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晚月手一抖,女……女儿?
妃子?
【掌膳是苏姐姐的母亲,因为看不上那小小的侍卫,就想着兵行险招,让女儿献身给父皇,从而当上皇帝的妃子。】
天啊,这是亲生母亲吗?
【结果今日父皇公务繁忙没能过来,那酒便没派上用场,正好那禽兽过来找苏姐姐,姐姐顺手拿了壶酒,就这么歪打正着中了招。】
【估计这会子掌膳正急得团团转,四处找着那壶酒呢。】
玉晚月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你们掌膳成亲了吗?”
“当然没有,想成亲的话只能求帝后恩典出宫,宫里不允许有成了亲的女官女史。”苏雨迟道。
“那她对你好吗?”
“很好,事事都带着奴婢,就连奴婢小时候生了病,也都是她亲自照顾的。”苏雨迟笑笑,“好多人都说我们长得也挺像的呢,仿佛是母女一般,但掌膳看着年轻,又像姐妹。”
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
那这个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啊,怀胎十月,能瞒得住?
元净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掌膳运气好,很少孕吐,也不怎么显怀,到了冬天穿上厚衣服就看不见了。】
【不像母后,她说怀净儿的时候可难受了……】
原来如此。
苏雨迟听到动静:“姑姑,小公主醒了。”
玉晚月心想,早就醒了。
“我会安排人带你去休息,那个禽兽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们。”
苏雨迟点了点头。
第二天,两人回禀了江怀柔,说是小公主又交到一个好朋友,带回长平宫住几天。
皇后已经习惯这小女儿时不时就冒出一个好朋友,好下属,看了两眼便也同意了。
反正她如今本事大,身边又有暗卫保护,连带着她这个长平宫都安全得不得了。
吃完早膳,玉晚月抱着元净来到司膳司。
大家一听是六公主来了,连忙出去跪迎,整个司膳司的人都出来跪了一大片。
元净挂在玉晚月的身上,看起来像是没睡醒。
“都别跪着了,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吧。”玉晚月对掌膳道,“你,跟我进来。”
昨天听了小公主的“心声”,她对这位苏雨迟的母亲倒是没什么好感。
到了大殿,将众人都挥退下去。
玉晚月把小公主放到主位上坐着,自己站在一旁。
“文掌膳,你可知罪?”
“姑姑这是何意?”文若芳已是个年近四十的人,打扮得当,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
玉晚月懒得跟她讲那么多废话,拍了拍手,身穿宫女装的暗一便拿着壶酒呈了上来。
此壶是银做的,上头刻了精美的纹路,壶顶还嵌了几颗宝石。
只是如此贵重的东西,装的却是害人害己的玩意。
“这……这是……”
文若芳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昨天找一晚上都没有找到,但万万想不到它会出现在六公主宫女的手上。
莫非,皇后娘娘也知道了?
“明人不说暗话,里头的酒我们已经找人验过了,是被下了料。”玉晚月接过来,“文掌膳,你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文若芳到底也是上了些年纪,并没有因为三言两语便慌掉心神。
是她做的又怎样,谁能证明是她做的?
“你女儿因为这个酒被人给污了身子,你心里难道不羞愧?”
“什么?”
文若芳愣了愣,一时没消化这么多信息点:“什么女儿?什么污了身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装了,十八年前你重病休息了两个月,不就是为了生下她吗?”玉晚月道,“你自己看看,苏雨迟跟你长得多像啊,你又待她那么好,你真当旁人都眼瞎看不出来吗?”
文若芳心头重重跳了一下,眼前泛着花,周围景物也慢慢扭曲了起来。
自己多年来层层守护住的秘密,就这么骤然间见了光。
“你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了,就一定会有人知道。”玉晚月道,“你疼爱你的女儿,却不敢和她相认,又因自己的私心害了她,你可真是个大大的好母亲啊。”
“我没有,我害她什么?”文若芳瞬间红了眼眶,“她喜欢的是一个侍卫啊,跟了这种朝不保夕的人,说不准哪天就守寡了,能有什么好结果?”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给她下那种药,你可知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谋害当朝天子!”
玉晚月声音突然拔高。
文若芳如梦初醒。
难怪……难怪六公主今日会大驾光临。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去算计天子,你还算计自己的女儿,妄想着成为皇亲国戚啊!”玉晚月道,“你可知上一个算计的是什么下场?”
上一个是韩依依,死得连面皮都没了……
此事在宫中并不是什么绝对的秘密,只要留心听一听,还是能听到。
“你女儿误喝下那酒,同侍卫雪地苟且,正好被我撞到。”玉晚月道,“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她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文若芳脸色惨白,像是被吸干了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昨天起就没看见她人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已经算准了的,只待元帝一来,就让漂亮的女儿上前伺候。到时候好酒好菜,美人在侧,加上酒里有那合欢散,不愁女儿攀不了高枝,也不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谁知皇帝竟然不来。
他不来也就算了,为何女儿还是喝下了那酒,又偏偏是那侍卫同她一起……
文若芳呼吸急促,仿佛下一息就要接不上来。
她竟然……间接地害了她的女儿?
完了,全完了。
玉晚月看着她的脸色,继续道:“那侍卫是个提起裤子就不认的,不光不认,还想找更多的人毁了你女儿,所以她求到我这里,希望我们能救救她。”
“那天杀的东西竟如此狗胆包天?”文若芳瞪大眼睛,泪水瞬间滑了下来,“我要杀了他,让我去杀了他……”
早知道这个人不可靠,她就应该更早的时候一杯酒毒死了他!
“你杀了他也没用,你女儿已经被他碰过了,这一切都怪你。”玉晚月道,“你不应该替她做决定,不应该算计她用这种事埋葬她的一生,你自作自受,你活该!”
她眼睛里满是恨意,仿佛是要吃人。
元净突然想起来,女主小时候有个堂姐就是被贪财的父母骗到当地富商家里,破了身子后不得不做人家的小妾。
后来,她堂姐自尽了。
女主当上宰相后,一直想方设法整改民间卖女儿换钱换粮的风气。
只是此事深挖下去,涉及到的却是民生问题,有些是单纯贪财,有些却是穷到揭不开锅,不得已卖儿卖女。
于是治穷这件事,也成为了她后半生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