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的守卫得了萧涣白的吩咐,在游不开表明身份和信物后便放他进来。
他先前在云氏武馆已经和元净沟通过,所以知道这个国家在原剧情里会有个亡国剧情。
而这个剧情点一旦发生,那就是生灵涂炭的局面,就算他这个大夫会因此多出很多生意,他也还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
更何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心急如焚,生怕现在就是那个亡国的等同剧情。
毕竟皇帝要真死了,太子还那么小,不一定镇得住那么大个国家。
万一天元动乱起来又被外邦入侵,那不就是亡国吗?
游不开问了守卫六公主住的方位,踏着风一样的轻功来到长平宫,卷着一身落叶从院墙上翻下,正好落在崔逢君的面前。
“师叔!!!!!!!!”
那天仙似的少年像是终于见到为自己撑腰的家长,一把抱住对方的腰不撒手,鬼哭狼嚎,场面十分非常悲壮。
“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们天元就没有皇帝了!”
游不开一路将轻功使到极限,内力用得所剩无几,竟有些推不开他。
得亏公主殿里都是自己人,否则堂堂小公主的院中莫名其妙传出男人的哭声,这个世界又要变得精彩了。
“好啦,你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找师叔?”游不开拍了拍他的肩,哭笑不得,“别趴我身上了,渴得很,赶紧给师叔倒杯水去。”
“哦。”
崔逢君乖乖去了。
“你脸色不太好,需要休息一下吗?”元净看着游不开苍白的脸色,以及有些调节不过来的呼吸,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没事,小君说皇帝的毒不一般,我紧赶慢赶才赶了过来,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吧。”游不开给自己嘴里塞进一颗药丸,很快,脸色就好多了。
元净让他换上太监服,跟在玉晚月身后和自己一起进入真龙殿。
江怀柔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床边守着元帝,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生机一天比一天衰败下去,眼里已经没什么光泽。
其他嫔妃得了她的命令,除了轮流侍奉之外都老实待在自己宫中,不敢生事。
元净将游不开引见给江怀柔和李太医,几人说了几句话,便让他去治了。
毕竟太医院的太医都已经没办法,这些天也从民间也接来不少名医,个个都束手无策。
江怀柔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不肯放过那一点点治好的可能性。
游不开三指搭在元帝脉上,闭目深思。
片刻后,他抽出几枚针,慢慢扎进对方的头上。
这些天,元帝都已经被扎成了刺猬,也没睁过一下眼,哪知他这三两针下去之后,睫毛居然颤了颤。
“陛下?”
江怀柔眼睛里突然间有了光泽,连忙唤上他几声。
元帝却再无反应,仿佛刚才的微动只是幻象。
游不开沉思片刻,提笔在纸上写写改改,罗列出一张药方,然后划掉,又加上,又划掉,又加上。
崔逢君在旁边看得大气不敢喘,生怕打断这位神仙师叔的思绪。
李太医一把年纪,此时也是不敢在这位年轻游医面前胡乱说话。他们这些太医虽然医术高明,都是本本分分按照太医院的考核升上来的,但江湖之大,外面的路子远比他们要丰富的多。
过了好一会,游不开的眉头才微微展开:“好了,按照这上面去配,做成解毒丸给圣上服下。”
两人接过去看,却还是有几方搭配看不明白,可时间紧急,也容不得他们细细研究。
解毒丸的药材很难寻,所幸太医院里什么都有,两人不多时便已配好,怕不够用,还配了好几颗。
“师叔,这……真的有用吗?”崔逢君弱弱道。
“怎么,信不过你师叔?”游不开扫了他一眼。
“信,当然信,我就算不信天下人,也一定会信师叔的。”
崔逢君把元帝扶起来靠在软枕上,轻车熟路地捏开对方的嘴,准备把解毒丸塞进去。
“慢着!”
一道讨人厌的声音传进来。
元净不悦地抬头,只见元路遥扶着纯贵妃从门口走进来,而外面的守卫则紧张兮兮地跟在后面。
“皇后娘娘恕罪,属下……属下实在拦不住贵妃娘娘和三殿下……”
江怀柔叹了一声:“无妨,你先下去。”
守卫这才如释重负。
纯贵妃体弱多病,连元帝平时都对她十分关照,他们这些粗人确实不敢生硬地拦她。
元路遥铁青着一张脸:“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放开我父皇!”
崔逢君被打断施法,手里捏着个药丸不上不下,一会看向游不开,一会看向元净,一会儿又看向江怀柔。
“遥儿,这是解药。”江怀柔不得不耐心解释道,“太医们都没有办法,只能请外面的大夫,你不是不知道。”
纯贵妃轻轻咳了几声,扶着儿子的手坐下来。
“陛下龙体岂可随意?就算宫里的太医没有办法,娘娘也不能让外面的人……咳咳……如此胡乱给陛下服用……”
“并非随便,这两位都是游医,其中一位已经在京城中开了医肆……”江怀柔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元路遥道:“皇后娘娘关心则乱,可父皇的身子关系天下苍生,外人给的东西岂能随便相信?若是不小心混进来什么细作,娘娘又如何知晓?”
江怀柔沉下脸:“遥儿,这就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
“母后恕罪,请恕儿臣无礼。”
元路遥索性跪下来,看起来很是真诚:“母后每日深夜便让嫔妃娘娘们回去,只许您与李太医在此守夜,本就不妥。如今看来,莫非母后是为了让他们偷偷给父皇医治,却不想让人知道?”
江怀柔有些语塞。
可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嘛,毕竟是女儿带回来的江湖大夫,传出去不得让人议论纷纷。
元净上前比划道:“父皇刚刚中毒的时候,太医都说只能保住三天,如今已是第七天,你以为后面多出的四天是怎么来的?”
玉晚月咬着牙翻译。
元路遥听完后冷笑:“就算是他们的功劳,可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当然是为了防止某些傻子来捣乱呗。”元净圆圆的眼睛里闪着可爱的光,“三皇兄,你难道不希望父皇好起来吗?”
“你……”
元路遥吸了一口气:“六皇妹说笑了,只是父皇的身体关乎天下万民,此二人一不是太医,二不知底细,他们自以为是配出的药,实在不宜直接给父皇服用。”
游不开“啧”了声:“今天已是最后一天,再不吃,你爹可就要凉了。”
“大胆,你一介庶民,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地?”
纯贵妃瞪了他一眼,虽然是个病美人,正经拿起妃子的架子来却也不失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