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小民斗胆,敢问太后娘娘为何......”
沈挽汐似是顿了一瞬,才又说道,“是小民何处让您感到不适了?”
沈挽汐这话问得巧妙。
沈挽汐当然无法直接问太后,刚刚为何如此问,那种说辞无论用何种语调,都隐隐透着质问的含义。
太后娘娘身份如此尊贵,岂容人如此冒犯。稳妥起见,沈挽汐只得另辟蹊径。
要是沈挽汐真是不要命了才会那样问。
沈挽汐眼角几不可察的上扬,暗暗打量了太后一眼,太后仿佛恍若未闻。
口中似是轻轻呢喃着什么,沈挽汐饶是离得太后不远,也听不清楚。
过了半晌,沈挽汐还不见太后娘娘回应。
这是什么情况?
沈挽汐不知这是何故,心中疑窦丛生。
不可能吧,太后娘娘对她母亲这么感兴趣,也不知是什么吸引住了太后?
见太后缓缓闭上了双眼,似是沉浸在某种情绪中。
沈挽汐只得如往常般恭敬地站在一旁。
沈挽汐就在那直直地站着,脑中不禁显现出江煜那张脸。
说起来,也不知道江煜那个狗东西,有没有等她?
江煜送她来时,问她说一个时辰够不够,听他的意思,要是超过了这个时辰,他就要先行走了?
这狗男人,忙着干什么呢?连稍微等她一下都这么不乐意?
现下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估摸着时间不短了。
她又不能直接催人,那人可是太后啊,又不是别人,她只能......
沈挽汐试探性地慢慢开口说道,“太后娘娘,小民......”
沈挽汐先行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太后却像是思绪回笼了。
太后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沈挽汐身上,沈挽汐只靠余光也能感受得到的热烈。
“小沈大夫,你长得有点像...像一个人,哀家都有些恍惚了,想来是眼有点花了。”
像一个人?谁?
沈挽汐抿抿嘴,眼眸中充斥着些许疑惑。
太后想来每天接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那她沈挽汐岂不是要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哎,也只是想想罢了,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得像又没有什么稀奇的。
沈挽汐微不可见的‘咳’了一声,这天下长得像得人多了去了,实在是太寻常不过了。
况且,长得像也只是容貌上的东西罢了,也不能当饭吃,也不能不劳而获。
说起来,她也没什么亲人了,就一个哥哥,还不见一点踪影……
太后说的这个人难道是她的亲戚不成?
想来太后也就是突然一说。
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啊。
好在。
还有...哥哥。
她这辈子就是寻到哥哥,能再见哥哥一面,她便安心了。
然后安稳过自己的生活便好。
沈挽汐敛眉,一副谦卑恭敬的样子,“回太后娘娘,小民刚还以为是哪里不小心惹太后娘娘了,是小民唐突了。”
“原来是这样,太后娘娘,既如此,小民便安心了。”
“太后娘娘,无论如何,那这也是小民的荣幸。”
这话,沈挽汐倒是信手拈来。
瞧着太后的脸色,断然不是一副愁苦的模样,也是浮现着开心和喜悦之色。
“想来太后身边都是有福之人。”
“太后娘娘福泽万千。”
沈挽汐一半是出于真心,另一半是慑于太后的威严。
太后闻言,似是眉毛微微上扬。
嘴边带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小沈大夫,你这嘴真真厉害的紧啊。”
“哪有那么多说道。”
“你起来吧,还跪在地上做什么。”
“谢太后娘娘。”
看来,沈挽汐这些话太后确是很满意。
不错,她再接再厉,没准还能多挣些银两呢。
沈挽汐话锋一转,“太后娘娘,小民写好了一副药方,您今日便开始用药吧。”
“好,你有心了。”太后眼角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
宫女接过沈挽汐双手虔诚地递过来的纸张。
这代表着沈挽汐今日的针灸总算是要结束了。
这一连几日,每每来到朝华殿,沈挽汐的心神都得耗费一大半甚至全部的心神。
太后这几日的气色也是一天比一天看着红润,再过几日,太后的头疾便可痊愈。
她总算快熬到头了。
不枉费她的辛苦付出。
她就静静地等待银两入账了。
……
沈挽汐在宫廷的小路上走着,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每回一进太后的寝殿,她就觉得...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也不知是哪里不对。
她还没想明白。
摇摇头,只当近日是自己太累了。
......
沈挽汐出了朝华殿,一路朝宫门走去。
江煜那个狗男人要是没在,他这是没尽到做哥哥的职责。
没在的话,那她......
那她自己找个马车回去就得了,这有什么难的?
......
润亲王刚到达宫里,正堪堪在路上走着。
却见那边远处有一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直奔宫门而去。
这是哪家的小厮,如此莽撞?岂有此理?
沈挽汐完全没发现这边有一个人正直直盯着她,不觉地下颌上扬,嘴中还哼着小曲。
这副情景落在润亲王眼里,完全忘了惩罚那茬了。
这是何人?这张脸怎么是这般......?
惊为天人。
甫一作比较,他府里的那些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
俗不可耐。
眼光直直地盯着沈挽汐,直到沈挽汐出了宫门,这才转身问身后的小宫女,“你知道那是何人吗?”
“回润亲王,奴婢瞧着那是近来给太后医治的大夫。”
别看宫里的奴仆们成日都有各自侍奉的主子,这宫里有个什么事情,或者风吹草动,一个两个都跟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一样。
又贯会见风使舵。
更别提人润亲王这种美名在外的皇室贵胄。
“大夫?”
润亲王心中不由低落,眼中不由地含上一抹可惜,手指不停地摩挲着他大拇指上的那枚翡翠透亮的玉扳指。
好好的一个...妙人...
真真可惜……
他府上的人还真没有哪个能比得上,真真心痒难耐,可是,怎么就是个……
可谓是,惊鸿一瞥。
只是那人要是女子就好了。
这宫女有些疑惑,润亲王怎么停住脚步了,这是怎么了?
便呼喊了一声,“润亲王?”
“嗯?”
润亲王这才回神。
“走吧。”
只当是一个小插曲,径直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