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奚瑶没想到储子意会突然过来，愣了一瞬，便抱着小天狗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你东海的事情处理完了？”
储子意轻轻嗯了一声，轻笑道，“几日不见，我这师兄二字的称呼，倒晋了个级。”
“成大师兄了。”
他不咸不淡地瞥一眼奚瑶，“怎么，你这是愿意承认沈越的身份了？”
“师兄本也是承认的吧？”
奚瑶小心地觑了一眼储子意的神色，略想了想，才继续道，“不然，大师兄为什么一直将二师兄写的字收在储物袋里？还让我照着练习？”
“你这丫头。”
储子意一怔，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沉默半晌，突然抬眸上下打量她一眼，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调侃之意，“不错，修为倒也精进了许多。”
“刚刚的火用得很好。”他状似赞赏地点点头，“你二师兄经营多年的鬼市，险些让你给拆了。”
奚瑶一头黑线，弱弱开口辩解，“这是意外。”
“意外便意外吧。”
储子意顿了顿，若有所思地往铺子里睨了一眼，“我有事跟你说，此处不便，我们出去谈。”
“好。”
奚瑶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朝他晃了晃腰间的灵兽袋，小声开口，“大师兄先等我一下。”
见储子意颔首，她抬脚往铺子里走，正巧碰到在门口偷听的陆清雅。
“咳咳……”陆清雅掩唇轻咳两声，“你雉鸡抓够数了？”
“只多不少。”
奚瑶得意地瞅他一眼，将灵兽袋扔了过去。
陆清雅一把接住灵兽袋，好奇地透过那两盆茉莉打量储子意。
“这就是你跟沈越的师兄？”
奚瑶不置可否地瞥他一眼，“我带狗出去一趟，待会儿就回来。”
“我不去。”
她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天狗却突然从身上滑下去，死活不愿意跟着。
龙族天生自带的威压，对它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你把我的妖兽内丹还我，我自己在房间里修炼，乖乖等你回来。”小天狗小心翼翼地往门外瞅一眼，拍着胸脯保证，“我绝不惹任何麻烦。”
陆清雅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这主仆俩的话，他真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奚瑶倒是认真地瞟了小天狗一眼，将它那四盒妖丹递了过去。
孩子还是很乖的，早上也是饿得太狠了，不能怪它。
“别太贪心，循序渐进四字，应该明白的吧？”
见小天狗点头，她便放心地转身跟着储子意离开了馄饨铺子，到了鬼市正街。
凤凰烈焰燎起的烟气缓缓散尽，街两旁的摊主正忙着整理东西。
“这边。”
储子意在一间茶楼门前站定，侧脸看了奚瑶一眼，示意她赶紧跟上。
午后，鬼市尚未开放，来楼里小憩的人不在少数，但大多都在一二楼徘徊。
三楼环境雅致，人也更少，葱郁的各色绿植将其中的人遮挡得严严实实，匆匆经过，也只能听到低声交谈的声音。
奚瑶摸了摸楼梯扶手尾端上细细雕刻的海纹，抬眼扫了眼储子意，“大师兄，这茶楼是你的？你这是在偷偷监看二师兄的行迹？”
储子意并未回头，只气定神闲地继续往上走，闻言，淡淡一笑。
“当事人知道的监察，怎么能叫偷偷呢？”
两人径直来到茶楼第五层，储子意在茶案边坐定，随手将一旁已经注好水的茶壶放到炉子上。
炭火噼啪声中，他抬眼看向奚瑶，神色认真，“两件事，其一关于你，其二，却与你二师兄有关。”
“先听哪个？”
不等她回答，储子意又自顾自笑一声，“先说你的吧。”
奚瑶一噎，那你直接说不就行了，还问她干什么。
“第一件事，关于你的灵骨。”
储子意指尖无意识的在茶案上轻轻敲击，“早在北域，师尊就曾跟我谈起过你的灵骨。”
见是跟灵骨有关的事，奚瑶便郑重地点点头，听他继续。
“师尊曾提起过，遇到你时，你灵骨破碎，无法收纳灵气，彼时她虽用自己的灵骨暂时替你补全，但如此一来，到修为高深之时，难免会有隐患。”
“真正修复灵骨的方法只有两条，想必你早知晓。”储子意微笑开口，“师尊原本是想由她，或者我，带你去魔渊。”
他微垂着眼眸，神色温和地看向奚瑶，“魔渊有永世不灭的魔火，用它淬炼你的灵骨，应该能让它彻底恢复如初。”
“只是。”储子意瞳孔中璀璨的金色竖纹微微一动，“魔火向来由魔族皇室看管，外人想要靠近，并不是件易事。”
“罗浮愿意将这件事揽过去，更好。”
储子意微微一笑，“以她的身份，在魔渊行事，比我们要方便得多。”
奚瑶闻言心中一动，“我二师兄在魔族待了这些年，还不能带我去混个火吗？”
“你怎么知道的？”
储子意斜睨她一眼，“他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奚瑶微撇了撇嘴，“二师兄身边几个下属，一出场就是腾腾的黑雾，一身衣服全黑也就罢了，更是恨不得连手脸都抹得黢黑。”
“是个人都猜得出来吧。”
储子意勾起唇，闷闷地低笑起来，“那你就好好祝祷，希望你二师兄早点把魔皇的脑袋掀了，不必等到金丹， 什么魔火都能由着你玩。”
提起沈越，奚瑶瞄了一眼储子意的神色，犹豫了一瞬，方才缓缓开口。
“有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瞥了眼储子意，抿了抿唇，“说出来，大师兄帮我参详参详。”
“喔？”储子意难得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由敛了笑。
“说来听听。”
奚瑶点头，斟酌着措词，一字一顿道，“昨日进鬼市时，在通道里我曾遇到一个人。”
“周身皆被黑袍遮掩，匆匆一瞥间，我觉得那人与二师兄有些相似。”
“就是这儿。”她趴在桌上，指了指自己下巴，“那个人这里也有一颗褐色的小痣，与二师兄下巴那颗一模一样。”
奚瑶神色疑惑，托着腮看向储子意，“大师兄，总不能二师兄也有个双生兄弟吧？”
与沈越十分相似的黑衣人？
储子意抿了抿唇，瞳孔中璀璨的金色竖纹泛出凌厉的色泽。
“即使是双生子，可你见过完全一样的双生子吗？”
“那个人，应该也是你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