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不仅没有让那个贱女人以欺世盗名罪被关,还将娘关进了大理寺,现在娘亲生死未卜,肚中的孩儿也受了影响,就连将军也居然为了解闷跑到青楼喝花酒,该死的东西!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拼死拼活怀着他南宫家的孩子,他却在外逍遥快活。”陈灵儿恨得咬牙切齿,靠在贵妃榻上对着家丁道。
家丁是她娘家带过来的,丑丫鬟是她后来买进府的。
丫鬟中没有心腹,都长成那副模样了,有的居然还想爬上南宫雷骁的床。
试图成为通房改变贱籍。
“小姐,你别气坏了身子,肚子里的小公子要紧,当务之急一定先要忍下这口气,来日把小公子产下后,把将军府的大权握在手,到时候不让将军去青楼,他肯定会听小姐的话。”
家丁一边捶着陈灵儿的腿一边道。
“你说的这些倒有些在理,幸亏有你帮着出主意,那些丫鬟一个也不靠谱。实在不得已,干脆找个好看点的先给将军做侍妾,让将军不出去,稳住他的心,就说这人是我娘家表姐妹。”
家丁拼命地摆手:
“万万不可呀小姐,您现在都没站稳脚跟,万一那女的要是邀宠把您的位置抢了怎么办?再一举得男,那您就更靠边站了,到时候将军就会把宠爱集中在她身上,虽然去掉了慕容雪,却来了个更不好惹的,起码慕容雪这人很清高,我们即使耍手段,她也不屑与我们为敌……”
陈灵儿点点头:
“说得有理!男人都不靠谱,当年若不是我娘会柔媚术,只怕早已被父亲休弃,我现在只怕已是贱籍。”陈灵儿后怕地道。
“小姐,京城所有店铺的主人难道真是慕容雪么?”家丁疑惑地道。
“谁知道,全京城店铺主人的名字叫慕容雪。”
“慕容这个姓氏是大燕皇族,慕容雪这个贱人可是个无母族之人,这点非常奇怪,要不然派个人去打听打听。可是派谁去呢?派你我身边会没人伺候,那些丫鬟我不放心。”
“上次要不是你,恐怕我肚中的孩儿早已……得派一个我信任之人去,要不,我亲自去一趟?一个个的一点能力都没有,如果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我怎么也放不下心,假设这些店铺真是慕容雪的,那我还在这争什么?她都拥有全京城所有店铺了,就算我嫁给南宫将军做正室,那能有多少店铺,十家,八家?”
说着,陈灵儿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看得家丁一阵胆寒,自家小姐这副样可真可怕,如果将军看到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小姐一定要当心,我去太守那找几个功夫好的家丁过来保护小姐,否则到时候有什么闪失小的可担待不起,小姐,以大局为重……”家丁语重心长地道。
陈灵儿给了家丁一个安定的眼神。
“我会小心行事的,你放心。如果我也进了大理寺,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到时候谁来搭救我娘?还有,上次为什么娘会无缘无故地被关进大理寺?连管家都被放出来了,可娘还在里面关着,今天我就去看看娘。备车!”
“派人盯着将军!看他下了朝后都去哪些地方,再去青楼就赶紧向我汇报。到时候,我自会赏赐于你。”
陈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等我安全产下麟儿,来日必让你南宫雷骁加倍偿还!
