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罗霸天话音落下,只见地底忽然窜起一头怪物,“砰——”的一声,将李常吞入肚中。
这是一只灰不溜秋地怪物,粗如磨盘,布满环形体纹与怪毛,全身上下流淌着灰白色的怪液,此时正不断的咀嚼着口中的猎物。
“咕咚——咕咚——”
从它的喉间传来。
令人感到恐怖地是,它肚子中的李常还未死,依旧在临死挣扎。
怪物灰色的躯体上,不时映突出李常的手与脚,甚至那尖尖的一柄单刀。
这些突起物高高的浮突于怪物体表,特别是那柄刀的突形,感觉只要再一用力,就足以刺破皮质,剖腹而出。
可是,这怪物虽然软,但是其坚韧程度也是匪夷所思,无论李常在里头怎么弄,就是无法脱困。
怪物被弄得很不舒服,忽然刚毛倒竖,狠狠地咀嚼起嘴巴,全身的环形纹一阵蠕动,更有无数的灰白怪液从全身上下分泌出来。
这怪液一流入地上,那泥巴立马化为沼泽烂泥,甚至坚硬的岩石也软成面团一般,显然不要多久就会化为污泥。
李常终于不动了。
这怪物吃了李常之后,整个身子从地底钻了出来,游到罗霸天身前,把硕大一个头颅顶着他的大腿。
那怪液虽然可怕,可是罗霸天不惧。他伸手抚着这怪物的头,在它的嘴巴下方轻轻地搔了搔。
怪物舒服地昂起头,轻轻地颤动着身子。
这时,才能看清楚,这家伙头顶上,眼睛部位各有两个拳头大的白膜,有皮无眼,显然是瞎子。
罗霸天叹了一口气,道:“小家伙,不要怨我这时才召你出来。唉,我师傅果然厉害,他飞升前将你交给我,显然已算准了我有今日之灾,唉,也罢……”罗霸天重重一拍手掌,抬眼望天,厉声道:“王蛮——你废我功,却也定我心志,待我炼成奇功之日,也就是你灭亡之时。到时候,我必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说完,罗霸天轻轻一拍怪物的头。那怪物便伏下身子,将罗霸天驮了起来,往山谷外游去了。
当这一人一怪离开后,卧牛石附近的一株歪脖子树动了一下。
此时,并无风,这树自已动了起来,给人十分诡异的感觉。
不多时,弯曲的树枝又动了起来,“唰唰唰——”细小树叶摩娑的声音响了起来,碗口粗的树干上忽然露出一个人的脸来。
这张脸看起来很年轻,白白的,胖胖的,一对眼睛像宝石一般闪闪发光。
他朝四周瞧了瞧,确定没有其他人,便将整个身子从树干中钻了出来,“扑——”的一声往地上一跳。
这是一个身材中等,体形略胖,眉清目秀的年青人。头扎万字巾,身穿百花袍,束以碧玉带,双手如猿,垂于膝前,此时,眉心微拧,眼中闪着警惕的光芒,显然是一个谨慎细心的人物。
他走到卧牛石旁,瞧了一眼遍地的死尸还有残肢碎块,眉毛皱得更厉害了。
他又往东南方向瞧去,呆立半晌,自言自语道:“刚才那个人就是教主的对头王蛮吗?果然厉害,一出手连罗霸天都无还手之力。只是不知此人底细如何?嗯……问问小帝不就成了。”
于是,他念动咒语。
忽然,从地底下就钻出一头丑陋的猴子。
这猴子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方瞧见了青年,不禁发起牢骚:“这个时候干嘛叫我出来嘛?”
“你这小东西,”青年人笑骂道,“成天睡大觉,不干活,不像话。”
“喂喂喂!”丑猴子歪着嘴叫起来,“人家是冥兽好不好,哪有让人顶着大日头出来的干活的。”
“好吧,”青年人两手一摊,笑道,“这么说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丑猴子白了他一眼,躲到树荫底下去了,“这天真***热,唉,教主怎么忍心让我跟着你这个狂人,累坏了我,咋办哪?”
青年人忍着笑道:“小帝,你别发牢骚,你虽然累了点,可这一路上仙宝残片吃了多少?”
丑猴子听了又白了白眼睛,“那是你自愿的,我又没逼你。”
“好吧,好吧!”青年人无奈一笑,“只要你帮我再查两个人的来历,我就让你再吃一片如何?”说着,从身上摸出一片仙宝残片。
这仙宝残片只有米粒般大小,散发着淡淡地紫光。
“紫炎心!”名叫小帝的丑猴子眼露贪光,双脚一蹬,如飞而来。
看它体形瘦小,四肢细得如同麻杆一般,可这动作却快若闪电。
它的爪儿又尖又利,刚一搭上紫炎心残片,就听“唰——”的一声,年青人与仙宝残片紫炎心一同消失不见。
“鬼影术——”小帝气地咬牙切齿,东张西望了半晌,仍找不到年青人的踪影,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这小王八蛋又用这招,妈的!”
