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嬷嬷在走进老夫人卧房之前,想了不少回话的方案,猛地忆起宋殊突然走了的事情,燕嬷嬷怕宋殊多嘴到时候在殿下面前提起,决定在老夫人这边先下手为强。
到时候如若殿下怪罪起来,老夫人定然会为她说话。
“今日殿下用了麻沸散之后便昏睡了,银霜还未等殿下苏醒便走了。到殿下发热退热之后都没回来过。”燕嬷嬷说完了尹诏良的情况,补充了一句。
老夫人惺忪着眼睛,冷哼了一声:“没良心的。亏得诏儿还将她从南州带回来。”
老夫人说到这个就心累:“如今她也不是院子里的人了,又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跟着诏儿。到了院里谁都还拿她当半个主子。”
燕嬷嬷听着老夫人抱怨,只敢诺诺点头。
“我先前答应过大长公主,不管诏儿这后院的事情了。可是你看看,现下他病了,这后院连个贴心人都没有。而且她还是个肚子有问题的,要是在田间乡野,不会下蛋的母鸡可是得上桌的,哪儿还能活得那般自在。”
燕嬷嬷知道,老夫人这是气不顺呢,任她抱怨了会儿,才消停下来。
第二日一早,宋殊没用早膳,梳洗完毕之后便去了主院。
丁宗身上的小伤口也已经处理干净,脸上带着伤痕守在了屋外,见到宋殊连忙行了一礼:“姑娘来了。昨晚殿下烧糊涂了,还叫着姑娘的名字,奴才说去请您过来,殿下又不让。”
宋殊一听,心里泛起愧疚,走进里间,昨天燕嬷嬷搬的那根软凳还在那儿呢。
宋殊有些排斥,移开那软凳,坐到了尹诏良的床边。
他的嘴唇有些干,皮肤仍然发白,一副病容。
宋殊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如同昨日冰冷的手一样,他的脸颊也是冰凉凉的。
黑鸦羽毛一般的睫毛颤栗了几下,凤眸轻睁,尹诏良望向宋殊。
“殿下。”宋殊轻声唤了一句,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温柔。
尹诏良似乎是想抬手,拉扯到伤口,轻呼一口气,“忘了自己是病人了,还妄图想抱你。”
宋殊心尖一颤,将自己的脸颊放到他的胸口,不敢将重量全部放上去,只是浮在被衾之上放着,歪着头看他:“这样可好?”
尹诏良扯了扯唇,“总算是等到这日了。”
宋殊说不出话来,问他:“殿下还有哪里不适,我唤人来。”
尹诏良却摇摇头,“一晚上看够了他们。”
宋殊便依在他胸膛上,静静陪着他。
尹诏良毕竟挨了一刀,精力不济,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了。
宋殊这才起来,叫了奴婢进来伺候。
丁宗询问她用了早膳没有,宋殊摇摇头,丁宗担忧地看了看里间:“殿下如若知道姑娘这般担心,定然高兴。”
宋殊没说什么。
丁宗连忙让人传了早膳给宋殊用。
“你也多休息休息。”宋殊见他脸上还带着伤,开口道。
丁宗一愣,行礼感谢宋殊的关心:“姑娘放心,奴才都是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