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芋芋，小芋芋。”
独一无二的称谓在耳边响起，姜芋睁开眼睛，印入眼帘是一张花漾般得脸庞，尽管还有些潮红和昨天相比不止生动了许多。
“终于醒了，”苓云双手附在男孩脸上，“我还以为旁边睡的是只猪呢。”
嘴角弯起一抹笑容，陷进柔软的记忆床垫内，鹅绒被干爽温暖，“早，几点了？”
“不早了，已经快10点了，”见男生醒了，苓云忽然变换一副审讯式的表情，“好浓的一股郁金花香味。说！是不是昨晚趁我睡着后出去招蜂引蝶去了。”
难掩笑意，姜芋撑着坐了起来，装作嗅了嗅空气，扮作无辜说道，“有没有可能是香薰之类？酒店为了情趣搞的一些氛围？郁金花香味有催——”忽然意识到什么马上停住。
苓云貌似听到了隐晦的表达，双颊升起红霞一片，没有再深究催情的问题，举起手机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姜芋张开手臂，女孩立刻小鸟归巢般依偎上去被温柔搂住。
苓云靠在男生胸前聆听着心脏有力地跳动，“坏消息是因为昨晚的大雪，景区担心安全问题关闭了，重新开放时间未知。”
“这样……”姜芋感受着怀里的一团火热只穿了一件单衣，压下不可名状的冲动，“没猜错的话，好消息应该是可以解决掉坏消息。”
苓云忽然感受到男生升起的体温，意识到是什么时不禁浑身燥热起来，“毕竟是五星级酒店，有办法让一辆大巴车开进景区，不过不能下车，所有的景点只能在车内看，差不多转一圈大约三个小时，如果我们要去的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要马上起来收拾一下出发，十五分钟赶到别墅区入口。”
“十五分钟？”姜芋从枕边掏出自己手机，上边显示此刻的时间是10点03分，“是10:15吗？你想去……”不用问，一双憧憬的眼神投向自己。
两人立刻救火般洗漱打理，穿上昨天进山时的厚实一套御寒衣物，从二楼下到客厅时墙上的挂钟显示距离15分还有不到5分钟。
壁炉里的炉火早已熄灭，靠着地暖蒸腾的空荡荡一楼的温度足足比卧室低了10度不止，然而拉开大门时还是低估了室外的气温，接触的一瞬间涌起打退堂鼓的想法。
苓云却并不在乎般，458从昨夜一直停在别墅区的内部道路旁，不远处b-23栋看上去依旧没有任何有人居住的痕迹。
挂着防滑铁链的超跑在起伏颠簸中调了个头朝山下驶去，坐在副驾的女孩冷不丁问道，“小芋芋，昨晚我是不是睡得很早？”
姜芋小心操控方向盘，酒店为了在山坡上多修建几栋住处使得道路弯多且坡度很大，下了一夜铜钱般的大雪，目之所及天地一片纯白，柏油铺就的路面也结了不少暗冰，稍不注意会不受动力控制侧滑。
好在4.8L带涡轮的发动机提供足够大的马力，随时爆发高扭矩往往在碰到很近路肩前回到道路中间，待熟悉了弯道规避溜车的技巧，速度反而比之刚起步时提速不少。
“什么？”姜芋从一闪而逝的后视镜瞄了眼“黑水鸳鸯”的房子，一楼大门紧闭，二楼几扇窗户拉着窗帘，听到身旁女孩在问什么。
“我是说昨晚，”苓云望向全神贯注驾驶的男生，“你在做什么？”
“我？”姜芋在感觉车辆不受控制横移时踩了一脚油门随即打正方向轻点刹车，“在楼下烤着火看了会儿书，因为换了地方，为了助眠喝了点酒，没想到睡了十多个小时。”
“听着蛮享受的，”苓云羡慕说道，“要不是昨晚精神不好我都想和你一起。”
“一起什么？”姜芋把车子拐过最后一个弯，时间来到10点16，一辆26人座的依维柯正准备发车，从排气管喷出一团白色的浓烟。
苓云也见到马路尽头的大巴车，把刚刚问题抛之脑后，“怎么他们就要走了吗？”
“嗯，”下一秒姜芋连续按下鸣笛，急促的喇叭声在在空荡荡路面回响，好在大巴车在驶出去几米后停了下来，否则打算一脚油门激射出去拦下达到同样的效果。
458停在大巴车后，比在上山的小路别墅区入口前是修建的双车道，尽管天空依旧飘着雪花，从车上走下换车时，大车上每一块车窗蒙着厚厚水雾几乎除了人影看不到里边的情形。
姜芋护着苓云跑向车头，临近时“咔哒”一声车门被打开，先让女生上去后紧随其后，待踏上最后一块踏板，车门在身后重新关严。
车厢内比想象中温暖，从每个座位头顶的出风口鼓出热风，有发动机的散热也有空调的最大功率输出，使得每一扇车窗上如浴室般雾气附着完全看不清窗外景象。
而被立即吸引的并不是车内情形而是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带着一顶灰色的渔夫帽仍掩盖不住银色的头发，再加上见过两次熟悉的微微佝偻的身形，哪怕是穿着酒店工作人员的制服，戴着茶色墨镜直视前方的专注，仍一眼看出是昨晚剥着甜虾用不同三种蘸碟的老头。
以及——
坐在第一排左边两个座位上的黑水小组剩下的最后两根独苗，谢顶的中年男“一品万山”和个矮娃娃脸看不出实际年龄的“柠檬紫魅”，两人隔着座位扶手黏黏在一起，对已经发车又突然停下姗姗来迟的乘客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顾缠绵与外物无关。
“往里走，”姜芋跟在苓云身后说道，“最后一排还有两个空位。”
“嗯，”整个大巴车内座无虚席，除开见到的三个“熟人”外，其它人都是趁着大雪来看皇龙沟雪景的游客，见原本开出去的车子为了等两个不守时间的家伙带着一丝怨气，不过随着看清上车二人的容貌，男的几乎想把眼珠子抠出贴着女孩身上，女的在看清男生一刻再也难挪开视线。
大巴车最后一排要比前边的高出不少，整个车内情形居高临下一目了然，包括开车的老头重新让车子动了起来，另外还有从后视镜里眯着眼睛注视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