倒水里,淹死的。姜嬷嬷急于撇清自己,不假思索地张口就来。

噗哧!萌紫玥戳了戳公主的脸,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谁说郑惜霜死了啊?你们谁又听到我说郑惜霜死了啊?我只说姜嬷嬷推了她,公主你们怎么就知道她死了呢?还知道她死在小荷塘?这事情怪蹊跷的,难不成公主你未卜先知?还是你们亲眼所见?

公主和姜嬷嬷的脸立刻变惨白了,她们只是想当然耳,结果中了萌紫玥话中的圈套,一时三刻也想不到什么话来搪塞过去。

答案昭然若揭,元朝暮和众人的脸色莫衷一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皆有。

萌紫玥却还在继续:这就怪了,我方才在偏厅里,分明听到姜嬷嬷在和那位宫女姐姐说话……她用下巴点了点那位一直躲藏在其他宫女身后的宫女,脆生生地道:就是那位穿绿衣的姐姐,你莫躲啊,你来证实一下,是不是姜嬷嬷和你说来着?说她受了公主的指使,推郑惜霜下水,就是为了栽赃到我身上,让我成为公主的替死鬼啊?

这宫女相貌生的有几分凶相,此时却是心虚极了,一双眼睛左闪右闪,就是不敢面对诸人的目光,更是不敢看公主和姜嬷嬷,低头嗫嚅地道:……你瞎说,分明是你栽赃陷害……无中生有……

羽浣霞和姜嬷嬷正待狡辨,大厅门口蓦地传来几位丫鬟的哭腔,尖利的恨不得刺破众人的耳膜:夫人,不好了,表小姐淹死在小荷塘了,表小姐死了……

大厅里顿时炸开了锅。趁着众人一片混乱,萌紫玥攫着公主几步出了大厅,往庭院而去。

庭院里,八匹骏马已准备停当,均是高头长足的战马,金鞍银辔,戴着衔铁,钉着蹄铁。它们昂首扬蹄,精神饱满的低声嘶吼。

然而,怒发冲冠的元夔和众多手持武器的侍卫也在。他恼怒地望着萌紫玥,声色俱厉:萌紫玥,你挟持公主,杀害郑惜霜,罪加一等,还不快快放了公主,束手就擒!

萌紫玥懒得与他废话,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恁是话多,统统让开,否则尔等便等着为公主收尸吧!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大可一试。

元夔还待再施压,没料到公主感觉面上一疼,萌紫玥又在她脸上刺了一下,顿时赫的魂不附体,理智全失,冲元夔狂吼:滚开啊,没见到她手中有凶器么?你是想本公主死么?若是本公主的脸救不回来,我定要父皇抄你全家,灭你九族……

元夔脸色铁青,不发一言的退了开去。所有人脸色突兀地一变,面面相觑。

萌紫玥带着公主来到一匹高大的赤马前,忽然毫无征兆地将公主往马背上一掷。

咴儿咴儿……咴儿……赤马不知为何骤然发狂,放声嘶鸣,前蹄猛地一扬,整个高大的马身陡然立起来,在公主惊骇的尖叫声中,迅速将公主抛下马来。

紧接着,再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这匹赤马似发了狂一般,在庭院里横冲直闯起来,并痛苦的嘶鸣不止。其它七匹马受其影响,竟不停地刨着铁蹄,隐隐有躁动之意。

偏生此刻,整个候府的人因为担心公主,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几乎都聚拢在庭院里,都期望能找个机会救下公主,立个大功。

故而偌大的庭院里,除了萌紫玥那一块空地,其它地方都是人群拥挤,几乎水泄不通。被这匹马这么疯狂地践踏一通,众人纷纷奔逃。奈何庭院里人挤人,人挨人,连个退路都没有……

庭院里顿时哀鸿遍野,哭喊震天。许多人都被这匹悍马踢伤了,有更惨的,被马儿踢在致命处,当场气绝,还有踩死的不计其数——不光是马踩死的,多数是人踩死的……

啊啊,我的脸,我的腰,我的腿……沈氏撕心裂肺地放声尖叫,痛苦不已在地上翻滚不休。她本来已经下去了,却因为担心公主,便随意弄了点水洗了洗眼睛,然后又命丫鬟扶了出来。她一直跟的最紧,首当其冲被赤马撞倒在地,并狠狠践踏上去……

