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但没什么有用的消息。”白千尘皱了皱眉，“灵蛇出世时日不久，对外界不熟。”
“据他所知，七星宫的内奸从未露面，跟其联系的，是一个常年身穿黑袍，伪装成人类的黑熊。”
蓝灵儿闻言，有些错愕，“岂不是白忙一场？”
“倒也不算白忙，至少知道他们巫族妖穴的位置，能将死剿灭，保住苍云国也好。”白千尘看了看天色，接着道。
“蓝灵儿，传音给大师兄，让他派二师姐带人前来除祟。”
“在二师姐来此之前，你要装作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迷惑内奸和巫族，千万不能让人察觉你中了蛇蛊。”
“遵命。”蓝灵儿扶住他往寝殿走，忽见一抹熟悉的青色影子一闪而过，快的让她看不清，随即一股清幽若兰的香风拂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少女苍白的脸上，“缠着你冥婚的邪祟还不死心。”
白千尘深深看她一眼，“不必理会，回去休息。”
“嗯。”
蓝灵儿点头，“那个邪祟的修为不低，想来生前也非等闲之辈。”
“确实。”白千尘回头，一眼就捕捉到桃花树下，那抹身形修长的青色身影抱兔而立。
不只怀抱一只黑花兔子，脚下还跟着被他烧死的小白兔。
他：“……”
最近跟不少人打听过蓝灵儿在凌云峰上的过往，大多数人都说不知。
因为在青云仙尊这些弟子当中，与江柔的闻名修真界不同，蓝灵儿几乎是个透明人。
哪怕她短短十三年修成金丹，也依旧被人忽视。
如此讲来，青云死后，对蓝灵儿无法放下的执念就太过让人费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只能确定，此人对蓝灵儿虽偏执，却没有危险。
毕竟面对魔尊之时，青云率先想到的是，两个相当于化神期修士打架，自己这个炼气期的人承受不住，宁愿冒被偷袭的风险，也要把他丢出皇城。
这也是蓝灵儿能在偏僻巷子里找到他的原因。
而他亦是故意避开青云的寻找，才在满是污秽的地方藏身。
“师尊，你对青云怎么看？”他收敛眸光，似是而非问了一句。
“啊？”
蓝灵儿左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路过，不懂他突然管自己叫“师尊”是干什么，“死都死了，看他做什么？”
嘴上很硬，白千尘还是明显感觉到某人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两人一路无话，刚走回殿中，蓝灵儿赶忙回身关上殿门，从纳戒里取出一沓符纸贴上去，还拍了拍胸口，“现在安全了。”
“不见得。”
白千尘抬眸看向雕花窗。
蓝灵儿顺他视线望见窗外吊挂的一串铃铛。
一阵风吹过，响起空灵旷远的泠泠之声。
“我说尊上，那邪祟究竟想干什么，为何对你死缠烂打？”
“我也不知。”
“要不你出去问问？”
“他说要带我离开修真界，去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噗……”蓝灵儿没忍住笑了起来，“别说，还真是一个痴情的邪祟。”
“如果是青云仙尊来找你，你会跟他走吗？”白千尘试探，却见眼前人嘴角的笑倏地消失。
“跟他走？一起去给江柔当舔狗吗？”
蓝灵儿走回床榻上一趟，顺手盖上被子，“天快亮了，晚一点还要去城墙上巡视，我累了。”
她没说走，也没说不走。
而是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说明在她心里，青云仍旧有着旁人无法代替的地位。
白千尘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被吞下，转而道：“魔尊东方玄机也可能在附近，出门在外多加小心。”
“哦。”蓝灵儿睫毛颤了颤，心里感叹，没有男主命，却得男主病，走到哪里都被反派追上来找茬。
“等我出去，尊上不要乱走，不然以我泥菩萨的状态，实在无法英雄救美。”
她打了一个瞌睡，“你也睡一会儿吧。”
没多久，她呼吸平稳，陷入梦中，好像隐约听见男子清越的笑，“灵儿，可是从山下历练回来？”
“师……师尊，为什么？”
人已睡着，梦话依然夹杂困惑和痛苦。
声音很小，白千尘仍听了个清楚，于是转头看窗外立着的鬼影。
沉思片刻，他走到窗棂边，伸手推开雕花窗，隔着避祟符望向不远处眉目温柔的男子，问了一句，“青云，你是怎么死的？”
青云微愣，温润如玉的脸逐渐变得狰狞，他双手捂着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怎么死的？”
“我不记得。”
“灵儿，快跟为师走，有人要害你。”
“没有人可以相信，整个修真界你谁都别信，快过来！”
他伸出手，企图越过窗上的符纸抓向白千尘，奈何光灵力对鬼祟杀伤力太大，那只修长如玉的手顷刻间现出原形，是一只森白色的手骨。
白千尘后退一步。
青云眼底闪过狼狈，忙收手背在身后，“灵儿，为师是不是吓到你了？”
“人鬼殊途，青云，我已有师尊，不会与你走。”
“那为师呢？”
“你已经死了。”白千尘声音平淡，一字一顿，“执念太深绝非好事，时日太久，你会无法转世轮回。”
“青云，放下一切，去你该去之地。”
他想不通，青云魂魄消散，怎能变成厉鬼？
可是，那人身上，无论是气息还是相貌和气质都与青云一般无二。
“你害怕为师，那为师等你不怕了再来。”青云一双狭长的眼睛微红，“灵儿，一定要保重，切记，谁都不能信。”
当清晨第一缕光撕裂云层洒落大地，青云的身影随之失去踪迹。
“尊上在看什么？”
一道略微沙哑的嗓音传入耳中。
白千尘缓缓转过头，便见蓝灵儿伸了一个懒腰，开始整理身上衣袍。
他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话锋一转，“要去巡城了？”
“是。”蓝灵儿做了一宿梦，头晕脑胀，对他的避而不答没有在意，“估计还要晚上才能回来，你有事传音……”
她反应过来，拍了拍脑门，“好像还没给你准备传音玉莲。”
“无事。”白千尘隐下眸底笑意，“纳戒里有一块灵玉髓，你拿出来，我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