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刚蒙蒙亮。
屋内棠梨色双鱼耳炉燃了一夜,却也不知疲倦,袅袅烟云萦绕而上。
江煜正坐在床沿上,穿着朝服。
引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床上女子纤细的手臂从衿被中伸了出来,那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
睡眼惺忪的女子在朦胧中缓缓睁开了双眼,容颜未施粉黛,依然摄人心魄。
江煜此时已站起身,手掌在缓缓摩梭,不知在回味什么。
沈挽汐记挂着昨日之事,“哥哥,我来服侍你?”
赤裸裸地讨好。
江煜起身回头看向她,眼底中似带了一丝戏谑意味,“要我再脱一次?”
沈挽汐方才如梦初醒,隔着帘帐,未曾看真切,现下目光如炬,只见江煜身穿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团锦袍。
沈挽汐连忙摇摇头,“呵呵,不用,不用。”
江煜突然生了逗弄她的心思,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两人目光对视,视线在空中无声的交汇。
陡然,屋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无声的对话戛然而止。
“谁?”江煜声音恢复一贯的清冽风格。
“公子,芷兰姑娘过来了。”
门外方子侨侧身望过去,芷兰依旧对他一脸傲娇的模样。
方子侨不解地挠挠头。
“进来。”
芷兰双手端着托盘,缓缓踱步到内室。
江煜此时坐在圆木桌旁,不明所以,薄唇轻启,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回公子,这是...避子汤。”
江煜眼眸微动,却并未言语。
芷兰俯身越过江煜,走近沈挽汐。
沈挽汐此时还在衿被里藏着,只有一个小脑瓜露在外面。
“小姐,吃药了。”
沈挽汐坐起身来,拿过芷兰递过的瓷碗。
芷兰看着自家小姐香艳的模样,饶是见过多次,还是会脸红耳赤,讷讷地低下头去。
沈挽汐看着碗中散发出的浓浓药味,伸手捏住鼻腔,浅浅抿了一口,“好苦啊?”
“小姐,这……”芷兰心下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每次小姐都是一饮而尽啊。
“小姐,要不我......”
江煜仿佛恍若未闻,在原地负手而立。
直到方子侨催促的声音响起。
“公子,该走了。”
江煜刚走出房门,身形顿了顿,吩咐人备些蜜饯甜食端过来。
随后便径直离去。
……
芷兰似是不解地问,“小姐,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沈挽汐笑笑没说话。
她确实是故意为之,本意是想江煜答应她开店一事,并借此让江煜小小愧疚一下,毕竟这药是无法想象的苦啊!
沈挽汐过去觉得喝避子汤是她一个人的事,现下却觉得只是自己难受,太憋屈了。
......
回到自己院子里,沈挽汐径直走到木制案台边,拿起笔杆,在纸上零零散散的写着什么。
沈挽汐时不时地还会停笔思索,写写划划,断断续续,似是思绪被困住。
到底还差什么呢?
不多时,芷兰端着吃食推开屋门。
“小姐,”见沈挽汐还定定地坐在案边,彷佛沉浸在某种氛围中。
芷兰赫然见纸张上密密麻麻的药名,“小姐,这是什么?”
沈挽汐神秘兮兮地望着她,“过一阵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