她浑身上下,包括脸,俱被马蹄踢伤的严重,尤其是两条大腿传来清脆的咔嚓咔嚓声,宣告着她两腿都被马儿的铁蹄踏碎了……

而就在这片无以伦比的混乱中,萌紫玥却拉着公主,趁机夺了一名侍卫手中的利剑。跟着将一匹黑马背上的银鞍解了,扔到地上。

她不屑地瞥了一眼银鞍上闪着寒光的尖刺,抿紧唇,不置一词。他们不以为她会带着公主一起逃,想必在每匹马鞍上都动了手脚。她骑上任何一匹马,那些尖刺都会刺伤马背——毫无疑问,马儿会发狂,并将她甩下来。

她一刻不停,脚尖一点,提着公主纵身跃上黑马,玲珑的身姿轻盈无比,宛如瀑布似的青丝飘散,裙裙轻旋,不费吹灰之力。

哼,找死。在元夔提剑向她追来的时候,她冷哼一声,右手将缰绳猛地一提,两腿一夹,纵着大黑马,犹如狂风卷落叶一般地向元夔迎面冲去,俨然是要将他踏扁在马蹄下。

呜呜……救命……羽浣霞伏在马背上,死死抱紧马脖子,还险些被颠下去,吓得除了尖叫,只能尖声哭泣了。她被赤马甩下来,本就受伤不轻,脑袋也七晕八素地,偏生萌紫玥还将锋利的宝剑架在她脖子上,稍有动弹,便会割破喉咙。

此时此刻,她追悔莫及——自己怎么就那么不长眼,惹上了这么个大煞星呢?

元夔见萌紫玥一脸冷若冰霜,美眸凌厉无比,抖缰驱着大黑马,来势汹汹,势如破竹,不敢硬敌,急忙避开。萌紫玥也不追赶,及时调转马头,一一驶过其它躁动不安的马儿,并挥剑猛抽它们的屁股。

瞬间,六匹马儿昂首嘶鸣,扬蹄向前狂冲起来。有几匹马儿冲散人群,径直向大门外疾驰而去。萌紫玥驾驭黑马紧随其后。

……

宣安候府朱红气派的大门外,白色灯笼尚未取下。两座石狮中间的台阶下,带着侍卫匆匆追出来的元夔等人,望着那一骑绝尘的身影,不住扼腕长叹:竟将此等祸害放跑了,公主生死未卜,吾等罪过大了……快追!

这时,太阳已驱散白雾,将灿烂的金色光辉撒向人间,寒风拂面,好似不再凛洌。

萌紫玥抖擞缰绳,骑着黑色战马,风驰电掣地迎风往前驰骋,如同穿云破月的神兵利器,锋芒毕露,划破长空。她一头柔滑若水的青丝,在风中荡出惊心动魄的优美弧线。有四匹马儿奋勇疾驰在前,仿佛是在为她开道。

羽浣霞披头散发,污浊满面,头上的海参鲍鱼倒是没有了,整个人却更加狼狈不堪了。她浑身都疼,头上脸上更疼,在马上颠簸着,哭泣不休,却又胆颤心惊,忍不住哭叫:萌紫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手可要稳啊,这颠来颠去的,你的剑莫要划伤了我……

闭嘴!萌紫玥面无表情,却丝毫也不敢大意,她想跑到城门去,但又不识路,便冷冷地道:出了城,我便放了你,现在由你来指路,往最近的城门跑。

羽浣霞也是个俊杰人物,立马指向左边,抽泣着道:出了乌衣巷,往左跑,然后再……你可要说话算数,一定要放了我……

只要你乖乖的,我杀你做甚?萌紫玥灵动的眸子扫向四周——她们还没有跑出乌衣巷,得警惕有人来救手中的人质。

乌衣巷两旁,十万火急赶来的御前侍卫统领张统领,带着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埋伏在此。对面高大的屋檐上,更有神箭手蹲踞其上,弯弓搭箭,瞄准巷口的方向。

忽然,奔腾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四匹骏马从巷口纷纷冲了出来。张统领大手一挥,箭矢如雨而下,马儿惨叫着,浑身浴血地倒在地上。

啊,莫射,我是公主,我是福昌公主……巷子内骤然传来惊恐地大叫声,接着又变成气愤咆哮:何人如此大胆?本公主在此,你们居然也敢放箭?

