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云四脑中烟花绽放,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扎进书本里。
“这里住三四个人都没问题,二哥,你要不要过来与我同住?”
云二儒雅地打量了全局:“这里离城中太远,不适合谈生意,还是你自己住吧,我另寻他处就是。”
云四撇了撇嘴。
云二看出了他的意图:“怎么,你钱又不够了?”
“嘿嘿嘿嘿……那个二哥,你再养我一年半载呗,等我考上有了官职,就能领俸禄了。”
云书生眨巴着眼睛,因尚未及冠,个头也比对方矮上些许。
云二公子重重叹了口气。
忍住,这可是咱家唯一的读书人。
“你如今以会试为重,我若住这恐扰你清静,先听话。”他颤抖着手,从暗袋掏出一个荷包,“这里面有好几张大额银票,也有碎银,够你用到殿试了。”
“回头我再买些仆从进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如此可好?”
云无霜扁着嘴:“二哥,我也要。”
少侠一榔头敲过去:“我还要留着本钱做生意呢!”
安置好四哥,云无霜又带着他们回到城中找崔逢君,让他帮忙找个住处,小一点没关系,但不要太偏。
安排好这两个大佬,天已经完全黑了。
云无霜赶在宫门下钥前回到公主殿,向元净汇报外面的风向。
“辛苦云姐姐了,也谢谢云家两位哥哥。”小公主甜甜一笑,打着手势道,“此番花的银钱,还请姐姐到账房去支取。”
“公主别客气,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云无霜大大咧咧坐下来,给自己盛上一碗碎冰果汁。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是有心人要坏了皇后娘娘的声誉,我入宫虽不到两年,可娘娘的为人还是看在眼里的。”
旁的不提,江怀柔在皇后一职上的确算得上个“贤”字。
云无霜明白,国母位子不稳,那就是天下局势不稳。
届时,他们这些江湖人也难保不会受到影响。
玉晚月也报:“暗一和暗三,暗五和暗七分别守着韩府和程府,暗二和暗四仍在淳华宫守着。”
“暗六和暗八则在宫外打点,盯着舆论风向。”
元净点点头:“差不多了,让暗九和暗十去老三包下的那座山,把韩依依带进宫里,关到暗牢好吃好喝地养着。再慢慢套出她的口供,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云无霜:“是。”
很快,夏天就这么在一片无人打扰中过去了。
民间对皇后的风评渐渐由差变好,朝中那些力图拉下皇后的“求真派”大臣有些尴尬,继续努力也不是,就此收手也不是。
元路遥又换着花样递了几次消息出去,都被元净的手下替换成白纸。
云无霜不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在上面写,叫他们放弃行动?”
小公主道:“因为我们也不能留下证据啊,笔迹短时间内不好模仿,万一被查到出自我们之手,那就麻烦了。”
玉晚月会意:“而白纸却是各宫各院都有的,想查也无从查起。”
韩尚书和程侍郎每每看到不知所云的白纸,都气到想拆家。
得不到明确的下一步行动指挥,二老也是懵得一批,既不明白民间为何风向突转,又不明白后宫到底是个什么形势。
皇帝禁了一大堆人的足,到现在都没放出来,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元路遥那夜冒雨出宫告诉二老,韩依依为皇后与太子联手所陷害,实则根本没有自轻自贱,而是为保家族自尽,死前想方设法将信物交给自己,望他将实情告知于两家。
“韩夫人有心想将女儿嫁给太子,可皇后嫌弃这位闺中好友,不想同她做亲家。于是和太子联手做了个局,谎称是韩小姐勾引太子,再罚她游街于众,以此绝了她们一家的念头。”
元路遥拿着韩大小姐随身携带的玉佩,亮在他面前。
程侍郎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嚎啕大哭,发誓要与他们不共戴天。
“我就知道术君和依依不会干出这种下贱的事,居然是皇后……她可是皇后啊,就算不想结亲也可好聚好散,怎能如此毁掉我们一家?”
同样的话,韩治倒是持怀疑态度。
毕竟,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发妻是个什么货色。
元路遥看出他的迟疑:“要不是父皇有心压下那些事情,早就被皇后传得满城皆知了。”
“将来若是太子登基,这件事情肯定会被他们重新挖出来大肆宣扬,到时候,你们韩家的脸还要不要?”
于是乎,韩治也加入了讨伐皇后的队伍。
他们两家也算在京城扎根许久,号召力和人脉不容小觑,很快使得江怀柔的名声在民间臭下来。
可这个时候,元路遥突然“熄火”了。
二老进退不得,在朝堂上仿佛一对带着小鸡崽的显眼包,偏偏皇帝迟迟不下决断,弄得他们更方了。
朝会散后,江策被元帝单独留了下来。
“江卿,江南那桩拐卖案子审得如何?”
江策心里打着鼓,原以为他要说柔儿的事,没想到却是公事。
“回陛下,那案子背后涉及贵人,臣一时无法审得彻底。”
元帝轻笑:“岳父大人,你这‘贵人’二字用得妙啊。”
既未表明此人身份,可仔细一想,当着皇帝的面还能称之为贵人的,除了宗亲还会有谁?
江策跪下来:“陛下言重,臣万万不敢以国丈自居。臣与陛下之间,自然是论先君臣,再论亲属。”
“起来吧,卿心中之忠,朕自然是相信的。”
元帝很满意他的态度:“当初那秦楼台主审好几个月也没个眉目,若非背后之人一力遮天,又何以如此?如今你已官复原职,这桩案子务必给朕查个明白。”
“朕还会拨给你一些人手,关键时刻许你便宜行事,不必先行回禀。”
“多谢陛下!”江策喜上眉梢。
“柔儿的事也可放心,朕自有打算。”
元帝见江策忍着不敢问女儿的事,便自己开口,以免叫岳父岳母大人伤神伤怀,到时候皇后又要担心。
“娘娘有陛下照拂,又贵为国母,臣自然放心。”
江策按下内心的激动,与元帝又说了几句公事,便起身告退。
殿外下着小雨。
轿子和家仆不能进入玄天门,纪福德已派人去寻伞和斗笠,现下有不少臣子都依规矩等在避雨处。
离王元若离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