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大藏山,青峦叠障,景色奇丽。
大藏山深处的一座山谷,苍翠的古松下的一张长方石桌,几个怪模怪样的人围坐。
坐于主位上的是一条汉子。此人身量一丈二,瘦筋筋的没有几两肉,犹如一个巨形骷髅蒙着黑皮;头发潦乱,环形大眼闪烁着骇人的凶光。他敞开布满大红罗衫,挺着长满红毛的胸膛,鼻孔朝天,正冷冷地望着他人。
他右首一人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汉,眼睛血红,冒着精光,一脸都是老树皮,正把玩着手上的一对胡桃。
紧接着一位却是一个妖冶无比的美女,面如桃花,双眼如一汪春水,穿一袭艳裳,身形曼妙,风情万种。
她对面是一个一脸衰气的汉子,三十有余年纪,正眯着一对眼睛,色迷迷地盯着瞧,这人满头乱发,不修边幅,十分邋遢的模样。
最后一个是条大汉,身长,手长,脸如磨盘,布满冒着油光的麻子,凶眼之中不时冒凶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煞气。
山羊胡、妖艳女、衰脸汉及大麻脸都望着看骷髅男。
妖艳女见状,便娇声问道:“如今妖族大难临头,犬王大人为何不发一语?”
犬王瞅了她一眼,冷然道:“我还有何话可说,能力有限,无法担挡大任。”
山羊胡一听,便劝道:“犬王何必自谦,妖域众生,谁不知你有无边法力,只要你登高一呼,众妖必定与你马首是瞻。”
犬王嘿嘿冷笑一声,道:“若说本事,在座几位均不输于我,为何你们不上?”
衰脸汉眼中闪过一丝狡光,斥道:“犬王此话不地道,你得了那道兽祖灵光,占了天大的便宜,怎么不能为妖族做点事?”
犬王一听这话,登时变了脸色,眼中喷出骇人的凶光,指着众人的鼻子骂道:“好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原来你们议事是假,图谋我的宝物是真,呸,一群混蛋,你们真当我犬戎王是好欺负的吗?”
大麻脸也不是一个好脾气,一见犬王发难,便冷笑道:“你个狗头,你休逞凶,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好好好!”犬戎王大怒,一手掀翻石桌,摆出架式,“久闻狮祖妖力通天,今天就比个高低。”
狮祖冷冷一笑,背后青色妖气不住翻滚,蠢蠢欲动。
衰脸汉早躲开去,眼中狡光闪闪,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哎——”山羊胡急得直跺脚,仰天长叹,“人心不齐,何以成事?”
艳女急忙出来拉架,道:“大家都消消火吧,有话好商量嘛!”
她又拉又劝,急得满头大汗。
狮祖脸上麻子泌出油光,终于收了气,站在一旁。
犬王冷冷地对艳女与山羊胡道,“哼,话不投机半句多,此处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狮祖实在见不惯犬王的嘴脸,气呼呼对三妖道:“走——走——何必求他——”
三妖没法,只得悻悻随着狮祖出了谷。
犬戎王倚着大青松,冷冷地望着这一行人的背影出了谷。
这时,一个身穿白裳的美妇人从松后石旁转了出来,走到犬王身旁,娇声道:“王——这些人走了?”
犬王点点头,随即搂过美妇人,笑道:“这些家伙想让我当出头鸟。”
“这些家伙阴阴的,没有一个好东西。”美妇人道,“大王以后离他们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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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藏山东南不远处,一片土丘延绵,山岗上长满桃树,树上结着一个个胡桃子,风儿一吹,桃香满山坡。
山羊胡老者怀里抱着一堆山桃,斜坐在青石上,啃着桃子。
他一边吃一边想:“犬戎王不肯出头,狮妖蛮横无脑,狼妖尽扯后退,狐妖失之刚强,尽不能成事,看来只能辛苦我老人家了。嗯,若论势力,只有疣猪王能与犬王相当,看来只能去请它出山了。这厮住在红番岭,离此处不下六百里路,待我吃饱了喝足了才好赶路。”
山羊胡正想着,忽听岭南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山羊胡一惊,从石上滚落,忙把身藏于碧树影里。
刚藏好身形,就见一头异兽从不远处的山坡上窜下,只撞得桃树尽折,满坡烟尘飘荡,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烟尘中钻出一头全身雪白的犀牛,惊慌失措地往树荫浓密出钻来。
山羊胡老者见往自已的藏身处而来,心中暗暗叫苦,有心避让,又怕它身后的追兵发觉。
正惶惶然间,就见空中出现一道闪电,“唰——”的一声打在身前十丈之处。
那白犀牛见状,立马掉头就跑。
又是一道闪电。
“唰——”的一声,拦住它的退路。
电光闪闪灼灼,直得山羊胡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当电光消逝时,他才看清了它的样子。
那是剑,三寸来长,半插在地上,露出的剑身白如雪,闪射着光芒。
“这是何剑?竟能化为闪电?”山羊胡老者暗惊。
白犀牛见状,往旁一闪,就待钻入桃林之中。
这时,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的电光剑下,还想逃?”
