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这小半年来的生活可以说是既充实又痛苦。
自从当上锦衣卫的头头之后，他已经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怀着这么一颗学徒的心投入到学习当中去。
每天跟着那个谁师傅，一点一点汲取着曾经站在高位从未明白的许多细节。
单在隐蔽调查这个领域，牟斌感觉自己比当初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然，和那个谁还是没法比的。
虽然像牟斌这种能站到特务顶点的人必定都是天赋异禀的存在，但你所谓的天赋在那些真正的天才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初见那个谁时，牟斌只是吃惊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身旁。
但跟着人家学了半年，牟斌明白那个谁当初真的已经很随意了......
他努力半年的学习成果，到现在也不见得能比得过那个谁随意的往那一站。
不过，至少胜过了当初的自己嘛。
牟斌安慰自己，恩师那个谁都夸他进步飞快，想来重组锦衣卫后他还不至于老早退休回家还能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的。
“传过商业街顺利记下赵、周、刘、冯四个老板今天出摊的随身细节并且没有被人发现怀疑，虽然有那么几次差点就露馅，但总体来说做的不错。”不起眼的暗部内，暗部部长言研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牟斌的此次的成绩。
“牟指挥使不愧是锦衣卫出身，比我暗部许多探子的天赋都是不遑多让甚至还能强上一丝。”言研赞道。
倒不是牟斌真的做的非常出色已经超过了暗部的众人，事实上牟斌成绩也就达到了暗部成绩的平均水平线而已，离优秀还有不小的差距。
只不过牟斌当初站的已经非常高了，和众人的起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他自身就是带有锋芒锐气、心态和常人完全是不一样的。
由奢入俭难，像牟斌这种都已经爬到理论上职位的最高处一身气质已经发生了蜕变的人想要回头从底部再来训练可比一般人要难上不知道多少倍的。
这也是言研看好牟斌的原因所在，牟斌这半年是真的放下了许多包袱把自己当成了他言研的普通弟子在学习。
“都是恩师教得好。”牟斌摇摇头，在这种偷拐面前自己哪敢称什么不表现不错啊。
“不用太谦虚，你这小半年进步确实显着。”
“所以......”
“二位殿下这边给你准备了个阶段性考核，你现在先去找二位殿下报道吧。”
啊哈？
牟斌一愣。
这刚完成小测被夸了两句就又来了个阶段性考核，这被夸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不过牟斌终究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崽子，当即点头道。
“好，那学生现在便去。”
“嗯，这是你在暗部这段时间的评测，你直接带给二位殿下吧。”言研拿出一个用朱厚照亲自制作的暗部专属印章封死的文件递给牟斌道。
带着自己最近的成绩评测，牟斌离开暗部火速赶到了蔚王府。
在将自己的评测交给朱厚照、朱厚炜二人后，他也是明白了此次所谓的阶段性考核到底是什么意思。
“请殿下放心，牟斌一定完成任务不辜负二位殿下的期望。”
牟斌认真无比。
他之所以会被送到西山培训学习不就是因为锦衣卫内部的腐朽导致已经不足以胜任弘治皇帝的办事需要了嘛，那之前自己办事办不好，苦训了大半年要还是办不好那这半年时间岂不是白训了。
“不错，你最近的成绩本宫看了，很不错，对任务也很有信心，那本宫就祝你一切顺利。”
“好了，收拾收拾上路吧。”朱厚照见状也不给他拖拉的机会，直接就让牟斌回去收拾收拾奔赴山西。
不愧是太子殿下，这就是有效率......
牟斌一套动作都还没做完便被催上路多少是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也不多说啥，这种小邪教对之前的锦衣卫来说都算不上特别大的挑战，他牟斌堂堂锦衣卫头子还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苦训难道还不能混进去？
哼，且看本指挥使拜师学艺之后的第一次任务完成的有多么出色！
怀着这般心理，回去简单收拾了一番行囊，牟斌便撒丫子朝着朱厚照从章图那套出的观音教分坛地址赶去。
可惜，理想很美满，现实很操蛋。
当牟斌隐藏身份谨慎终于摸进了所谓的观音教分坛之后他才发现，这之前的所谓分坛早就在一两年前便作废了，现在不过是分坛的一个遗址或者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联络点！
“萧兄弟，你怎么了？”被牟斌混熟了的一个观音教联络点成员见牟斌愣住，不由问道。
“呵呵，没事没事，俺就是想，俺们圣教可真大呀，就咱们这就这么好，那要是教主住的地方不得比得上天宫呀。”差点被整破功的牟斌赶忙调整过来憨笑应对，活像一个没见过刚被拉进教的土包子。
“哈哈，可不是嘛，俺们圣教教主可是观音大士转世来拯救苍生送子送福的，那住的地方可不就仙境嘛，以后要是有机会俺们跟随大士修得功德圆满，也能一起进仙境长生不老呢。”一名观音教的老成员听到牟斌的“异想天开”发言笑道，声音中说不出的憧憬和渴望。
显然，他中毒颇深，对观音教教主是观音大士转世的话术那是深信不疑。
“功德圆满，俺也能吗，俺也有机会能够长生不老登临仙境吗？”牟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指了指自己，将最近一段时间的所学运用活了，完全看不出之前原本属于他自身的任何特点，就是芸芸众生中那容易上当受骗的憨憨形象。
“那肯定的，观音大士是何等神仙，能骗咱们吗？”
“咱们可都是大士的信徒，只要心诚好好为大士做事，替大士拯救苍生的转世大业尽自己的一份力，到大士功德圆满重登仙班果位之时，便是俺们举教飞升之日。”有人憧憬的说道。
举教飞升？
这骗局现在都玩这么大的吗？
牟斌心中暗自琢磨。
虽然他算不上什么无神论者，但在西山待的时间也不短，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西山主张的科学就是跟这种纯对着干的，他牟斌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这种鬼话洗脑掉。
但谁让他现在是个“新被洗脑拉入伙”的憨憨呢。
无奈的他只能继续发挥他的演技憨厚的挠了挠头问道：“那怎么样才能多替大士做点贡献积攒点功德嘞，嘿嘿不怕大家伙笑话，俺想上天看看俺娘俺爹，他们之前告诉俺他们要先一步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