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你那后半部功法可是契合，我也只是觉得应当是同一部，不太确定。”话到嘴边，说的和想的大相径庭。
清允点头，稍稍打量他，“你特意去寻的？”
“倒也不是，在遇到你之前这功法的下半部就在我手上了，但没随身带着，本就是想着回去后找来送你还恩情的，只是没想到如今才能送出。”
清允微微一默，“听小团子说，你此前一直在找我。”
“是，当时我便说了，你救了我，之于我便有因果。”
“那因果在我陨落之际便该消散了。”
“你回来了，又续上了不是吗？”伏轩笑笑，坐在她面前给她煮茶，“在泠月修改溯天域规则后，我能察觉到你之于我的这条因果线再次牵系了你我，只是很淡。”
“原因有二，其一，我帮了泠月，间接等于帮了你，其二，你尚未真正凝出神魂。”
“你回来后，我未能第一时间察觉，想来是九州遮去了，在你接过下半部功法之时，因果线彻底消失。”
恩情的因果线是消失了，但他感情的因果线单方面向她延伸。
“不过，你我之间的联系，如今远远不止恩情了吧？”她坐得高，伏轩醒好茶后仰头看向她。
如今他认识了泠月，认识了九州，认识了她身边所有与她关系匪浅的几个先天神明，也算是与她有关了。
“清允，我如今对于你来说，不是麻烦。”
清允垂眼看他，意念间控制冰莲下落，视线与他平齐，瞥见他那双记忆中向来不着调的眼睛中带上了温和与认真。
她偏了下视线，“嗯，即便你如今是麻烦，我也不怕。”
九州能给她兜底。
伏轩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垂头看了眼茶，将沏好的茶倒了杯放到她面前，“同样是借花献佛，三十多万年过去了，自觉煮茶的手艺长进了，喝喝看和当时的有什么不同？”
清允执起茶杯浅浅呷了口，见他还在看自己，礼貌性地回了句：“喝着是好喝了些。”
其实她早就忘了伏轩泡的茶是什么味道了，不过是莳曦和小团子用生机蕴养出来的茶叶，泡出来的茶口感差不到哪里去。
“我还是更喜欢直言直语的你。”伏轩笑道。
“喝不出来。”她闻言，坦诚道。
“清允。”他看着端坐着喝茶的她，问，“下棋吗？”
“可以。”
“送你副棋。”伏轩将棋盘和棋子从空间中拿出来，又把茶具推到一旁。
清允低头一看，那棋盘和配套的棋子色泽莹润，微微泛着暖晕，看起来不太简单。
“你来猜棋如何？”
她点了下头，伏轩便抓了把白棋在手上。
清允捏了两颗黑棋，入手便觉有股温暖舒适的气息随着接触的肌肤游蹿入识海，她不由得看他。
“看来我是送对了，棋具是特殊炼制的，此中设下了阵法，用这副棋具下完一局，能蕴养神识。”观察她神色的伏轩笑道，“收吗？”
清允将两颗黑棋并列放到棋盘上，“这也是谢礼？”
“你可以当作是谢礼。”伏轩张开手，手心中躺着四颗白子，“你先。”
其实他这些年里搜罗了不少和她神力属性相关的宝贝，要么放在空间里要么放在昆山神宫里，就是如今苦于没有借口给她。
日后找机会都塞给她，希望有不用找借口，想给她什么便给她什么的那日。
清允将黑子拢回掌中，将黑子棋盅拿到手边，开始落子，“你讲话过于笼统，我不喜欢含糊其辞。”
伏轩只能道：“是谢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只赠功法，我觉得还是太轻了，深思熟虑之下，还是觉得该再送你些什么。”
“你收了吧，不然我还得烦你。”
“多谢。”未几，她轻声道。
对她确实用处很大，日后再找东西送他吧。
伏轩脸上笑容扩大两分，随后又开始给她喂棋。
棋下了一半， 清允从棋局上抬眼，“你如今并非有求于我，不用给我喂。”
“在我这儿，下棋只图开怀，你赢得高兴，我喂得也高兴，何乐而不为？”
清允无言，他是讨好型的性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