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府内。
金秋时分,天气渐凉。
沈挽汐怔怔地坐在屋外廊亭椅凳上,夜风袭来,有一丝寒凉之意,不禁紧了紧衣裳。
刚才她问过丫鬟,说是大公子还在蓝庭苑,约摸着还得有一会儿。
半晌过后。
丫鬟芷兰问她,“小姐,真要这样做吗?”
芷兰自幼时便一直跟在沈挽汐身旁侍候,俩人不似主仆,更似亲人。
“嗯。”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奴婢见大公子也不是如此狠心之人。”
闻言,沈挽汐垂眸未发一言。
这些年,哥哥似乎已经成为她的信仰,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她必须这么做!
她已经用过许多方法,都没能让冷心冷意的江煜动容。
她的哥哥已经等不及了,为了哥哥,别的都不重要。
而抓住一个人,得先抓住他的眼睛。
看在眼里,方能入心。
江煜从小时候见到她起,就看她不顺眼。
她自幼寄人篱下,亦是没有可倚仗之人。
王府内外,皆是拜高踩低之辈。
思及至此,沈挽汐莞尔一笑。
起码江煜比起其他人,还是长得,俊美如俦。
能入得了她的眼。
她也不亏。
且自小聪明,仅仅用了两年,便让圣上提拔他为大理寺正卿。
是以,她觉得他是最好的人选。
这些年,她也一直想方设法找寻哥哥的线索,都无疾而终了。
要不是她,哥哥不会跟她们走散,哥哥身体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哥哥又在何处?
可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找到哥哥太难了。
唯独这一点,还没试过,左右找哥哥是当务之急,其余的于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了。
——
刚从前院出来的江煜满脸疲惫,一想到刚才母亲的话,就有些头疼。
眸光不禁一瞥,江煜目光微怔。
入目之处,一抹丽影悄然映入眼帘,饶是在黑夜中,也能看出她肌肤似雪,娇嫩凝脂。
一袭白衣在微微风中轻轻扬起,腰间束带更衬得其身姿卓越,说不出的空灵飘逸,仿若误入人间的精灵。
明眸皓齿,昳丽婀娜。
宛如画中人。
江煜竟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有一瞬间的愣神,疑惑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女子。
等待多时的人终于出现了,沈挽汐身体竟微微有些颤栗。
不得不承认,这狗男人属实耀眼!
她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见江煜过来,立马换上一种风情万种的表情。
“哥哥,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挽汐如是说道,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往常,见到他,都是喊他大哥。
还从未这般喊过他。
不仅是他。
她可是从未在任何男人面前这样过。
江煜近距离看她,只见眼前女子眉毛如画,娇艳欲滴,容貌更甚。
一双眼眸幽深而清澈,静静地凝视着他。
见惯了沈挽汐清冷文静的模样,今晚的她倒叫江煜有点意外。
眼中的情绪一闪而逝,他面上恢复了一贯地平静,冷冷地开口道:
“嗯?沈挽汐?”
“有事?”
他的目光仿佛有洞察人心的力量,像要把她看穿。
“哥哥,你去哪啊?”沈挽汐岔开话题,伸出小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你说呢?”他嘴角露出讥讽,眸中的寒光令人颤栗。
“松开。”
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响起,不含一丝温度。
沈挽汐不慌不忙地松开了他,倏地踮起脚尖,双手又搂住他的脖颈。
身体缓缓向他靠拢。
女儿家的馨香顿时在他周围散开。
沈挽汐在他耳边低语道:“哥哥,我想跟你一块去。”
这句话的暗示意味如此明显,江煜不可能不明白。
堂堂大理寺卿,在这风云诡谲的朝堂之上,仍能泰然处之,其手腕可见一斑。
往他身边送的女人自是不在话下。
但无一例外,均被拒了。
是以,人人只道,世子端方自持,克己守礼。
她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无孔不入。
见他不语,沈挽汐拽了拽他,“好不好吗?哥哥?”
江煜眼眸目不斜视,里边只剩一片清明。
淡淡道:“你逾矩了。”
只一句,沈挽汐便知晓他的意思。
她想今日的目的已然达成,能近他的身已经超出预期了。
因而她并未多做留恋。
只是换上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
泪盈盈地问他:“是吗?”
然江煜此时未发一言,径直离去。
好似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远处,芷兰拿着毯子已等候多时。
见大公子离去,方才过来。
芷兰脸色有些发烫,也不敢多看,赶紧将毯子给小姐披上。
刚才小姐的模样,她自是瞧见了。
小姐那副样子,她一个女儿家都觉得无法直视。
大公子还能坐怀不乱,真真朗朗君子也!
佩服!
芷兰想着,也就说了出来:“小姐,这大公子还真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说反了。
沈挽汐白了她一眼。
芷兰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小姐看她的眼神。
“只是这样一来,小姐,这事情是不是很难办了。”
“不着急,你小姐我自有办法。”
她可犹记得,曾经的他对她是多么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