就见,那两柄剑忽然悬空,化为两股白色流光,围住白犀牛团团乱转。
场中风雷阵阵,闪电交加,上空乌云密布。
白犀牛怪吼连连,左冲在突,均无法出那光圈。
只见白光过处,树木、灌木,尽成焦灰。
山羊胡老者怕被白光所伤,悄悄往后退去。
这时,空中忽然跳下两个身影。
一个人穿一件白色长袍,博冠峨带,瘦长脸,鹰钩鼻,双手如猿,几可及膝,浑身上下有一股厉害的气势。
他身旁却是一个小男孩,才十岁不到年纪,一对胖手正上下翻飞,操控着那两柄电光剑,大眼睛中射出兴奋地光芒。
这时,白袍人忽然道:“小南,不要玩了。”
小男孩忽然问道:“先生,我想捉了它当坐骑,可以吗?”
白袍人微微一笑,道:“你身为王子,以这蠢物为坐骑,会被诸王取笑的,还是杀了吧!”
山羊胡老者,见这白袍人微笑着说出这么残冷的话,不由得心头一寒。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
白袍人声音转厉,道:“身为上位者,怎可有这妇人之仁,杀了它……”
小男孩见先生发怒,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只得一咬牙,手指一翻,那白光便狠狠地往白犀牛轰去。
白犀牛电光剑刺中胸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声,轰然倒地。
白袍人状甚欣慰地拍拍小男孩的脑袋,走到白犀牛跟前,从袖里抽出一柄剑来,随手割了它的犀角,鲜红的血顺着雪白的头颅,流了下来。
小男孩不忍直视,把头转向一旁。
白袍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厉声道:“不准转头,我要你看着……”
小男孩只得正视。
白袍人在牛腹下撩了一脚,那只重达三千余斤的牛尸,便被他撩了个四脚朝天。
白袍人反握剑柄,从白犀牛下颔插入,一路往下切入腹中,直到它的肛器。
鲜血狂喷而出,整个草地化为血池。
小男孩瑟瑟发抖,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山羊胡老者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他虽然羊妖老祖,但是这白袍人身上的气势,令他不敢轻举妄动。当他看到这袍人一边做着肢 解的事,眼里还流露出欣喜,一颗心便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小南,你过来!”白袍人忽然笑道。
小南战战地走到他跟前。
白袍人笑道:“这犀牛是水月灵犀,其角与牛均是罕见之物,现在你来剖了它的皮。”
“我……我不敢……”小南颤声道。
“你枉为皇甫家族的子弟,”白袍人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厉声喝斥:“皇甫皇族以战而得天下,你祖爷爷以铁血著称于世,怎么生出你这样一个懦弱儿孙,你做不做?”
“不……”小男孩被白袍人狠样吓得连退二步。
“你不做也成!”白袍人忽然冷笑,“至今以后,你出去千万不要说是我司徒寒江的弟子,从此那件事,也不要再提。”
“司徒寒江!”山羊胡老者心中剧震,“他就是司徒寒江,紫阳宗的大怪物,妖灵的克星,怪不得气势这般强。”
“不……”小南忽然涨红了脸,眼中射出恨意,他大吼一声,像一只小老虎一般扑到牛尸处,一把扒住牛皮,“唰——啦——”一声,把牛皮给剥了下来。
血水如雨一般从他头顶上淋下。
把他一袭洁白的绸裳浸红,血淋淋地立在那,如同一个小恶魔。
山羊胡老者眼中露出悲悯之色,这样如同璞玉一般的孩子,就这样毁了。
有了司徒寒江这种师傅,他不想变坏极难。
“嗯,很好!”司徒寒江展颜一笑,“这样才像皇甫氏的儿孙,小南,你记住先生的话,欲成大事者,心要硬,血要冷,千万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皇甫南点点头,把带血的犀皮与犀牛角心入手腕上的纳镯中。
这时,司徒寒江忽然邪邪一笑,道:“这白犀牛不过一蠢物,杀了它算不得什么,此时林中有一个大家伙,只要杀了它,得了它的内丹,你的修为必定大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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