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珠兰对上保业懵懂的眼睛，没有看到他眼里消失的茫然。
不明白保业为什么会问这个，但珠兰没有敷衍，反而认真地回答：“你叫保业，姓氏爱新觉罗，你汗阿玛的六阿哥，额娘叫乌苏里氏·珠兰。
你有一个姐姐叫乌希哈，一个姐姐叫额林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只不过不是同一个额娘。
你应该在宴会上见过他们，哪天遇上了，我给你指认。”
“额娘，您先用膳，我来陪保业。”乌希哈的话插了进来，她人小懂事，已经明白皇后丧仪的意义，所有人都需要去哭灵，她担忧珠兰去迟了。
保业也反应过来不能耽误额娘用膳，转而把手递给了乌希哈，“姐姐，乌希哈。”
乌希哈拧拧保业的小鼻子，“叫姐姐。”
随即，她又板正保业的脸，严肃道：“一会儿我们要去坤宁宫，到地方后保业要哭，不哭也不能笑。”
保业只看着乌希哈，她的脸上是真切的悲伤，心里疑惑，他曾经的额娘难道不是坏的？
但是他在满月宴的时候确实感觉到有杀意，不过他记得皇后身后好像还有坤宁宫的嬷嬷也在。
所以他曾经的额娘不一定是坏人，也有可能是赫舍里家族的意思，另有人动手。
想到这里保业释然地笑了，新的保成出现了，他只是保业而已，曾经的一切都过去了。保业伸手抚平姐姐乌希哈皱着的眉头。
“不能笑，”被小手触碰的眉皱得更厉害，不满地叫着：“额娘……”
“咱们等一会儿再教他，保业现在还小，你教了他，他过会儿又会忘记。”珠兰并不担心保业会出岔子。
她对儿子的聪明是深有体会，曾经一度以为她会有一个穿越儿子，还偷偷观察了一阵，结果有些失望。
珠兰又哪里知道保业自己也吓了一跳，感觉到她的暗中打量，他以为自己暴露了，仔细回忆了上辈子的儿女们小时候的样子，好好胡闹了一阵。
等珠兰不再暗中偷窥他才松了一口气。
“好，我先去看额林珠。”乌希哈见保业的早膳端来了，就去看额林珠怎么还没到正殿。
保业看着自己的牛奶红豆粥，眼神却是往珠兰那边的碟子飘去，尽管额娘每日都换着方法煮粥，他能吃的味道也不多。
青菜包，南瓜发糕，一个个小巧玲珑，吸引着他得目光，素肉，酱菜，刺激着他的味蕾，保业就着一片秀色咽下了喂进嘴里的牛奶粥，“咕噜。”
“额娘，”保业望着珠兰面前的东西，他想吃。
“不行喔，你的肚子太小了，”珠兰撕下一小块发糕和菜包给他尝一尝鲜。
细细咀嚼着嘴里的包子，保业满足地叹了口气，终于又吃了一口有味道的食物。
珠兰好笑，又塞了一口菜包给他。
一顿早膳一个接一个用完，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珠兰领着长春宫的人赶到坤宁宫。
此时已经有内命妇在外院子里哭泣，膝盖下就一张软软的垫子。
还好是五月，不然这罪她们可是有得受。
珠兰把三个儿女送到公主阿哥一处，一群公主里面还有一个小男孩，那应该是住在噶禄家的五阿哥保清。
她不好多待，又不舍得地离去，担心离开她的视线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最后珠兰得到乌希哈的大力保证，她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再厉害，乌希哈也才七岁而已，珠兰吩咐宫人看好乌希哈等人，特别是中间休息的时候。
没错，公主阿哥们太小，昭妃向康熙进言，每隔一刻钟休息一次。
保业和五公主才一岁就早晚各跪一刻钟，就这在珠兰看来也是太久了，只是她人微言轻，反抗不得。
妃嫔里面，珠兰的位置还算靠前，一路走到前面，人群里一个大肚子的妃嫔吸引着她的注意。
如今后宫就一个有孕的妃嫔，快生产的兆佳庶妃，没想到马上临产了她都没向康熙请示不到坤宁宫哭灵。
看来她在永寿宫过得不错，身子还能坚持为皇后哭灵。
珠兰不再关注这人，只时不时侧眼看一下儿子和女儿们。
等到乌希哈她们离开去休息，珠兰发现兆佳庶妃也被扶到了侧殿，这样还不如就在永寿宫，隔壁折腾人。
不知道这昭妃现在是真贤惠还是假贤惠，珠兰在心里腹诽。
不管是真假，珠兰在第三天就见兆佳庶妃倒在了坤宁宫。
兆佳庶妃很快被抬离坤宁宫，只是她跪着的地方留下了一团鲜红的血色。
灵堂见血是昭妃的目的么？
珠兰不信这些是无所谓的可架不住其他古人会信。
她周围的妃嫔开始窃窃私语，什么不吉利都是轻的。
还传出了说不得主子娘娘想要带一个人去伺候的流言。
内命妇那里也是有小小的波动。
昭妃看到这一幕却是心中满意，她已经笃定会是下一位皇后，自然不能让前面的皇后名声太好。要生产的妃嫔还要为先后哭灵，这不就是先皇后不贤的遗威么。
她很轻易捕捉到刚才私语之人，一个眼神，早有准备的宫人把陆庶妃带了下去。
“咳咳”
轻咳两声，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这样昭妃才开始训诫众人：“兆佳庶妃对主子娘娘很是恭敬，想来腹中的皇嗣也是个好的，赶着出来送他的皇额娘一程。”
她环视一圈，“你们可不要惊扰的主子娘娘的先灵。”
“昭主子说的是，”赫舍里庶妃难得冒出头来，“主子娘娘对六宫妃嫔关爱，自然受人爱戴。”
此时的赫舍里庶妃还记挂着她和族中女子的名声，不喜皇后也要维护她这个同族姐妹。
“所以，赫舍里氏，你作为主子娘娘的族妹更要做好榜样，跪好。”
赫舍里庶妃不能反驳，转身跪下。
侧殿一张大大的圆桌边围坐着一群公主阿哥，面前是丰盛的点心。
待黄桃检查过后，保业面前放下一块小糕点，他一点一点掰开吃着。
他的右边是乌希哈，左边隔一个位子是五阿哥保清。
因为住在外面，对宫里的人都不熟，已经进宫三天仍是对宫里人异常陌生，点心也是不怎么吃。
保业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教过他不能吃东西，他把自己的一份分了一半给他，“五哥，给。”
上辈子嚣张的老大居然也有畏畏缩缩的时候，保业看了很是开心，不介意拿点自己不能吃的点心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