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口中的三处线索是指那三处封印的话，里面的东西现在就在这里。”
霞看了看王龙，王龙点点头，从雷电芽衣身上站起来，但是就算这样她依旧无法动弹。随后他从背后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罐，能够看到里面有三个红色的光团来回飘动。
“什……”
“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雷电芽衣陷入了沉默，而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消失不见，坐了起来。
“啪嗒。”
霞按下开关，屋内的灯随之亮起，让这狭小地房间内得以重见光明。
雷电芽衣坐直了身体，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
“雷电一脉曾是八重町有名的刀匠，但随着历史推移，古法的手艺逐渐失传。到了父亲这一代，他研究的方向已经转向了高精密度的机械义肢和外骨骼装甲。母亲在多年前因为事故在病院里一直沉睡不醒。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父亲一直执着于制造能够彻底替代病变身体组织，令生命得以延续的机械元件。
我不知他手中地狱道咒印是得自何处，但当他第一次制造出能够自律的机械傀儡时，城主府就决定对他的研究进行资助。但是自那以后，父亲的研究没能取得任何进展，为了拿出相应的实绩，他铤而走险，启动了某个禁忌的实验。”
“就是造它直接入狱的那场实验事故么？”
霞恰好猜对了，这又让芽衣顿了顿，随后点点头。
“……没错。是在那场事故中，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在入狱之前的所有研究成果藏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但是城主府似乎对父亲藏起来的东西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执着，甚至不惜对我发起通缉，也要从我身上得到线索。我的目的非常单纯，只要不让父亲拼命藏起来的地狱道咒印落到城主府手中就足够了。”
“即使让它落到我这样的人手中？”
王龙看着雷电芽衣，没想到她点点头。
“嗯，根据我知道的信息来看，你对和这些咒印有着非常深厚的渊源，甚至可以说是是你制造的也不为过。”
王龙笑了笑。
“我可没说我是五百年前的人，再说了，这双眼睛万一是戴的美瞳呢？”
然而雷电芽衣还是摇摇头。
“不，虽然市面上也有那些带美瞳的人，但是与你的这双眼睛不同，你的眼睛就像是……我也形容不出来，但是绝对是真的。”
霞沉默着，虽然在此之前，那未成熟的话，就已经够让他深思了，但是这位雷电牙医对王龙的态度也让她感到好奇。但是那又如何，至少对自己有利。
“那么现在请告诉我在下，那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究竟在哪里么？”
雷电芽衣看着霞，又看了看王龙，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在黎明到来之前的旧城区献祭三枚生魂，穿过混沌进入另一侧的世界’，父亲的工作笔记中留有这样的记载。”
霞看了看钟表，然后检查了一下装备。
“距离天明还有一点时间，虽然不知道混沌究竟是什么东西，事不宜迟，动身吧。”
霞换上了平日里的着装，走出了房间，和王龙一起前往了刚才芽衣说的地方。
到达目的地后，王龙打开了玻璃罐，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下一刻，那三个光团化作流光瞬间冲出罐子，如同流星砸向地面，没入地面后消失不见。
待到那三枚生魂消失后，只见凭空出现一道灰色的椭圆。
“是门，这应该就是她说的混沌了吧。”
没有犹豫，霞和王龙抬起脚跨入了这扇门之中。
“‘另一侧的世界’原来指的是这个么？简直就像一个废弃的实验场。”
门后的，是一座废墟，但是也不是很大，根据周围的器材来看，很像是实验室。
王龙环顾四周，随后看向前方，但是更像是想要透过这里，把里里外外全部看透一样。
“现在的这个空间和八重町的确不属于同一世界。下方检测到高浓度的咒力，看来咒印就在那里。速战速决吧。”
霞握紧武器，快速奔向那个屹立在视野中的机械傀儡，瞬息之间来到其背后，对准最薄弱的地方，抬手就是一刀。
“锵！”
熟悉的金属碰撞声，但是那道机械傀儡并没有攻击，也没有任何举动，依然屹立在原地。
“我只能走到这里了，但我还不能停留在此处。”
机械傀儡发出声响，听起来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似乎还有些疲惫。
“会说话的……机械傀儡？”
霞愣了一下，停止了攻击。
“但是，这具身体已经快超过它既定的承载量了……毕竟灵魂的重量无法核算。看看吧，最底层那些没有灵魂的身体，真是轻松啊……不过我却不羡慕他们。总有一天……我会回到道场，亲手打败她。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武之道。啊啊……别误会了，我无意和你战斗，你所追寻的东西在这座建筑的最底层。”
机械傀儡转依然没有任何动弹，但是也感受到了背后那人的攻击。
“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霞看了看王龙，王龙点点头，没有说话，随后二人立刻动身前往建筑的最底层。
仅仅是刚接触到地面，数台机械傀儡从黑暗中走出，不仅如此，其中有一台是金色的，看起来十分有威慑力。
“呦呵，看样子是一场硬仗，需要我帮忙么？”
霞摇摇头。
“不必了，在下早已摸清其弱点在何处，无需如此。”
话音刚落，霞一个闪身来冲进了那机械傀儡群之中，它们挥舞着机械臂，释放着火焰，雷电，冰冻，一时间场中烟尘弥漫，金属碰撞声不断响起。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觉到那道身影不断在冰冷的金属之间辗转腾挪，不断在那能够把人瞬间杀灭地攻击之间舞动，就像是黑夜中，在月光下跳舞地仙女。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很美……”
王龙轻声呢喃着，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了几个角度，眼睛里毫不遮掩着温柔与爱意。
少许时刻，金属碰撞声越来越少，火焰，雷电，冰冻也越来越少，烟尘也在散去，直到可以清晰地看到现在。
霞站在那台金色的机械傀儡上，举起刀，刺向了核心。
随着电流闪过，那台金色的机械傀儡的灯灭了下去。
“啪啪啪。”
掌声传入到她的耳朵里，这不禁寻声看去，那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眼睛的光芒根本不遮掩地照在自己身上。
霞有些愣神了……
“很美。”
直到王龙一声夸赞后，这才让她回过神来，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
没错，地狱道咒印并没有出现。
即使是他将每一个角落抖看了一遍，也是什么都没有，最终在确认什么都没有后。霞陷入了沉思。
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向上奔去，脚步声回荡在建筑内，很是寂静。
没有那个会说话的机械傀儡的身影。
“舰长……”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霞抿了抿嘴唇，点点头，和王龙一起跨入了传送门。
第一次会面的地方。
“拥有自我意识，甚至还可能保有生前记忆的机械傀儡，这大概就是龙马，不，是她追求的最终形态。”
“她……么？”
二人回到现实世界后，他们在数日间四处探查，但是雷电芽衣这个人物就如同人间蒸发般失去了踪迹。
“就像计划好的一般。”
王龙耸了耸肩。
“至少也是一个教训。关于雷电芽衣的情报大多数零散，并且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相较于锒铛入狱的父亲，她的所有记录都显得过于平凡。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信息却能够解释很多东西，比如现在城主府影卫手中所使用的装备大多数出自芽衣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