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死士,就不会再忠于别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上,再给我上!”
绍公子气急败坏,不断推别人出来,自己倒是躲在后面。
死士们到底胜在数量多,不等她们杀完,禁军便到了。
元净也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早在见到楼下护卫搜刺客时,她就想到会有这一出,于是让云无霜放了信号弹,看着像普通烟花一样。
“绍,绍公子……”
小厮惊恐地指着大街上浩浩荡荡赶来的大批禁军。
身着铠甲,手持长枪,全副武装。
脚步声整齐又沉闷地从地板砖上传过来,连路上的小石子都在抖。
摆摊的都已经撤退,街上百姓空无一人,灯笼倒是还亮着。
此时月亮高升,银光洒向大地,也洒在他们的身上。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禁军行动迅速敏捷,根据信号弹的方向赶过来,大老远就见到客栈围起一堆人,个个手持刀剑,一看就是来杀人的。
“大胆!皇家禁卫在此,尔等还不快缴械投降!”
萧涣白不在,这队五百人的临时队伍便由副统领卢令带领。
看见信号弹则意味二位公主遇险,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入城。
“哪里来的刺客胆敢行刺公主,都给我围起来拿下!”卢令大喊一声,自己也闪身进去,一枪挑穿两人的胸口。
绍公子彻底傻眼。
好家伙,禁军都来了。
敢情她真是个公主啊!
元净依旧坐得十分安逸,在云无霜和玉晚月的保护圈下,半点腥风血雨也没沾上。
只是奶猫窝在她的口袋里,被血腥味弄得非常不舒服,一直拱动着。
王府养出来的死士护卫和皇家禁军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出片刻就被制服了。
“属下救驾来迟,请六公主恕罪!”
“喵~~”巴掌道。
元净头也不抬,比划道:“即刻出发把乔安王府围了,但不要踏进王府半步。”
“是!”
禁军押着人,又是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
掌柜在楼上看到这一幕,直接麻了。
难怪这小姑娘不畏乔安王府,难怪她身边这么多高人,难怪她一出手就如此阔绰。
能治住这位狗王爷,还仓州百姓一个太平的,恐怕也只有这位公主了。
“六公主且慢!”掌柜狂奔下楼,“公主先前所说,要草民联合受害者一事,可还需要?”
元净看着他,笑“道”:“此刻你愿意了?”
“愿意愿意,草民不识贵人,真是有眼无珠!”他眼中含泪地跪下来,“若公主能还我们平头老百姓一个公道,草民这客栈砸得也算值了。”
玉晚月扶起他:“您言重了,是我们借了您这块地方打杀,这个钱袋您还是收下,给贵店重新修缮吧。”
掌柜接过钱,感激地朝元净连磕好几个响头。
禁军们动静太大,百姓们虽都紧闭门户,还是忍不住偷偷将窗开出一条缝隙,看着这传说中天神般的队伍。
乔安王卫溢,当胸一刀后虽及时止住血,却因体力不支陷入昏睡。
府上一众莺燕都失了主心骨,唯有那绍公子仗着自己得宠,把府上养的死士都清点出去捉拿刺客。
但是,能回来的没几个。
卫溢迷糊中听见外面吵作一团,刚睁眼就听到管家来报,说是绍公子带着死士去杀刺客,结果杀错了人,被京城中来的禁军们拿下了。
“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禁军还把王府前后左右围得水泄不通,谁也不给进出,这成何体统啊。”
卫溢胸口泛疼,费了半天劲也只听懂个一知半解,以及他最近心尖上的绍公子受了好大委屈,还被人给捆住了。
他立刻睁开眼,挣扎着就要下床。
管家吓得魂飞魄散:“王爷,您有伤在身,万不可动弹啊!”
“是啊,王爷受了重伤,岂能勉强走动?若是因此伤情加重,岂非是六公主的罪过?”
元净走进来,身后跟着玉晚月和云无霜。
方才说话的也是玉晚月。
卫溢望着这三个姑娘,一时不知道哪个才是主子。
元净拿出自己在宫里的腰牌,自证身份。
卫溢:“原来是六公主。”
他和母亲一样很少入宫,也没怎么见过那些皇子公主,只记得皇帝最小的女儿行六,是个小孩。
原以为这个小孩指的是十几岁不懂事的少女,没想到……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小孩!
还是仅有五六岁的这种。
卫溢心想,让一个小奶娃出宫,皇帝表哥莫非脑子长了泡?
元净蹦蹦跳跳来到他床边,关切地打着手语。
“表叔的伤口如何了,刺客可抓到了?我认识一位神医,回头介绍给表叔可好?”
卫溢被她结印般的手弄得摸不着头脑。
“王爷,我们小公主天生有哑疾,无法开口说话。”玉晚月解释道,顺便翻译了刚才的内容。
这下,卫溢越发觉得皇帝脑子里长泡了。
这个时候,管家方才向他汇报的事情延迟地涌入脑海。
乔安王当即便要起身。
元净把他摁了回去:“表叔怎么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一家人?”
卫溢脸色不大好看:“既是一家人,公主为何要用陛下拨的禁军围我王府?叫左邻右舍看见成何体统?”
元净笑了:“表叔这是哪的话,您刚遇过刺,府里能保护您的人没几个了,净儿这是为表叔安危着想啊。”
“您放心,今夜提前宵禁,大家都闭门不出,不会有人看见的。”
卫溢:“……”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公主为何杀掉我一众护卫,还捆住我的心肝……我的门生?”他又道,“他们只是着急想抓到刺客,绝无冒犯公主的意思。六公主小小年纪,金枝玉叶,怎可造如此大的杀戮,传出去叫天下百姓如何看待陛下?”
云无霜捏紧了拳头。
元净笑笑,继续打着手语道:“晚月姐姐,把圣旨和文书拿出来。”
“是。”
玉晚月将这两样东西装在包裹里,一直贴身带着。
“怎的还有圣旨?”卫溢寒毛一立,又要做起床状。
“都说了表叔有伤在身,躺在床上听旨就行,无需下跪了。”元净无情地再次把他推回去,“晚月姐姐,你念吧。”
玉晚月掷地有声道:“圣旨在此,所有人下跪听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