“小帝,要有礼貌哦!”年青人出现在树上,一只脚轻轻踏着一枝细小的枝儿,上下起伏,如同置身海波之上。
小帝偏头盯着他瞧了半晌,仍看不出他这尊身子是实是虚,不由暗中腹诽:“这小子的鬼影术真变态,貌似教主当年都不及他。”
于是,它把两手交抱在胸前,往卧牛石一上靠,懒洋洋地道:“小郭子,说吧,要查什么人?”
年青人嘻嘻一笑,从树上飞了下来,走到它的跟前,把紫炎心仙宝残片扔给它。
“这还差不多!”小帝笑眯眯地接了过去,随手丢在口中,嘎崩嘎崩地咬了起来。
那紫炎心是仙器,其材质比金刚石还硬,可一入它的嘴,就像炒豆一般,年青人看得眼中异光大放,心想:“这家伙的牙齿还真变态!”
小帝吃完仙宝残片,心满意足地揉着肚子,说道:“说吧,要查什么人?”
年青人指着谷中遍地狼籍的地方,问道:“你看那片地儿,从上面能看出什么?”
“又考我,呵呵!”小帝把头一昂,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情,“这又何难?”
于是,它把身子趴在地上,把耳朵附在地上细细听了起来。
这时,才能看到它的头一侧竟然长着三只耳朵儿,形如新月串,紧紧地贴在它的颊边。
若是王蛮在场,必定会大惊失色,这竟然是一只六耳猕猴。
要知,在这片天地间,小苍龙已属希奇,可这六耳猕猴却更为稀奇。因为,龙在凡世间稀罕,可这六耳猕猴不但凡间少见,即便是玄界、仙界,甚至是神界也是稀罕物。
它有一项奇特的本领,天下任何事物,只要它要探其虚实,只要把耳朵往地上一贴,不出三息,便可以探出个所以然来。
年青人颇为期待地瞧着小帝。
过了几息,小帝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走到卧牛石旁,轻轻一跃上了石头,盘膝坐下,才道:“基本已知。”
年青人大喜,赶忙走到它跟前,道:“你快说来。”
小帝吸了一口气,才道:“你要查的两个人,一个叫罗霸天,一个叫王蛮,也就是教主的对头是吗?”
年青人喜不自胜,道:“果然好样的,正是这两人.”
“罗霸天,乃无量洞无量真人弟子,三十岁艺成下山,赴大梁国是时,得到大梁国太子皇甫经天,也就是现在的大梁国皇帝的器重,成为其贴身护卫。后皇甫经天登基,任命他为大梁国国师。此次来妖域的目的无非就是寻仙宝残片,还有就是采摘‘妖魂花’……”
小帝说到这里,忽见年青人微微撇了撇嘴,便道,“唔,这个你想必已经知道,那我就说说他寻‘妖魂花’的目的吧?”
年青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帝继续说道:“大梁国的天妃中了妖毒,皇甫老儿已经找到了解毒良药,只是差一味妖魂花做引子,所以他们要采这花。”
年青人连点头。
小帝忽然露出鄙视的表情,道:“其实这些都是蠢人,治这妖毒,只需一件常物即可,何须费尽周折,还要搭上一条人命,嘿嘿,我敢断定,皇甫老儿必定要在这事上栽一个大跟头不可。”
“哦!”年青人讶然道,“为何?”
“因为他必然要对上王蛮。”小帝微微一笑道。
“为什么?”
“因为皇甫老儿的良药就是一个女人,王蛮的妻子——冰姬。”小帝瞧着年青人脸上的惊容,越来越为自已的本事感到自得。
年青人的表情渐渐地由惊讶变为凝重,喃喃地道:“难怪王蛮问罗霸天时,我瞧见他眼中神色很是复杂,原来是因为这档子事啊!”
小帝说完把身子往石上一躺,翘起了二郎腿,眯起了眼睛。此时,它吃了紫炎心后,对天上的太阳已经不感到难受,反而觉得出奇地亲切。
年青人一抬眼,见它又要昏昏欲睡,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喂,你怎么不说王蛮呢?”
小帝懒懒地翻了一个身,才缓缓地道:“王蛮嘛,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
年青人大奇,追问道:“为什么不能说?”
小帝指了指太阳,露出讳测莫深的表情,道:“有些事物说不得……”
“王蛮虽然最近风头甚劲,可终究不过是凡夫俗子么?”年青人一脸疑问,“有何说不得的,哦——”他忽然眨了眨眼,拖长音道,“我知道了,定是你不懂得他的来历,故意找借口吧!”
“放屁——他是……”小帝忽然跳了起来,说了半句,忙掩住嘴巴,暴躁地道:“郭寻龙!你激我也没用!我是不会上当的。”
“算了吧!”郭寻龙翻了一下白眼,“不知道就不知道,找啥借口哩!”
“嗷——”小帝气得毛都炸了起来,怒目突睛,咬牙切齿,不过最终还是颓然坐下,丧气地道:“算了,你就当我不知道得了。我犯得着生气么,反正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郭寻龙见它如此反常,才隐隐感到一丝非比寻常。
王蛮到底有何来历?
为何教主对他忌惮到那般地步,即便损兵折将,也不敢杀上门去?
就连这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六耳猕猴也要这般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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