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外人说道,宿家二公子是宿家养来逗趣儿的一条狗,甚至一条狗都要比宿钺在宿家受重视。
还有人说,宿钺不是宿家亲生的,所以才过得苦哈哈的,除了那张脸,没有一个地方像宿家人。
后来么,也没有什么逆天改命的言论给宿钺正名,自从宿钺和周知在一起之后,也还有人说他从宿家的一条狗变成了周知的一条狗。
过得还不如在宿家的时候。
宿钺撇嘴。
他们懂个屁。
周知会给他买冰淇淋呢。
这要是在宿家,买冰淇淋的钱都要被扒走,他这是遇到真命天女了。
可惜,他们这群俗人,是不能懂的了。
周知不知道他内心的小九九,要知道了,真得夸他一句他是个好人了!
就这么个事,怎么就给她冠上那么个高帽了。
周知甩了甩手里的水,看向那边像是煎饼一样摊在沙发上,像是被玩傻了的宿钺。
“困了就回卧室里去睡好了,眼皮子都打架了,还在这强撑着干什么?”
周知走近他,向他伸出了手。
宿钺抬头,看见是周知,又看向了她伸出的手,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脸放到周知的手掌心里。
“好冰啊——”
宿钺低声抱怨了一句,把脸拱回了沙发上。
周知看向自己的手,站在原地,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周知收回手,无奈地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没有人让你来蹭我的手,活该。”
周知扒开他的眼皮,宿钺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着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被说活该的宿钺努努嘴,听天由命地躺到了周知的腿上,刚好能看见周知的下巴。
周知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这个角度有多死亡吗!
宿钺的脑袋太重,周知挪不开,索性捂住他的眼睛。
宿钺突然就笑了起来,像是得逞了的小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展露在脸上,没等周知反应过来,宿钺抓住她捂住自己眼睛的手,使劲儿蹭了蹭。
耳边是他隐隐的笑声——
“嗯,活该。”
周知看看手,又看看他。
手,拿,把,掐。
周知掐着宿钺脸上的肉。
瘦了。
但她没说。
“宿钺,怎么变得这么会?”
语言艺术你是手拿把掐啊!
宿钺爬起来,顺便将周知也扯了起来,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没有吧?”
周知却肯定地点头,抓着他手晃来晃去:“有!你之前不会这样的!”
当初宿钺简直就是一个灰暗的背景板,任谁来看了都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陪衬角色,甚至,看起来还有点半死不活。
“活像一截木头,还是干木头!”
宿钺皱皱眉毛,似乎真的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之前的样子了。
“很糟糕吗......那时候的我......”
周知反应很快,看着宿钺好像要低迷了:“那倒也没有。”
“是么?可是我好像觉得,你那时候不是很喜欢我呢?”
“啊——”周知这会儿有点心虚了。
“其实也还好吧——”
周知尬笑。
宿钺半合上眼皮:“那你还是别说了吧。”
“好啦好啦,现在我最喜欢你哦,不要难过啦,我们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周知像是哄小孩一样把宿钺哄好了,宿钺抱着她回房间。
“困不困?”
“嗯?还好吧。”
周知还以为宿钺是要关怀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呢,毕竟自从她在他面前接连出事之后他就一直对她的身体神神叨叨的,他这样突然一问,周知自然老老实实回答,唯恐他因为这个睡不好觉。
“那我们玩一玩游戏吧?”
“嗯?”
下一秒,周围的灯光全灭,周知的鼻息间,只剩宿钺的气息。
?
周知半夜醒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还在睡眠中的宿钺,给他盖好被子之后起身,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桌上原本被她写好的“遗书”不翼而飞。
周知看向房间的方向。
算了。
反正也没写什么东西。
她出去吹吹风好了,房间里的家伙应该还不希望她现在回去。
是的。
宿钺偷偷摸摸打开了床头灯。
确定周知的确不会在短时间内回来之后打开了那张纸。
周知站在阳台上,正在琢磨一直放在阳台上吃灰的天文望远镜,根本没注意到宿钺已经在身侧。
“知知啊,我好爱你啊。”
按照周知的磨蹭性格,这封“遗书”也不过几个字。
周知回过头看这位忽然来深情告白的宿钺,心情可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美妙。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周知指了指望远镜,眉头皱得很深。
没听清吗?
宿钺弯下腰,去看望远镜。
眉头和周知皱得一样深,然后,拧开了镜头上的盖子。
站起身,回过头来让她看,脸上是无奈的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知点了点头:“诶呀诶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宿钺点头,“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知道了,宿钺。”
“什么?”
“我知道了,宿钺。”周知望着他笑,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宿钺望着神色认真的周知,心灵此刻同她共振。
从此,宿钺是一个幸福的大人了。
别人都不这么觉得,但是宿钺确信着。
他有爱的人,也有爱他的人了。
?
?
?
?
翻飞的纸张,上面写了几个飘逸得要上天的字。
“我好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