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暄,我们不回府吗?”
“不回。”
办案就要有办案的样子。
“劳烦秦侍郎带个路,我们去审一下你那个未婚妻。”
“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我刚与她和退完婚。”
秦朗说话时,下意识就看了小狐狸一眼,那瞬间他也不知道她想看到个什么样的反应。
但小狐狸始终一动不动,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国师这边请。”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还是没动。
“暄暄,小哭包这个样子,真的没事吗?”
秦朗闻言,也去看萧承暄的神情。
“没事。”
萧承暄一贯是这个寡淡没有多少情绪的样子,他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不可以先让他变回人形吗?”
萧承暄沉默了。
这确实不能。
至少千山有一句话说对了,苏酥的神魂不比寻常,摄入妖丹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那是因为苏酥的本体就是一只灵狐。
如今苏酥变成了狐狸的样子,一边是因为受到了妖丹的影响,一边也是他本身自己的原因。
他最近心神不定,就像人受伤的时候总是本能的蜷着身子,选择用最原始的模样逃避。
而苏酥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说也有一部分是他不太想变成人形。
“他暂时就是这个样子了,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成人形,只能说是随缘。”
“那你就一直这么养着?”
“又不是没养过?”
影信然看着萧承暄,萧承暄看着影信然。
这话有问题?
萧承暄思忖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养过狐狸,有经验。”
“哦。”影信然半信半疑。
主要是萧承暄回话的时候,太过自然了,自然得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可以抱一下吗?”
秦朗开口了,影信然就也起了心思,看起来就很软的样子啊,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他不抱一下也说不过去是吧?
“暄暄,你累吗,我可以给你分担一下的。”
他伸手过去,意思明明白白:他也想抱。
萧承暄指腹摸了一下,“小狐狸牙尖嘴利,要不要你们抱,还得看他。”
影信然就戳了戳小狐狸,“小哭包,让我抱抱你。”
小狐狸懒懒的睁开了眼睛,水润润的眼睛看了影信然一会儿,尖尖的耳朵竖立起来,呲牙,像是警告侵入领地的敌人。
“嘶,好凶。”
影信然缩回了手,决定还是先不招惹现在的小哭包了,虽然是小小的一团,看起来也很可爱,但是危险得很。
“苏酥,来,哥哥抱你。”秦朗试探着伸手。
小狐狸犹豫了一下。
“到哥哥这儿来。”秦朗轻声的哄。
小狐狸呲牙,忽然就给了他一爪子。
秦朗的手背上当下就出了三条血淋淋的伤口,直冒血。
“显而易见,他很不待见你,秦侍郎省省吧。”打亲情牌也没用。
萧承暄勾唇,心情意外的很好,具体表现在他抚着小狐狸的手指都像是活起来了,有了雀跃的情绪。
秦朗一脸受伤的盯着小狐狸瞧,然而小狐狸已经闭上了眼睛,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萧承暄的顺毛,根本就不鸟他。
“等等。”
萧承暄停下脚步,视线落在街角处一家店铺。
那里挤了许多人,吵吵嚷嚷的,喧闹声不绝于耳。
“怎么了吗?”
“人死了。”萧承暄说。
“暄暄,你怎么知道的?”
“听见的。”
萧承暄转了个方向,放弃去审秦朗那个未婚妻了,转而朝那边去。
“隔这么远呢,这都听得见?”
这得有几百丈远吧。
影信然将信将疑的跟上去。
还真死了人。
出事的是一家成衣铺,死的人是成衣铺的老板。
“让让,朝廷办差。”
萧承暄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刑部的侍卫已经隔离了人群,率先控制住了现场。
真是巧了,刚从刑部分开,又在这里遇见。
“萧侍郎,皇上都把案子交给我家二公子了,你们刑部还插手,有些说不过去吧?”
萧承宇似乎刚换了一身衣裳,干干净净的坐在轮椅上,温和有礼。
“我已经向皇上请命过了,刑部上下皆服从国师的命令,全力配合国师将凶手捉拿归案,还梧京百姓以安宁。
再说,国师也缺人手,有刑部的帮忙,很多事情都要简单上许多,国师说是不是?”
影信然一脸的不爽,无他,他总觉得萧承宇这个人很装,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家二公子要用人,我影府有的是,用得着你来?”
萧承宇只看着萧承暄。
“无妨,萧侍郎愿意帮忙,再好不过了,但愿萧侍郎不是来帮倒忙的。”
“刑部一心为国为民,自然事事以家国利益为先。”
萧承暄不置可否。
影信然目光四处乱转,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不应当在此时出现在此处的人,他就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本身着装打扮也很寻常。
“太子殿下,你怎么也在这里?”影信然惊讶的问。
殷念瑜遥遥的冲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去请太子殿下过来。”萧承宇吩咐身边的人道。
办案时讲究的就是不放过任何的可疑人员,即便这个人是东宫太子。
侍卫去传达了萧承宇的意思,殷念瑜往这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迈脚过来了。
作为案子的审理人,萧承暄并不开口,于是协助者萧承宇就很有眼力见的开口问话,说是配合就当真是全力配合,一点不作假的。
“不知太子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我来找我的兔子。”
萧承暄的目光往下移,果然见殷念瑜手中拎着那个用金子打造的笼子,而笼子里边显而易见,是空的。
“兔子?”
萧承宇不解,他并没有见过那只所谓的兔子。
“太子殿下的兔子又走丢了?”萧承暄问。
殷念瑜一脸的无奈,“他今日说想出来放放风,我就带着他出来了,谁知道没走多久,他又没了。”
萧承宇意味不明的看了殷念瑜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什么时候走丢的。”萧承暄问。
殷念瑜喟然长叹,“就在刚刚,走到这附近就没了,我找了许久。
他每次出去,总要弄一身伤回来,让人着急又心疼。上次多亏了国师,好歹是完好的回来了,不知这次又会伤在何处。”
说到这里,殷念瑜心累似的,不太想多说话。
“本殿还要找这只顽劣的兔子,就不扰国师办案了。”
萧承暄点头,就让殷念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