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江语蔓实在太可怜了,就跟疯了一样。她想到要是江语蔓往后余生都是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来赎罪。
她弟弟已经成功出院了,多亏了夏安予帮助他们姐弟俩,灿荣已经回学校去继续完成学业,连学费都是夏安予帮他缴的。
“艾丽,快帮我把她抱到床上去!”夏安予快要捉不住江语蔓了。
艾丽抹掉眼泪,跑过去抱住江语蔓的腿,两人合力将她抱到了主卧室的床上。江语蔓奋力撕扯着毯子,要爬出去。夏安予紧紧抱住她的上半身,她的腿一直乱蹬乱踢,把艾丽踢到地上去,把夏安予的手臂也抓伤了。
艾丽被吓哭了,“天哪,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去找绳子来。”
“你要把她捆起来?”艾丽瞪大了眼睛。
“暂时没有别的办法了。快去!”
艾丽忙跑到厨房、储藏室找绳子,找来找去就只找到麻绳、数据线一类的东西。当她跑回房间时,夏安予为了稳住江语蔓,整个身体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这种东西会伤到她的,我看还是算了吧?”艾丽问。
夏安予望了一眼她手里的家伙事儿,也觉得不妥,她让艾丽换他扑在江语蔓的身上。
夏安予找了把剪刀,朝窗帘走去,接着,他将窗帘横着剪了一刀,随着“噗啦”的声音,一个长条形的窗帘布被撕扯下来。
就这样,两人合力用几条窗帘布把江语蔓捆住了。她被包裹在毯子里,外面捆着布条,躺在床上,就像一条毛毛虫。
“夏安予,你这个坏蛋!我要杀了你给赫简言报仇!”
“艾丽,你这个帮凶,亏我当你是姐妹,你竟然帮着夏安予谋害我!”
“你们把我放开,我要去找赫简言!”
“简言好可怜,一个人沉在湖底,被鱼儿啃,被淤泥埋……”
江语蔓被关在卧室里,夏安予和艾丽坐在客厅,听她一会骂一会哭。
艾丽也跟着哭,“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那个叫赫简言的到底使用了什么办法,把一个人变成这样!他要是真心爱语蔓,怎么忍心把她弄成这样?!”
“此人罪不可赦!”夏安予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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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语蔓折腾够了,便睡过去了。夏安予把他公寓的保姆张妈叫过来和艾丽一起照顾她,艾丽则跟疗养院请了假。第二天,江语蔓醒过来,看着自己被捆住放在床上,心里非常困惑。
张妈和艾丽帮她重新洗了澡、洗了头,熬了粥给她吃,她不再胡言乱语,闹着要跑出去,甚至不记得自己昨日发疯的事情。
她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心心念念赫简言死了,让她伤心。艾丽给她讲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听得云里雾里,记忆断断续续,对于夏安予的印象也是模模糊糊。
“夏安予?他很高、很帅是不是?他来救我了,我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
“对对对!”艾丽笑着回应。
“赫简言,是我的未婚夫,他生气了……可是他为什么生气呢?他说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戒指,这是他给我买的婚戒,对,我们有婚约。”她把戒指伸出来给艾丽看。
艾丽和张妈对视了一眼,面露难色。
“不是的,你和夏总才是一对,你失忆了,我们一直在帮你恢复记忆。”艾丽说。
“夏安予……他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什么重新开始……我的头好痛!”
江语蔓抱着头喊痛,张妈帮她按摩穴位,不一会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三天,她没有再发疯,只是呆呆傻傻像丢了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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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夏安予带着江语蔓乘坐专机来到m国,他已事先联系好m国S州立医院的精神科医生Jason Li为江语蔓做治疗。Jason Li是美籍亚裔,48岁,会说流利的中文,是资深的精神科医生及心理学专家。
江语蔓乖乖换上病号服,一名白人护士要带她去做脑电图和ct扫描,她胆怯地拉住夏安予的袖子。
“别怕,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夏安予拍拍她的肩膀。
她跟随护士往检查室走去,一步三回头,像一个委屈的小孩似的。夏安予微笑着朝她挥挥手,让她放心去。
从检查室出来,江语蔓一看到等候在走廊上的夏安予,就跑过去将他抱住。
“吓到了吗?”他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发出瓮声瓮气的“嗯”。
“很棒哦!奖励你这个!”夏安予从衣兜里掏出一只棒棒糖。
江语蔓笑了,吃着棒棒糖挽着夏安予的胳膊回到病房。
接连三天,Jason Li对江语蔓做了一系列精神类和心理类监测,还做过一次催眠试探。最终结果出来的那天,Jason Li把夏安予叫到他的办公室,面色沉重地对他说:“安予,江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是什么意思?”夏安予警觉起来。
“简单说来,就是我无法用现有的心理学方法对她进行治疗。她的潜意识已经被人层层上锁,贸然使用精神分析或者催眠的方法会导致她精神崩溃,很有可能会疯掉。但如果用更加温和的心理治疗手法,比如常规的心理咨询,那又会如同隔靴搔痒,很难起到实质性作用。”
“那吃药呢?能靠药物治疗好起来吗?”
“服药可以改变她的心境,让她不那么抑郁难过,可她的问题根源在于心理层面,或者说是精神层面,那是药物无法触达的地方。她大脑的记忆被人为篡改过或者删除过,然后又人为打上了思想钢印,形成执念,就好比是一张白纸,被人在上面涂涂改改,有些地方还有破洞,总之,那里很像是一片狼藉的战场,修复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夏安予捏紧了拳头,这一切都是赫简言那家伙搞出来的,能力越大,破坏力越大,那家伙利用自己的专业能力残害无辜者,这是夏安予最无法原谅的事。
“所以,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夏安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