陈灵儿首先去的是大理寺,她已让家丁打点好。
原先那个狱卒见大仇已报,眉娘(陈灵儿之母)也已不省人事,再用刑恐会出人命,他只报仇,不想惹上官司,所以没有再对付眉娘。
但眉娘的状况并不好。
“这个南阳太守的外室可真没用,我只不过用装着鹅卵石的袋子对她用了几次刑,她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我可不想出人命,毕竟只想让太守不爽,这个女人是他的心头肉。”狱卒对着同僚道。
同僚跟他是同乡,所以他不怕暴露秘密。
“来,喝酒!还有你最喜欢的猪耳朵下酒。”
等陈灵儿来到大理寺后,眉娘的脸已肿得看不出原来模样,以前的娇艳早已不在,妩媚的吊梢眼红肿着,身上却无伤痕。
“你娘这副样子跟我没一点关系,她身上又没伤痕,脸和眼睛肿了是她哭的。她一进来就哭,拦都拦不住。”狱卒无可奈何地道。
陈灵儿眼中闪着恨意。
“你现在怎么说都行。我娘变成这个样子你敢说跟你没关?我爹可是南阳太守……”陈灵儿狠狠剜了狱卒一眼。
“太守又如何?我身为大理寺狱卒平等对待每一个犯人。这里是诏狱,关押的犯人以前都非富即贵。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我让你进来看犯人已属破例……”狱卒满不在乎地道。
说完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陈灵儿气得脸都白了,她一介女子没有官职,狱卒虽地位较低,可人家是大理寺的,再怎样也比她的地位要高。
她虽然有个太守父亲,可最多算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之女,入不了族谱的私生女而已。
“娘,您怎么这副模样?都怪灵儿不好,不该让您去慕容雪那的,可她果真如此厉害么……”陈灵儿轻轻摇晃着眉娘。
眉娘缓缓睁开眼,眼睛肿得连睁开都困难无比。
“是你吗灵儿,看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你别担心我,死不了的,他们不敢让我死。”
陈灵儿泪如雨下,她安抚道:
“娘,你放心,灵儿不日便会让你出去。”
因为眉娘实在是虚弱,再加上监狱里的杀气重,所以陈灵儿不久后便离开了。
她从大理寺出来后便顺着京城的店铺慢慢地走着。
来到了一家胭脂水粉铺跟前,陈灵儿缓缓地走了进去,一个模样俊俏又机灵的伙计正在那儿忙碌着。
看到她了后热情地打着招呼:
“这位夫人您需要些什么?您现在已身怀六甲,肯定需要天然的胭脂水粉,我这有上好的,价格绝对合适。您请!”
“这家店铺的主人是谁?”陈灵儿单刀直入地道。
“这个……小的真的不太清楚,店主人的名字里好像带个“雪”,这一块的店铺全是这位带“雪”字的店主人的。”
店伙计说道。
“是不是叫慕容雪,南宫将军的前夫人?”陈灵儿急不可待地道。
“小的实在是不知道,也从未见过慕容夫人来过店铺。”
……
慕容雪的院落。
慕容雪在街上走时,便听到有人在议论她的名字。
她知道,那个慕容雪绝对不是她,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陈灵儿在胭脂水粉铺买了些水粉,确实效果不错,很润滑,而且没有很重的香味,对腹中的胎儿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胭脂水粉铺可真不错,里面的东西一看就质量非常好。
而且价格不贵,买了这么多,连一两银子都不要。
以前她在别的胭脂水粉铺买的胭脂每月起码要二两银子。
而且就那么一丁点,虽然没有打听到店主人是谁,可是买到了东西。
陈灵儿出来了后便沿着前面的店铺往前走,又进了一家卖绸缎的铺子。
这家铺子居然有上好的蜀锦跟云锦。
要知道,这些只有皇宫里才能弄得到的高档布匹,让很多年轻的女子十分喜欢。
陈灵儿也十分喜欢蜀锦跟云锦,而且还可以在这儿让裁缝裁剪。
量了尺寸后便可以做衣服了,这些铺子可真不错!门头看起来虽然普通,里面也不算装得很好,但却干干净净,况且里面的货品质量极好,比宫里的都不差。
而且店伙计都很机灵,这些年轻的店伙计嘴甜动作麻利,哄得大姑娘小媳妇分外高兴。
她那些店里的店伙计可没这么机灵。
这个店铺的主人可真会请人,而且进的货都是上等佳品。
陈灵儿走到了自己的店铺前,这几家店铺是从南宫雷骁那儿算计过来的。
慕容雪走了后,她便将慕容雪经营得好好的店铺变成了亏本,然后让娘家人将这些店铺低价购入。
这些店铺以前经营茶叶和陶瓷,这些东西都异常紧俏,销量也非常好。刚在手上没几天便被那个神秘的商人低价收购了,说是如果不卖,就让店铺在这条街经营不下去。
不知这个神秘的商人拥有什么强大的背景,店铺居然冠上了跟慕容雪一样的名字。
陈灵儿妒忌得嘴里发酸,一是因为她近段时间常吃酸东西,以图生个麟儿。
如果她生的是女儿,肯定不能提高地位,古时就是这样,以儿子傍身,没有儿子就没有地位。
母以子贵就是这个道理。