张统领和众人皆是一怔,他惊骇地道:公主殿下……

你们听好了,福昌公主在我手中,她吃了我的独门毒药,若想要解药,便立刻放我们走。你们若是步步紧逼,我横竖犯下了杀头的大罪,便拉着公主一起死好了。萌紫玥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清亮动人,但说出的话却半点不动人。

张统领可不是被人吓大的,立时威风凛凛地道:兀那女子,识相的,赶紧将公主放了……

啊!回答他的是公主的凄厉惨叫,外加破口大骂:姓张的,你找死啊!她拿剑架着本公主,本公主又中了她的毒,你是想害死本公主吗?快放我们离开,然后赶紧去打开东城门,放她走!

张统领被骂的狗血淋头,不信邪地奔到巷口站定,果然看到一匹高头黑马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马前,被后面的一个女子用剑架着。持剑的女子他看不清全貌,惟看到一双黑白分明,顾盼生辉的灵动水眸,闪着夺人心魄的寒光,威摄十足地逼视着他。

他震惊地道:公主……?

滚开,都滚开……羽浣霞已有些歇斯底里了,嘶吼道:就是我,我就是福昌公主,她出了城便会给解药我,你们都滚开!若是本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父皇母妃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尽管张统领有点不敢置信这狼狈的女子便是素来高傲的福昌公主,可公主相貌固然受损,但不影响其辩识度,还有公主的声音、身上的服饰,都是做不得假的。再加上元夔等人扬鞭策马,急匆匆的追上了上来,还不停喊着:萌紫玥,放了公主殿下,饶你不死……

公主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好无奈地挥了挥手,让御林军和弓箭手先退开。

……

东城门打的大开,遥遥在即。

萌紫玥夹紧马肚,握紧缰绳,连人带马,犹如流星赶月的利箭一般射出城门。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轰轰隆隆的马蹄声,并夹着声声若珠落玉盘的呼唤:玥玥,玥玥……

萌紫玥身体陡然一僵,整个人愣住了,这仿佛是羽千夜的声音。

她微蹙眉,犹豫了一下,差点勒马停下来,但她又恐羽千夜也是来抓她的,还是选择继续策马向前奔驰。只是,身后动人的呼唤,声声不休,缠绵悱恻,扣人心弦。她眯了眯眼睛,吁了一声,勒住缰绳,大黑马停了下来。

缓缓调转马头,古色古香的城门口,美丽而灿灿的阳光下,一道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影闪电般的疾驰而来。看清来人,她美眸微黯。羽浣霞眼中却射出希望的光芒,高声欢呼:小舅,快救我,快来救救我啊!

来人是张少昊,他闪亮银甲加身,头戴红樱银盔,身披白色雄鹰战袍,手持一杆长枪,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铁胎弓和箭壶,骑在一匹通身雪白的马儿上,马鞍脚镫都是金镶银铸,还嵌着珠宝玉石。他俊俏的眉眼十分生动,眼神清亮,端地是威风凛凛,英气勃勃。

萌紫玥见到是他,失望不已,又见继他之后,黑压压的侍卫和御林军骑马追了过来。她毫不犹豫地一拨马头,驾了一声,继续策马向城外狂奔。

张少昊驱着爱马,在后面不停的喊话:萌紫玥,停下来,你快停下来。快放了公主。

驾!驾!他越喊,萌紫玥越不会停,甚至还回身用剑身猛拍大黑马。大黑马吃痛,咴的一声,跑的更快了。

张少昊急了,大吼一声:萌紫玥,快停下来,再不停下来,我便开弓了。

萌紫玥额头沁出了晶莹的细汗,瞪着羽浣霞,他不顾你死活啦?羽浣霞刚想摇头,但脖子上的利剑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便哭泣道:我不能动啊,你回头问问他呗?

