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元年夏天,河间王司马颙听说流民李特兄弟在闹事,马上派督护卫博去收拾他们。
卫博带着军队到了梓潼,李特得到消息,派儿子李荡领着五千兵马去迎战,两军在德阳碰上了。
第二天,双方摆好阵势开打,李荡骑着马冲出去和卫博单挑,没打三个回合,卫博就被打得屁滚尿流,手下的士兵也都乖乖投降了。
李特这下可牛了,自己封自己为大将军、益州牧,还到处招兵,准备去攻打罗尚。
再看看齐王司马冏,早就想独揽大权了。
他瞅着惠帝的子孙都没了,大将军司马颖按顺序有可能继位,心里就不乐意了。
正好清河王司马覃是武帝的孙子,才八岁,好拿捏。
司马冏就赶紧上表,请求立司马覃为皇太子。
惠帝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还封司马冏当太师,东海王司马越当司空,把中书监的大权都交给他们。
到了八月,听说蜀地的李特造反了,朝廷又任命张微当广汉太守,让他起兵去讨伐李特。
张微接到命令后,带着军队到了德阳,抄小路去攻打李特的大营。
李荡知道后,赶紧带兵把小路中间的隘口堵住,张微的兵进也进不去,退也退不了。
李特的士兵就在山上用木头和石头往下砸,张微的士兵被砸得哭爹喊娘,死伤无数。
李特又派李骧去攻打成都的北面,让李流去攻打成都的南面,约定好两边一起动手,合力收拾罗尚。
罗尚听说张微被围了,赶紧让辛冉带着两万精兵去攻打李骧。
这时候李骧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成都北面,辛冉马上带兵迎战。
他和李骧打了十几个回合,一时难分胜负。
正打得热闹呢,突然东南方向尘土飞扬,一支部队飞速赶来。
辛冉回头一看,旗帜上写得清清楚楚,是李流的兵。
他刚想调兵抵抗,李流的兵已经到跟前了。
李骧看到李流的援兵来了,士气大振,带着士兵猛冲。
两边夹攻,辛冉哪里招架得住,赶紧拨转马头,自己先跑了,剩下的士兵被杀死了一大半,能逃回去的没几个。
就这么着,李骧和李流开始围攻成都。
到了十二月,齐王司马冏越来越嚣张,专权不说,还把自己的府第修得和皇宫一样豪华,搞得朝廷内外的人都很失望。
侍中稽绍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皇帝上疏说:
“居安思危,这道理《易经》里都讲烂了。陛下您可别忘了当年被关在金墉城的日子,大司马也别忘记在颍上的经历,大将军更要记住黄桥之战,要是都能记住这些,祸乱就没机会冒头啦!”
结果惠帝根本不听他的。
齐王司马冏整天沉迷在吃喝玩乐里,连朝都不上,对百官随意任免,选拔人才也不公平,就知道宠信那些小人。
南阳有个叫郑方的隐士,也忍不住写信吐槽:
“大王您太过分啦!太平日子就忘了危险,整天花天酒地,这是第一个错;宗室之间互相猜忌,一点都不团结,这是第二个错;少数民族不安分,您根本不当回事,这是第三个错;
老百姓穷得都快吃不上饭了,您也不想着救救他们,这是第四个错;当初跟着您起义的人,到现在都没得到应有的赏赐,这是第五个错。您有这五个大错,要是不赶紧改,这国家和您的王位可都保不住啦!”
齐王司马冏对这些建议就当耳旁风。孙惠又上书说:
“我说大王啊,这天下有五难、四不可,您可全占齐了。当初带头冲锋陷阵,这是一难;把各路英雄豪杰聚集起来,这是二难;
和手下将士同甘共苦,这是三难;靠着弱小兵力打败强敌,这是四难;复兴皇室大业,这是五难。可还有呢,太大的名声不能一直顶着,太大的功劳不能一直自居,太大的权力不能一直握着,太大的威望不能一直占着。
您做着这些难事却不觉得难,处在不该处的位置还觉得理所当然,我真替您捏把汗。您啊,该想想功成身退的事儿了,
把重任交给那两位王爷,拱手作揖回自己封地去,这样说不定还能落个好名声,像太伯、子臧那样被人夸赞呢。”
结果齐王司马冏根本不搭理他,孙惠气得直接称病走人了。
齐王司马冏还问曹摅:
“孙惠劝我把权力交出去回封地,你觉得咋样?”
曹摅说:“现在大家对你意见可大了。您要是真能在高位还想着危险,干脆利落地放弃权力,那可就太明智了。”
可齐王司马冏就是不听。
王豹也给齐王司马冏写信说:
“河间王、成都王、新野王这几位王爷,正年轻气盛呢,手里都握着兵马,还处在关键的地方。您呢,仗着震慑君主的威风,独占京都,大权独揽,我看这可不是啥好事儿。
您不如把那些王侯都打发回自己的封地,按照周公、召公的方法,让成都王当北州伯,管理邺城;您当南州伯,管理宛城,以黄河为界,各自统领王侯,一起辅佐天子,这多好。”
当时长沙王司马乂看到王豹的信,跑进去对齐王司马冏说:
“这小子就是个挑拨离间的货,干嘛不拿铜锤把他砸死?”
