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挂东南枝(三)
齐长卿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冷汗了,看着周围的环境,他有些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梦是不是还没有醒。
“国公爷!”床边是服侍他起床的小厮,“现在已经是辰时了,您要起床了?”
国公爷?自己不是已经死在了边关的金城了吗?
怎么又回了京城的齐国公府。
疑惑之际,那个小厮又说道:“国公爷,您今日和护国公主一起外出行猎,这马上就要约定的时间了。”
护国公主?谁?
就在他要问出这些事情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表哥,怎么今日起得这么晚,该不会说昨天晚上做什么好事吧!”
苏余蓉身穿骑马装手里拿着马鞭,面带笑意地站在院子中。
“公主,我们老爷还没有醒呢!”齐安无奈地拦着苏余蓉,“要不您到前面等等,我这就去催一催?”
“快去吧!否则都赶不及回城了。”苏余蓉接受了齐安的提议,跟着下人前往了侧厅。
被压迫、虐待时的恐惧,让听到苏余蓉声音的齐长卿瞬间不寒而栗。
齐安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齐国公。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被这样的主子吓了一跳,齐安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您这样子像是受了凉,我立刻给您请大夫,只是今天这打猎的事情可去不了了。”
一听不用去见苏余蓉,齐长卿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立马说道:“请大夫,请大夫,我病了。”
齐安心里很是疑惑,但还按照齐长卿吩咐去做了。
一边去请太医,一边还在心里腹议:国公爷今日是怎么了,之前只要是护国公主的约,都会去的呀!
太医院的人来得也快,只是齐长卿抬眼看了一眼给自己把脉的人。
嗷的一声,他直接就晕了过去。
“晋太医,我们家国公爷这是怎么了?”齐安也没有想到自己主子会是这么个反应。
晋明堂也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毕竟从脉象上看,这人是吓晕过去的。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苏余蓉在边上开口说道:“表哥看着像是吓晕的,但是以他的胆子应该不至于吧!”
所有人都一起看向晋明堂——晋太医的相貌也不丑陋呀,怎么就被吓晕了。
“体虚罢了!”晋明堂决定隐瞒这奇怪的脉象,“而且齐国公还有些体热,大约是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有关窗,吹着风了。
到底不是少年人了,这些事情方面还是要多多注意才是,我开几副方子,先吃一段时间!”
说完就把写了方子递给了齐安。
随后便和苏余蓉一起离开了齐国公府。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看着只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也让不再年轻的齐长卿缠绵病榻了半个月。
在此期间,苏余蓉去探望了好几次,但齐长卿以怕对方过了病气为理由,没让她进自己房间。
“他病得可真及时!”苏余蓉愤恨地对手下说道,“我打算动手了,他倒是不出门了。”
原来从边城回到京城没多久,苏余蓉从偶然救下的人口中,知道了当年心上人死去的真相。
可是碍于齐长卿已经是齐国公,所以不好直接下手,才会打算趁着和对方一起去行猎,报仇雪恨。
偏偏,她一切都准备好了,那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齐长卿竟然不出门了。
此后的两个月里,齐长卿的身体时好时坏,言而总之,他龟缩在府里,连以前最喜欢光顾的书楼都不去了。
不知道对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苏余蓉就只好去找自己在太医院的“熟人”——晋明堂。
很可惜,他也不知道齐长卿的身体情况,因为这段时间对方都是找京城的名医上门问诊的,没有再来找过太医院。
“他以为这样躲着,就有用吗?”苏余蓉早已不是多年前娇滴滴的公主,“她”的儿子可是边关大将,而且“她的丈夫裘承荣”可是给她留了人的。
寻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苏余蓉的人披上白布去齐国公府装了一回鬼以后,一切也都明了了。
齐长卿身体没有问题,但是心里有鬼,被苏余蓉的人一吓便喊着,自己错了,他不该害裘家的人。
这些人都裘家培养出来的人,听了这样的人都恨得不行,不过他们没有立时动手。
“既然他认了,那我们就动手吧!”苏余蓉拿出梳妆台抽屉里,存了好多年的小像。
小像里的少年还是那般年轻,也永远对着她微笑。
十五岁爱过的人,也永远爱着十五岁的她。
爱人永远不老,被她在记忆里保护得好好的,手在小像上摩挲:“阿戎!我的好阿戎,虽然是迟了一些,但是我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