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诏良看她这副模样,心中叹了一句,莫名心疼,但又觉得有些可爱。
他嘴角轻勾,“慌张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错了什么事情。”
宋殊眼睫轻轻颤着,“我也不知为何……”
确实,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何呢?
也许是因为曾经在府中,不管何事最终遭殃的都是她……
十年为奴的卑贱压着她的背脊,就算如今稍微直立了一些,遇到了强权压力还是会莫名害怕。
她甚至觉得那几个奴仆有几句话说得没错……
她如今是府外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责罚他们?
尹诏良认真盯着她,“看我。”
宋殊扬起眼睫,睁着美眸看向他。
虽然他神情如同以往一样冷淡如霜,眸光中泛起的点点荧光却让人觉得温柔。
“你如今是主子,在院中责罚这般不守规矩的奴婢是正应该的。你看看,如今我这后院无人打理,所以才纵得这些奴婢无法无天。”
虽说尹诏良定下的规矩严苛,但平日里他忙着政事,哪里有空管后院那些细枝末节。奴仆们只要不太过分,那些小事其实他并不在意,但是如今后院有了人,许多以前没注意过的弊端便渐渐显现。
“以前我不愿意管后院这些繁琐杂事,都交给了祖母。如今祖母精神不济,后院没个打理的人,所以才如此。院中的奴仆你罚了,是在帮我。这般的蛀虫,早日除了去才能根健枝强。”
宋殊听了这话,眨了眨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想低头下去。
尹诏良放下玉箸,挑起她的下巴:“听着,殊儿。你如今做得很好,以后对付这般的恶奴,不要再带着这般的负罪感。我听宁然说了情况,那几个奴仆那般说话,要是我在,直接一脚踹死那嘴贱的。我知道你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男人,给你泼脏水的,我一个也不会轻饶。”
尹诏良没有说自己已经把那两个造黄谣的小厮拔了舌头,怕吓着宋殊。
“我倒是觉得宁然跟在你身边挺好的,你喜不喜欢她?”
宋殊思忖片刻,道:“宁然武功高强,跟在我身边太过于大材小用了些。”
“怎么叫大材小用?”尹诏良笑着道:“你可知你如今对于我的重要性?”
宋殊没有说话,看着他如同星空深邃的眸子,有些说不出话来,心中悸动。
明明是在发问,却如同告白一般。
宋殊被砸得柔情百转,就算是她再想逃避尹诏良对她的情感,也来不及防备了。
“怎么不说话?”尹诏良放开手,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噙着笑意。
宋殊咳嗽一声,学着他刚才夹菜的举动:“殿下,这个好吃。”
尹诏良也不逼迫她,拿起放下的玉箸,将刚刚她筷子才放下的菜放进了嘴里,说了一句:“嗯,好吃。”
莫名的,宋殊觉得他仿佛是在嚼着自己的情绪。
纷扰缭乱的思绪被他在齿尖咬来嚼去,乱作一团,又被他吞进肚里。
宋殊索性不看他,低头认真吃饭。
用了午膳,宋殊便提出要回朱雀巷去,尹诏良点头,拉住她的手:“这几日忙,要是我没去朱雀巷,你也可以来府中看我,没人会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