齐王司马冏还真就把王豹给鞭打致死了。
王豹临死前还喊着:“把我的头挂在大司马的门上,等着看敌军攻打齐国吧!”
说完就咽气了 。
河间王司马颙早就看齐王司马冏不顺眼了,这家伙一直独揽大权,威风得都快把皇帝压下去了。
司马颙想带兵收拾他,又怕自己实力不够。
长史李含就给他出主意:
“老大,您看啊,成都王跟皇室那是近亲,之前立过大功,还主动跑到偏远的封地,大伙都觉得他人不错。可齐王呢,仗着跟皇室沾亲就独断专行,朝廷里的人都对他有意见。
咱们现在给长沙王下文书,让他去讨伐齐王。齐王肯定得先收拾长沙王,到时候咱们就以这个理由去讨伐齐王,把齐王干掉,拥立成都王。这叫排除外人、扶持近亲,既能安定国家,还能给自己立个大功劳,多划算啊!”
司马颙一听,觉得太有道理了,马上派人到朝廷上表,把齐王司马冏的罪行列了个遍,请求长沙王司马乂废掉齐王,让成都王司马颖来辅政。
派完人,他就带着李含、张方领兵直奔洛阳。
十二月,这表送到了京城。
齐王司马冏一看,吓了一跳,赶紧召集百官商量对策。
尚书令王戎说:“这俩王爷兵强马壮,咱们可惹不起。要不您就主动辞去官职,回家享清福,把权力让出去,说不定还能保平安。”
话还没说完,齐王的从事中郎葛旟就跳出来大骂:
“从汉魏到现在,那些王侯一旦辞官回家,有几个能保住老婆孩子的?这种馊主意,该把出主意的人砍了!”
百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戎一看形势不妙,假装药性发作掉进厕所,才逃过一劫。
这时候,李含的部队驻扎在阴盘,张方的部队驻扎在新安,他们拿着河间王的檄文去找长沙王司马乂。
司马乂二话不说,派董艾去偷袭。自己带着一百来号亲信冲进皇宫,把宫门都关上,然后带着皇帝去攻打齐王的大司马府。
齐王司马冏也不是吃素的,带着府里的兵出来迎战。
当天,城里就打起来了,那场面乱得不行。
惠帝吓得脸色惨白,跑到东门去看,结果看到大臣们死伤无数。
这仗打了三天,齐王司马冏和长沙王司马乂一交手,没一个回合就被打得落荒而逃,手下的兵也都散了。
最后,司马冏被司马乂抓住,一刀给斩了。
司马乂带兵冲进王府,把齐王的党羽都抓了起来,还灭了他们三族。
完事之后,他让李含、张方带着兵回长安。长沙王司马乂带着皇帝回到皇宫,自己掌握了朝政。
不过呢,司马乂虽然在朝廷掌权,可不管大事小事,都派人去邺城问问成都王司马颖的意见,真是让人无语。
太安二年春天二月,成都的李特悄悄带着兵渡江去打罗尚。
罗尚在水上的军队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
蜀中太守一看这阵仗,守不住了,麻溜地就献出小城投降,李特轻轻松松就占领了。
李特这人还挺有原则,只拿了些马当军粮,对老百姓秋毫无犯,还在境内实行大赦,自己宣布改年号为建初元年。
蜀地的老百姓之前被两边打仗折腾怕了,担心军队一来,村子又要遭殃,就都聚在一起,建了些防御工事,想保个太平。
结果一看李特只是杀马当饭吃,还大赦天下,不打扰老百姓,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各个村子都送牛送酒,热热闹闹地款待李特。
李特看着军粮不太够,就把流民们分散到各个村子去吃饭。
李流一看,急得不行,赶忙跑进去跟李特说:
“老大,这些村子刚归附咱们,咱得把他们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弟抓起来,让他们聚兵防守,以防万一啊。你怎么能把兵都散到村子里吃饭呢?这不是瞎搞嘛!”
李特一听,火冒三丈,
“你懂个屁!大事都快成了,现在就得让老百姓安心,你还瞎猜疑啥,这不是把人往外推,让他们造反嘛!”
这时候,朝廷也知道李特占了州郡,赶忙派荆州刺史宗岱带着三万水军来救罗尚。
这么一来,罗尚的势力一下子又壮大起来。
那些村子里的人一看罗尚又厉害了,心里就开始动摇,两边都想讨好。
罗尚的参军任叡给他出主意说:
“李特把人都散到村子里吃饭,现在肯定又骄傲又松懈,一点防备都没有,这可是老天都要灭他啊!咱们赶紧派人偷偷和那些村子约好,定个时间一起动手,里应外合,肯定能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罗尚一听,觉得太妙了,马上派人去联络那些村子,村子里的大户人家都答应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