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片海？
奚瑶皱眉想了想，抬起头试探着开口，“你不会是东海之主吧？东海之主离泽？”
“离泽是我在族中的名字，储是我母亲的姓氏。”
储子意讶然地挑挑眉，十分意外。
她连跟自己从小相处到大的凌泉和傅恒是双生子的事情都不知情，又对修仙界各方势力一无所知，居然还听过自己名号。
“你居然知道？”
奚瑶默然，身份悬殊，不记得也难啊。
剧情里自己是工具人加炮灰，开场即是背景，三两句便交待了，储子意好歹还混了个男七号，占了不短的篇幅。
江蓠在东海落难，就是被他所救，后面又以江蓠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为由，想要将她留在东海，实力超凡，是苏契最为忌惮的情敌之一。
等等，熟悉的气息？
奚瑶摩挲着下巴猜测，熟悉二字指的不会是姒衡吧？
那原本的剧情里，姒衡没能离开桃林吗？
不然为什么储子意只因为江蓠身上姒衡的气息，就想要强留下她，找本尊不就好了？
“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储子意眉头轻蹙，狠敲了她脑袋一下，率先往房间走去。
“所以你不是人族。”奚瑶摸了摸脑袋，紧跟着进了房间。
储子意站在冰窗前，透过清亮的冰层向外看，“我跟你一样，不算纯粹的人族，我有一半龙族血脉。”
“难怪。”奚瑶也趴到窗前，“刚才那两个是凰族的人吧？”
“他们好像很怕你。”
储子意眯起眼睛，嗓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师尊消失后，我去凰族闹过几场，虽都用众相掩了容貌，不过我这双眼睛，大约他们都记忆深刻。”
“小师妹。”他敲了敲冰窗，示意奚瑶往外看，“积云城到了。”
奚瑶闻言抬眸往外看，漫天风雪之中，一座雄伟的城池无声地伫立，安静地任由萧飒的风雪向世人勾勒出它存在的痕迹。
暮云兽在看到积云城的那一刻，轻轻地打了一个喷嚏，其上的整个客栈也轻轻地跟着摇晃了一下，随着暮云兽晃晃悠悠地往城门口去。
奚瑶悠闲地踩着云梯往下走，储子意紧随其后，两人一抬眼，就看见五六个人影在他们前面，急匆匆地下了云梯。
最后面一个中年修士背上还背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闪身，就消失在城门口拥挤的人群中。
储子意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先吃饭，再找落脚点？”
奚瑶点点头，神情有些忧虑，这偌大的积云城，要去哪里找戚淮他们几个……
北地常年风雪不断，积云城内虽有结界能阻挡狂风，雪却不行，厚厚的积雪堆积在房顶上，犹如一个个白胖可爱的大馒头。
她的馒头比喻一出口，倒惹得储子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是饿了，看什么都像吃的。”
奚瑶无语地揉揉肚皮，不得不承认储子意说的是事实。
她的实力远没有到达辟谷的阶段，溯州城打包的食物早在来北地的路上就吃得差不多了，这几天都是啃烤饼赖过来的。
“师兄……”她语带威胁，“很好笑吗？”
储子意忍着笑意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再好好想想该从哪儿开始找人。”
积云城由北域修真家族顾氏把持，城中商铺八成以上都是顾氏的产业，外人想要分一杯羹极难。
因此，顾氏名下的商铺，行事间都透着一股有恃无恐的坦然。
奚瑶坐在顾氏名下的酒楼里，略瞟了一眼菜单，几乎没把刚含进嘴里的一口茶喷出去。
“这也太贵了吧。”她翻不翻菜单，忍不住小声感慨，“一杯茶就要一百上品灵石，还不能续杯。”
储子意云淡风轻地自她手中接过菜单，随手点了五六道此地的特色菜，随口问她，“要不要打包？”
“不要。”奚瑶斩钉截铁地拒绝，这么贵，即使花的不是她的钱，她看着也都肉疼。
储子意想了想，还是点了十份肉饼，嘱咐伙计另外包起来，“还是带一点，饿了可以直接烤着吃。”
此时距离正经吃午膳的时间还早，楼里空空荡荡地没几个，伙计把菜单往后厨一递，也抄着手倚到一旁休息去了。
奚瑶捧着茶杯琢磨戚淮几个的动向。
储子意安慰，“别担心，积云城能落脚的也就那几个地方，我们一个客栈一个客栈地问，找不到人，也总能摸到一点动向。”
“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住到客栈里。”奚瑶沉吟，摩挲着茶杯开口道。
储子意挑眉，“说说看。”
奚瑶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解释，“此地客栈即使不是顾氏开的，也与顾氏关系亲厚。”
“师兄之前跟我提过，我父亲与顾氏有旧怨，我猜他们几个肯定不会住在顾氏的客栈里，而且，这里这么贵……”
倒不是她对戚淮几个的家底没有信心，只是这明显是拿人当冤大头的坑，戚淮几个指定没傻到往里跳。
冤大头一号储子意敲了敲桌子，疑惑道，“不住客栈总不能露宿街头吧？此地你们有熟人？”
“没有。”奚瑶沉吟片刻，猜测道：“他们若在此停留，有可能会住在当地人的家里。”
储子意靠在椅背上，不赞同地挑挑眉，“此地居民十分排外，不会收留外乡人的。”
奚瑶嘿嘿一笑，“师兄这就不懂了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及至饭后，走在积云城的街头，储子意在接连碰到两个腼腆地问他要不要租房的孩子时，才明白奚瑶的意思。
从前他来积云城，基本都是直接入住顾氏名下的客店，倒没想到城内暗地里还有这种产业。
“我们房间保证整洁，御寒的异兽皮毛都是最北方的冰坑猎回来的，血气清理得干干净净，保证蓬松香软。”
小孩儿见年长的那一个只含笑不开口，表情明明是温和的，一身气势却总让他有种紧张害怕的感觉，不由抖了抖嗓子，人就下意识地往一旁的小姑娘面前凑了凑。
“我们家是按天收费的，无论时间长短都可以租。”他抿了抿唇，语气中就不由带了一点哀求的意味，“客人考虑一下吧，比大客栈划算多了。”
最后一句话仿佛是怕人听到般，压得极低。
“小朋友，其实我们是来找人的。”奚瑶轻咳一声，用手肘推了推储子意。
储子意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高阶异兽内丹，微微一笑，“你若有准确的消息，这个就送给你。”
小孩儿眼睛在看到内丹一刻立马亮了起来，却也没立马接过，只是带着他们往一旁的小巷里走了走，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两位客人要找什么人？”
奚瑶歪头想了想，食指和中指按在太阳穴，截取了凌泉和戚淮的面容，放在手心一面水镜里，展示给小孩儿看。
“不错。”储子意瞥了眼水镜，小姑娘对这些小法术悟性倒极强，不过闲时示范了几遍，居然这么快就能自如地运用起来。
奚瑶朝他挑眉笑笑，低头问小孩儿，“见过这两位吗？”
小孩儿皱着眉头思索半晌，方才犹豫着指了指凌泉的面容，“我好像见过他。”
“不过当时是晚上，看得不是特别清楚，我也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