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嫌弃苏香染穿得素吗?
当然不是。
苏余蓉不过是没有拿到她想要的东西——苏香染的香囊罢了。
事情还要从苏余蓉来坤宁宫请安的事情说起。
作为唯一的嫡公主,别人没有的她要有,别人有的她更要有。
哪怕分给了她,她不住——十二岁的苏余蓉已经按规矩分宫,但她还是住在坤宁宫的偏殿时间居多。
本来第二天请安,苏余蓉应该住在坤宁宫偏殿的,偏巧前一天她在自己的宫殿里待得晚了些,便没有回坤宁宫休息。
睡得晚,早上起床便难免迟了些。
眼看请安的时辰快到了,她就想着“抄近路”赶过去,这刚爬上了墙,就被人喝住了。
“谁在那里?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皇宫大内爬墙!”跟家人一同进宫的齐长卿眼神极好,远远就看见了正在爬墙的苏余蓉。
只是距离太远,他只看见了对方身穿少女服饰,并未看清人脸。
齐长卿一向最重规矩,一时间“教养嬷嬷”上身,只想纠正对方的行为,甚至忘了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一味地要让对方赶紧下来。
“要你管!”苏余蓉从小被娇宠惯了,哪里会听一个陌生人的话。
她头也不回地一路沿着宫墙走,语气还中带着几分轻蔑:“你是哪个宫的小太监,敢管本宫的闲事!”
说来也巧,这对表兄妹此前从未正式见过面,苏余蓉只凭这是男子的声音,便觉得对方是宫里的内侍。
齐长卿一听对方自称“本宫”,立刻意识到少女应该是一位公主。
而在这深宫之中,恰巧有一位传闻中“没什么家教”的公主——镇远大将军的外甥女,二公主苏香染。
于是,齐长卿自然而然地认错了人。
“二公主,身为皇室中人,你更应该知礼守礼。”齐长卿一向最看不惯这样的人,说教的话张口就来。
他沿着宫墙一路追了过去,想要拦住苏余蓉,好好“理论”一番。
然而,齐长卿话还未完,便被已经下了宫墙的苏余蓉一脚踹进了太液池里。
按正常情况而言,齐长卿如果和家人没有分开,也许就不会有这些的事情了。
偏偏入宫的时候,他自认是男子汉,要走男宾走的通道,以至于那个带路的内侍只走开一会儿,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么爱教人,你就在水里慢慢吐泡泡吧!”苏余蓉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往坤宁宫跑去。
然而,她刚跑出几步,便被一直努力跟着自己但刚刚才追上来的宫女叫住了。
“主子,那人好像不会水!”宫女本来只是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但发现齐长卿在水里扑腾得厉害,并且好像在喊救命的时候,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不会吧!还有男子不会水的?”苏余蓉起初并不相信,但回头一看,发现齐长卿的确在水中挣扎眼看就要沉底了,脸色顿时也变了,“坏了,他好像真的要淹死了!”
说到底,苏余蓉虽然身份尊贵,但终究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女。
她再任性,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于是,苏余蓉连忙大声呼救,唤来了附近的侍卫和太监,将齐长卿从太液池里捞了上来。
人是救上来了,但齐长卿已经昏迷不醒。
最麻烦的是,他手里死死拽着苏余蓉的香囊,任凭旁人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
这个香囊是用同一批流光缎制作的,除了绣的花纹略有不同,款式和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苏香染也有一个,她的香囊上绣的是祥云纹,而苏余蓉的则是如意纹。
这两种图案极为相似,若非十分熟悉,很难分辨出来。
苏余蓉看着齐长卿手中的香囊,心中一阵懊恼。
本来还以为此人就个小太监,可是近距离看了一眼,她才发现对方只是穿了和内侍差不多颜色的衣服。
可身份只怕根本不简单。
犹豫间,就听到有人惊呼:“齐世子,怎么在这里,而且还落水昏迷了?”
这个内侍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走开“办事”的内侍,他回到原来的地方没有见到齐长卿便寻着人声找了过来。
苏余蓉听了这话,脸都绿了,只能又试了一次,但还是没能拿回自己的香囊。
若是这件事传出去,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公主,我们先去坤宁宫吧!”苏余蓉的宫女在边上轻声提醒,“香囊又不是你一个人才有,只要丢香囊的人多了,谁又说得清楚,齐世子手里的是捡的还是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