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德闻声,立即朝着门口看去。
来人竟是太后娘娘!
李全德当即跪地:“参见……”
“混账!”
太后急匆匆进来,手掌迅疾地朝着李全德的脸上挥去。
“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后娘娘!”
“翠果,给哀家打烂他的嘴!”
太后怒不可遏,收拾完这边,这才立即去看齐思茕。
“皇后怎么样了?”
说着,太后朝着身边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秒懂,立即上前搀扶着皇后起身。
素莹当即也快步走到皇后身边:“娘娘,您没事儿吧!?”
齐思茕摇摇头:“无事。”
“多亏太后娘娘及时赶到,不然此刻看见的,就是臣妾的一具尸体了!”
素莹闻言,心中奇怪。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似是在控诉太后娘娘来的慢了些。
并不感激她的出手相救。
太后脸色依旧笑得温和,并不生气:“是吗?这群奴才胆子不小,竟敢擅自行事,哀家定会给皇后一个交代!”
齐思茕冷哼一声,并未说话,只是摸着自己被按得有些乌青的双肩,缓解疼痛。
那边,李全德被赏了三十个巴掌,太后才缓缓叫停:“好了,翠果,你去太医院请卢太医来,给皇后娘娘诊脉!”
卢太医是太医院首席,年纪轻轻便医术不凡,更是太后娘娘的御用太医,没有皇上太后的手令,一般都请不动。
看来,太后还是关心皇后娘娘的。素莹这样想着。
她此前以为皇后娘娘早已没了生路,没想到,皇后竟然让自己拿着一封信,前往慈宁宫。
其实那时,自己就隐隐猜到,这或许就是皇后娘娘的一线生机。
她拼命地朝慈宁宫赶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将手中信封交给太后,果不其然,太后看清信的内容之后,立即带着人过来阻止。
还好,还好!
一切都赶上了!
素莹扶着皇后娘娘坐下,翻找出化瘀的膏药,在娘娘的手腕处涂抹。
屋内的那几个太监都被太后罚跪在了景仁宫外。
李全德暗中“呸”了一声,脸上红肿的模样,看得人心中直发慌。
小太监害怕地发抖,自从自己跟着师傅起,就没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样子。
“师傅……咱们不会死……死在这里吧!?”
李全德心中有火,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冲了些:“不知道!娘的!这个破事儿竟也让自己碰上了!”
李全德在宫中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看清了,自己不过是皇上,皇后和太后娘娘唱的这出戏的一个背锅侠!
小太监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师傅,直言:“师傅,咱们应该会没事儿的吧!咱们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
“闭嘴!”小太监话音未落,就被猛地打断。
“你要死别拖我下水!没听见太后娘娘说我们是擅自行事吗!?你还敢搬出皇上!?”李全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放心!只要你到时别乱说话,就还有一线生机!”
两名小太监被吓得瑟瑟发抖,自打入宫以来,就跟着李全德干,一路顺风顺水,哪里见过这样大的场面!?
一时慌得没了主意,只能完全将希望寄托在师傅身上。
李全德知道如今能帮自己说得上话的,除了皇上,便是熹妃娘娘。
所以,他找了一个自己曾经帮助过的景仁宫小宫女,让其帮忙去熹妃娘娘传信。
小宫女闻言,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点头应答。
只要自己坚持到熹妃娘娘来,无论如何,自己的小命终归是丢不了的!
就这样,李全德跪在景仁宫外坚持着,秋日的日头还有些毒辣,照的青石地板,热浪翻滚。
豆大的汗珠顺着李全德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瞬间蒸发。
年初柔带着皇上匆匆赶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李全德整个人已经跪不住了,歪歪扭扭,似乎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晕死过去。
在看见熹妃娘娘身影出现时,李全德宛如看见九天神女下凡一般:“救世主……来了……”
其他两个小太监此时已经有些热晕了头,根本没听清师傅说了些什么。
年初柔没有看李全德,径直朝着景仁宫内走去。
不多时,春岚走了出来,对着景仁宫的小宫女们出声训斥:“这景仁宫的青石板上灰尘蒙蒙,看来日常洒扫定不尽心了!惹得熹妃娘娘的咳嗽不止!”
“还不快迅速洒水冲洗,若是待会儿娘娘出来,还是这般模样,定是要怪罪的!”
春岚一番话,说的那些小宫女们心慌不已。
这些时日以来,景仁宫失宠已是事实,日常洒扫自然也就有所懈怠,毕竟无人敢靠近这里。
没想到,今日景仁宫不仅迎来了皇上和熹妃,更是迎来了太后!
等到春岚离开,她们立即行动起来,洒水打扫。
水泼在青石板上,经过蒸发,清凉铺面而来,李全德感觉自己好受了不少。
他知道,这些都是熹妃娘娘的命令,嘴角一笑,看来,自己当初抱的大腿,真是没抱错人!
年初柔和南宫天宇一起,步入景仁宫内。
抬眼,便看见太后已经坐在了里面,她目视着姗姗来迟的两人,不怒自威:“皇上,哀家等你许久了!”
“儿臣见过母后,臣妾参见太后!”
两人行礼,太后抬了抬手,招呼着皇帝上前来:“皇上,你身边的那个大太监李全德,擅自做主,想要赐酒给皇后,已经被哀家狠狠惩治了一番!”
“如今皇后受惊,状态不佳,哀家已经请了卢太医过来看诊,皇上,你也过去瞧瞧,好好安抚安抚皇后!”
太后指了指皇后那边的方向,言语之意非常明了,让皇上无论如何,要先安抚好皇后的情绪。
可南宫天宇深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如今,要他若无其事地面对皇后,并且柔声安慰,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至于李全德,不过是母后拿来替自己背锅的而已,他一个奴才,又如何能做得了朕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