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赶紧给阿哥看看，”
康熙不敢相信自己所期待的阿哥会是天残。
他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不曾有半分懈怠，去年的地动，今年的天残阿哥，是上天警告他还不够称职么？
明太医早就候在宫妃后面，听到传召，赶紧上前。
见多了后宫倾轧，对着丁点儿大的婴儿明太医还是会有触动。
他先握住小阿哥圆润的小手，须臾，便研究起他那扭曲的小脚，片刻后只在心中叹息。
“皇上，小阿哥的身子没有问题，就是右脚脚踝骨头长歪了。”
“可能根治？”
明太医摇头，“微臣可以给他正骨，固定住脚踝，等以后骨头长成就好了。
只是刚开始会很疼，还有小阿哥的右腿以后都不能承受重力。”
他太医只能委婉提醒康熙，他可以让小阿哥表面正常，但是走路的时候还是会被人发现右脚有疾。
“给朕治，一定把他治好！”
“微臣遵旨。”
珠兰用丝巾掩着嘴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目光扫视了一圈后面，一个个妃嫔蔫哒哒的。
还是得她出面，“皇上，小阿哥现下已平安，夜深了，您先回宫休息可好？”
因为挨得近，康熙可以看见珠兰眼里的倦意，转向其他妃嫔，让她们回去。
一盏盏灯笼散开，妃嫔们看了一眼被康熙留在身边的珠兰后有序离开。
珠兰也莫名奇妙，不过她的心思更多在离开时德贵人主仆的小心翼翼上。
忽的，她的手被握住。
“皇上？”
康熙不语，只拉着珠兰往启祥宫外走去。
珠兰知道康熙心情不好，也安静跟在他的后面，走了一段路她才发现康熙是要跟她一起回长春宫。
她只能欢喜着把人迎进去。
等她们回到长春宫，正殿一片安静，乌希哈姐妹已然入睡。
宫人很快上了两份鸡丝粥，配上几碟可口的小菜。
珠兰亲自伺候康熙用膳。
康熙拉着珠兰坐在身旁，“不必了，一起用膳吧。”
说着康熙自己动手夹起一根凉拌干丝放入嘴里。
珠兰也不客气，她也饿了。
用膳结束，珠兰想着终于可以洗漱睡觉了。
“是天罚吗？”
“哈？”
珠兰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地回望康熙。
康熙也没想到自己会跟珠兰说这个有些不自然。
“朕在想是不是朕惹了天怒才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受苦。”
“皇上此言差矣，”珠兰歇下上床的心思，劝解自己的大金主，“能做皇阿哥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福气。哪里算吃苦？再说，”
珠兰斟酌一番继续道：“女子怀胎十月，在十个月里发生任何事都会影响胎儿的身体。
特别是一些吃的用的。皇上又何必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嗯？
看着小阿哥身子健康，康熙就没有多想以为是上天的惩罚。这会儿珠兰提及，给了康熙一个理由，子嗣的损伤还有可能是后宫争斗所致。
“兰儿说得有理，”
珠兰心头一颤，忍住了哆嗦，兰儿是什么鬼。
“兰儿觉得小阿哥交给谁养合适？”情绪缓解的康熙有空安排小儿子的养母问题。
“皇上，妾说这个不大合适，”珠兰想拒绝，一个天残阿哥，她提出给谁养都容易得罪人。
可是，珠兰哪里抵得过康熙的坚持，“宫规规定一宫主位方能教养皇嗣，宫中主位妃嫔无子女的就宣贵妃娘娘，还有敬嫔和端嫔。”
康熙点头，示意珠兰继续。
“按理来说，敬嫔和端嫔是启祥宫主位，她二人中择一人最为合适。”
“你觉得谁合适？”
“这小阿哥明日开始由明太医正骨治病，皇上怕是得选一个能一心照顾阿哥的额娘才是。”
康熙见珠兰打着为阿哥好的理由不停打太极也是无奈，不想浪费休息的时间，“朕会的，就寝吧。”
深夜里，珠兰熟睡的时候，梁九功一边领着康熙的命令，悄悄带走了启祥宫的部分宫人审问。
一边抱怨皇上都不给他一点休息的时间。
睡梦中的珠兰不停打喷嚏，不过她没有发现。
好在他的辛苦没有白费，有德贵人暗中留下的线索，第二天下午该查到的都查到了。
偌大的乾清宫正殿回响着瓷器破碎的清脆声。
“混账！”
这两人一个狠一个蠢，还真是完美搭档。
康熙在殿内来回踱步，想着给这两人什么处罚。
不注意的时候，地上的瓷片水渍已悄然不见。
这时，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招手示意梁九功。
不巧被康熙给逮住，“谁敢打扰朕处理朝政！”
这下小太监词穷了，被康熙的声音吓得忘记回话。
梁九功狠狠瞪了这个不成器的徒弟一眼，该救还得救，“皇上，小顺子说永和宫德贵人派人来报喜。”
“宣”
来人已经被告知康熙心情不好，进殿就笑着报喜：“禀皇上，我们小主不适，被太医诊出两个多月的孕信。”
“恭喜皇上，皇嗣绵延，护得咱们大清兴盛啊。”
“就你会说话，准备赏赐随朕去永和宫。”
离开之前，康熙挥手一笔而就，一个“佑字跃然纸上。
“传旨，十二阿哥体弱，由生母戴佳常在暂时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