“这位夫人,您到当铺来是要当东西吧?我们这里什么东西都可以当,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应有尽有,还可以在这里买这些东西,没有钱赎回的人把东西放在我们这里寄卖,有赌钱输了的,有家里支撑不下去的,还有做生意被骗亏钱的,应有尽有……”
陈灵儿一进门,店伙计便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态度非常的热情。
“我什么也不当,就是过来看看的,你觉得我像是来当东西的吗?我家大业大,家里不差钱。”陈灵儿趾高气扬地道。
“那这位夫人您就随便看看,需要什么再跟我说,我们这都是好东西。”店伙计依然很热情。并没有因为陈灵儿什么也不买而怠慢她。
“你们这儿的老板叫什么?我想跟他谈谈合作之事……”陈灵儿说道。
“这个小的真的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掌柜姓王,小的身份低微,怎会知道老板叫什么。如果您想跟主人合作,我去把掌柜的请出来……”
“慢着!不用了,我改天再来。”陈灵儿摆了摆手,这些店伙计的嘴可真紧。
走出当铺后陈灵儿不由地感叹,这些铺子经营得一定很好。
盈利应该也不错,店伙计的态度热情周到,而且做生意的方式也灵活多样。
这个店铺的主人可真是神秘莫测,力量一定十分庞大。
不管店铺的主人是不是慕容雪,陈灵儿决定,一定要给慕容雪点颜色看看。
她勿需亲自动手,只用借刀杀人就行,免得别人顺藤摸瓜找到她,她也会大理寺的,那她岂不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天,南宫雷骁跪在慕容雪的院子外求她放过陈灵儿母亲。
可是求了半天慕容雪并没有理他,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院外的讥笑声将他淹没了。
一向爱面子的南宫雷骁差点吐血,后来他找了个理由站起来,直接回了将军府。
这天,他准备来找慕容雪算账,以报当日慕容雪侮辱他的一箭之仇。
南宫雷骁在慕容雪的院门口探头探脑地窥视着,将院门推开了一条缝隙,突然,一个巨大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慕容雪,你可真歹毒!你算准本将军会来,于是在门口安了机关,如果不是我长期习武,只怕被砸成了肉饼。”南宫雷骁愤怒地咆哮道。
“你不觉得你的理论很搞笑吗,如果我在门口安了机关,那我出去该怎么办?岂不是也会被砸成肉饼!说不定是你家灵儿安的陷阱。”
慕容雪回怼道。
南宫雷骁被怼得无言以对,他一想,这说得对呀,如果是慕容雪安的陷阱,那她岂不是最先倒霉的那个!那就不是慕容雪设的陷阱。
南宫雷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回到了将军府,国公夫人正好也在。
国公夫人一见儿子这副模样,心疼地搂住南宫雷骁哭了起来:
“我的儿呀,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是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
南宫雷骁一五一十地说出了遭遇。
“娘,这回不是慕容雪做的,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狗杂种害的人,儿子咒他断子绝孙,一辈子受穷受苦……”
一旁的陈灵儿眼神闪烁,她慌乱不堪的样子落入了老夫人眼中。
“是不是你做的?你的目的是害慕容雪,可却让骁儿遭了殃,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居然敢让我儿受苦……”
说着,老夫人揪着陈灵儿就往外面拉,毕竟是老将的夫人,身手也不错,老夫人跟着老将军曾练过一些招式,而且老当益壮,力气也十分得大。
陈灵儿被老夫人拖到了门口。
因为情况紧急,南宫雷骁并没反应过来。
而且他也不敢动手,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如果动了手,就是忤逆不孝,传出去可是要毁名声的。
古时君主父母犹如天,而且儒家一向尊崇孝道,以忠孝仁义为人之本。
“以前蝶儿说你不配进南宫家,我还不信,今天总算信了,就你这种德行怎配进南宫家!生出的孩子也会如你这般龌龊。”
南宫老夫人边说边对着陈灵儿的脸拼命地扇起了巴掌。
陈灵儿一动也不动地跪着,她可不敢动,万一将老夫人弄摔倒了,那可是大罪,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但她现在不能承认,只能保持沉默。
老夫人气得满脸通红,也不管陈灵儿肚里有没有孩子了:
“简直污了南宫家门风!南宫家世代清贵,你嫁给骁儿只怕会污了南宫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