萌紫玥回头,一头青丝拂上桃花面,张三疯,你不管公主的死活了吗?

张少昊闻言,拧起漆眉,凤眼含愤,有口难言。他何尝不想救公主?昨夜羽千夜突然夜袭张家别院,为了找萌紫玥,不惜大开杀戒,将别院里的侍卫和弓箭手屠了大半。而自己也被他打伤了右肩。

兴许是羽千夜要留着他回话,兴许是他手下留情,兴许是自己功底高深……总之他右肩的伤势并不太严重。然羽千夜走后,余威犹在,尤其是他那句血腥十足的威胁,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张少昊自知不是羽千夜的敌手,又吃过他的亏,自然不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当晚就匆忙回了大将军府寻求对策。

张大将军马上连夜召开家庭会议——三个儿子连同张大将军本人,还有张大将军的四个亲兄弟,以及几个族伯兄弟,皆是能独挡一面的人物,不容小觑。大家在一起,商量了半夜,却是各持己见。

以老大云麾将军为首的一方,认为决不能向九王爷低头,那样岂不堕了大将军府的名头?以老三张少昊为首的一方,却觉得以如今严峻的形式而论,与九王爷直接对上,实属不智。

两方一时谁也不能说服对方,几个时辰过去了,都还未能定下个统一的意见。这时候,董太师的人却找来了,对方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劝两姓人马暂时放下仇恨,当务之急,是要将两派共同的敌人——九王爷除掉。

张大将军本不屑于和董太师合作,奈何羽千夜委实是令人头痛的一个人物。权衡再三,他终于答应和董太师联手手,以萌紫玥为诱饵,在聚仙楼设下埋伏,除掉羽千夜。至于以后的事,那是后话。

况且,张少昊本以为,公主是将萌紫玥带回皇宫了,阴差阳错之下,免了她被羽千夜找到。却委实没料到公主将她送回元府了。接到公主被人劫持的消息的前一刻,他尚以为萌紫玥还在皇宫里呢。

张府里大部份人都去对付羽千夜了,惟有他坐镇府中,得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

见萌紫玥将公主伤成这样,他边痛心,边气恼,便不停地放狠话:萌紫玥,你逃不掉的,即使你现下逃了,届时抓你的皇榜张贴开来,你一样要被抓回来。不如放了公主,陛下说不得会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这种话,兴许对那种初出茅庐的新人有用,萌紫玥听了,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她到是听过另一句比较精僻的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她心底明白的狠——她都把公主弄成这德性了,并用战马大闹了宣安候府,不管是皇上、还是贵妃、还是张家、还有元府,怕是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饶是她乖乖放了公主,束手就擒,他们也绝无可能留她一命。

不过张三的话提醒了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只要还身在湮国,无论逃到哪里,总有被抓住的一日,看来,惟有出国一途了!

逃到别的国家,隐姓埋名,或换个姓名,换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不是比现在要强上许多。

只是去哪国呢?

出于职业习惯,萌紫玥穿到这里之后,对这片炎黄大陆上的国家,都粗略地了解了一番。这里小国不多,大国倒有三个,一个在东的湮国,河道纵横,流域宽广,物产丰饶,是时下最富饶的国家。但不足之处是上位者贪图享受,内斗不息。

另一个是处于西北的易国,君主仁爱,纵然位于苦寒之地,却兵强马壮,大有问鼎中原之势。

第三个是凌国,在南,高山多阻,却山清水秀,自成一方天然屏嶂。国家版图是三国中最小,君主也过于软弱,为外戚专权。荒淫暴乱,民不聊生,群雄多揭竿起义。

萌紫玥觉得小国藏身不易,大隐隐于市,还是得找个繁荣昌盛的国家才行。

萌紫玥,停下来,放下公主,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张少昊见她对自己的话恍若未闻,仅是纵马驰骋不休,便将长枪挂在银鞍上。边驱马奔驰,边伸手取下背上的铁胎弓,并从箭壶里抽出一支黑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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