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储子意认识的那个凰族人？
奚瑶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在桌前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储子意神色如常，除了督促她修炼便是窝在椅子里琢磨话本子。
奚瑶把茶壶往炉上一放，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出击，询问女子的身份。
储子意放下话本子，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那是凰族的少族长，也是师尊曾经最好的朋友姒渺。”
奚瑶托腮想了想，挑眉道：“师尊离开凰族跟她有关？”
“个中缘由我也不清楚，彼时我在海外跨境，等我回来时就已经听说师尊被凰族除名消失。”储子意无奈地勾起唇角，“再次接到师尊的消息也就是前段时间。”
“我不信师尊会做出对凰族不利的事情。”
“作为师尊曾经最好的朋友，在师尊之后顺利成为凰族新的少族长……”储子意语气阴沉，冷笑出声，“这个姒渺怎么看都不像是无辜者。”
奚瑶认可地点点头，以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姒渺的确十分可疑。
抬头瞥见她一本正经点头的模样，储子意哑然一笑，“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大人的事情别插嘴。”
奚瑶不满在嘀咕，“怎么就不能插嘴了，师尊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尊对吧？”
“对了，师兄。”炉内的水已然一沸，她小心地往里注了点水，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能不能帮我改改弟子令牌上的名字啊？”
“弟子令牌上的名字？”储子意闻言却愣了愣，“什么弟子令牌？”
“就是这个啊。”奚瑶伸手在储物戒里扒拉，那枚刻了她名字的小小玉牌，被她塞进了储物戒的最深处，此时被她翻出，玉牌依旧莹润剔透。
储子意伸手接过，放在手心仔细翻看，末了蹙了蹙眉，“师尊收徒向来是在弟子眉心刻上弟子印记，并不曾搞过什么弟子令牌，且这玉牌制式好像有点不对。”
“向来……”奚瑶茫然地抬头，“师尊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弟子吗？”
这个丫头，实在太善于抓住别人话语里的漏洞。
储子意轻轻叹了口气，“你曾还有个二师兄。”
“他已自请离开师门，如今师尊门下，只你我两个弟子。”
“喔。”见他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件事，奚瑶指着眉心姒衡曾点过的位置，“弟子印记在这儿吗？”
“对。”储子意伸手拂过她眉心，一线金色光芒闪过，奚瑶眉心就露出一竖金痕，顷刻又消失不见。
“那这个又是什么？”她点了点储子意手心的玉牌，“拜师后，师尊就给了我这个和黑戒，却并未说明玉牌的用处。”
储子意举起玉牌，就着晨光看了看，又放回奚瑶手心，“你把灵气输入玉牌里试试。”
“我之前试过一次。”奚瑶低头凝视手心的玉牌，“我本想试试看能不能自己改了上面的名字。”
“不过没什么用，灵气进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储子意垂眸若有所思，“滴血试过吗？”
“没有。”奚瑶感兴趣地把玩着玉牌。
她以为这个玉牌也就是拜师后的标配，大家都有，输入灵气改名失败后就没再琢磨过。
奚瑶跃跃欲试地摩挲着手心那一点莹润，“那我划个口子弄两滴进去试试？”
“师兄，把你剑借我用用。”
“我的剑不沾同门的血。”储子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手拿过来。”
奚瑶闻言乖乖地把手指头伸过去，储子意抬手轻轻在她指尖抹了一下，奚瑶只觉食指尖一凉，一道细细的伤口就出现在她白嫩的指尖上。
储子意捏着她手指头略挤了挤，指尖就聚起小小一汪赤红的血。
“把血抹玉牌上试试。”储子意放开手，示意她把带血的指尖贴到玉牌上。
奚瑶点头照做，带着血的手指头甫一按上玉牌，不过瞬间，清润的玉牌表面暴发出柔和的红色光芒，血液透进玉牌内，好似刮起了红色的风暴。
她揉了揉被风暴晃花了的眼睛，耳中似乎听到一声清越的凤凰长鸣，再把视线投向玉牌的时候，原本苍青色的玉牌却完全换了副模样。
表面好似薄薄一层冰壳，其下是赤金流沙状液体，随着她手的晃动，犹如浪潮般翻滚。
“这个颜色和给人的感觉……”奚瑶握着玉牌有些迟疑，这个液体给她的感觉，隐隐有点像苍穹宗山下桃林那一棺材骨灰，只是赤金更浓。
“是师尊的心头血。”储子意略瞟了一眼，便肯定道，“你身上凤凰血脉不纯，将来修行跨境难免要受掣肘，若能将此炼化，必能有所助益。”
奚瑶略一思索，明白了，提高上限的宝贝。
储子意瞥见她喜滋滋的模样，轻笑一声，却似察觉到什么，视线往门口方向扫了一眼，淡淡开口，“先收起来吧。”
“呯呯呯……”
急促的敲门声紧随其后，来人的力道颇大，门板上方长年积攒下的粉尘都被震得掉落下来。
储子意站起身，扭头看了奚瑶一眼，确定她已经及时把玉牌收进储物戒里，长腿一迈，便往门口走去。
“有事？”
门扇被打开，他双手抱臂挡在门前，神色冷淡。
奚瑶扯了扯衣袖，也往门口走去，却见门外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修士，似乎并没料到里面的人这么快便开了门，扬起的拳头还悬在半空，其身后一名须发皆白的儒雅老者抄着手背对着他们，见门已被打开，便转过身来，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两位可曾看到一只幼犬，家里灵宠一时贪玩，许久未归，我们两个这才出来找找。”老者上前半步越过魁梧的中年修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态度却十分强势，“若两位愿意，可否让我等进去找一找。”
奚瑶看一眼老者抵在门口的脚，不由笑了一笑，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也要进来看上一看。
储子意自然也瞅见了老头那只脚丫子，扯了扯嘴角，“一定要看？”
“这只灵宠对我家主人十分重要，还请两位不要为难于我等。”老者微微一拱手，神情中隐隐带着几分威胁。
储子意无所谓地耸耸肩，带着奚瑶避到一边。
“那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