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夫人拉过被子裹住身子,窝在里面不敢出声。
李御史李青山抬起被打得乌青的眼,恨恨的说道,
“你们为何闯到我屋里?”
这时走前门的人也过来了,包括府里的仆人,众人一看这情形有些懵,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打成这样?
伍队长开口道,
“荣福公发现有贼人,追到你府上,怕他逃了所以我们就跟着进来,听到你们屋里有打人的声音,怕伤着贵府的家眷,这才破门而入,谁知道......”
“既然不是贼人打的,那她身上的伤都是御史做的?你这是为何,对夫人下这样的死手,还用手捂着口鼻,你是怕她死不了嘛?
而且这伤看着可不是一天两天的,紫的摞青的,明显是长年积下的,都是你做的?夫人她做了什么错事惹得你要时时打她?”
“你闭嘴,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在这么多人面前,今天他是丢人丢到家了,关键她把自己的暴行给暴露在人前了。
“我是管不到你的家事,不过你这样有过失杀人的可能,难保哪一次打得忘了形,就打死了,打不死也可能被你捂死。”
这话是说给被子里的女人听的,这话可不是夸张,非常有可能。
吓得女人哆嗦得隔着被子都能看到抖着厉害。
“胡说,她身上的伤是自己摔倒造成的,今天只是意外惹到我生气了,本官从来不动手打人,我一向疼爱夫人!”
一听什么过失杀人,他马上就给自己拉好人设。确实表面上他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好丈夫好父亲,尊重宠爱妻子,又关爱孩子。
妾室到现在一个孩子都不让生,是他不让生,不是夫人不许的,妾都只是伺候人的。
御史夫人以前听夫君说疼她,只是意外惹着气了,没忍住这样的话不觉得怎样,可今天再听就有些心凉。
她身上的印记都是他留下的,每次都说不是故意的,他是疼爱她的,事后也确实会对她好上几天,特别好的那种,总会让她忘了痛。
可听了过失杀人这个词后,再听夫君竟说是自己摔倒造成的,一阵寒意席卷全身。
有多少次她都觉得自己会死掉,不止是疼痛,而是快要窒息的感觉,万一哪一次真的窒息死掉呢。
他是不是也会编造自己出了什么事,掩盖他杀人的事实,她的孩子不会知道,她的父母也不会知道,而他还是那个人人夸的好夫君。
每次大家聚在一起都会羡慕自己有福,有这样的夫君,不用担心宠妾,不用烦庶子庶女。
到头来死在他手里都不会有人知道,真的还要原谅他,继续这样虚假的生活吗?
“打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有这一次以后就有无数次。”
御史夫人听了内心是认同的,第一次她挨了打本要回娘家告他一状的,被他给哄住了,结果一次又一次到了现在。
“最怕就是忍不住,控制不住,万一用力大发了,后果......”
“住嘴,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夫人清楚,大家也清楚,别用你的那套来诋毁本官!”
呵,你夫人当然清楚,家暴男。
“难道我今天见鬼了不成,还诋毁!”
打都打了,下得可是重手。
御史夫人此时一直在循环着白芷玥所说的过失杀人,控制不住,越想越怕。
“你们怎么样本公才不关心,害我没抓到贼人,哼!”
白芷玥假装气恼离开房内,突然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快贼人往那边跑了。”
所有人跟在她后面追过去。
这个院子住了两位妾室,她冲进屋子就将人拉出来,
“快离开房间,院里进贼人了!”
拉着他们出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扯掉了两人的袖子,很清晰地胳膊上都是被打坏的印记,还有用牙咬的印子。
李青山真他娘的不是东西,看样子都咬出血了,一排狗牙印清清楚楚地留在皮肤上,身上看不到的地方都不知是什么情况。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他,还能解释不?
“噢对不起,这衣料不太结实,稍用点力就坏,本公不是故意的,明天送两套新的来给你们。”
然后看向他
“这些也是摔的?”
李青山气红了眼,顶着满脸的包和青紫,看着格外狰狞。
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追贼子,这是故意来找茬的。
恭喜猜对了,没奖!
“荣福公请你们离开,我小小的御史府里盛不下你这尊大佛!”
“过奖了,我可不能与佛同语,比你强些罢了!”
伍队长也算知道了今天被荣福公给算计了,她就是来拆穿李御史的,顺带让自己这些人做了回见证,还弄得有名有份,不是乱闯,人家可是为了抓贼。
不过不得不说荣福公做的好,他夫人可没少在面前说起李御史对夫人怎么怎么好,总说自己比不上。哼!
回去就帮着给他传扬传扬
白芷玥离开后并没有回府,而是转个圈找地方藏了一会。
等所有人都离开,重新入睡后,她又回了御史府。
李青山此时也睡不着了,去前院把自己住的屋子给掀了。
想想今天赵尚书劝他们撤回折子,并上门赔礼的话,看来也是受了一番折磨才那样说的吧!
他自然是听万侍郎的,万侍郎说不参他就不参,虽然同意撤了但心里没当回事,毕竟他自认没有什么把柄,没想到啊,连自己这样的嗜好都被她发现了。
这下名声全没了,自己好不容易用二十年打造出的名声就这么毁了,想想以后要面对的言论,他就想杀人。
他的暴力倾向已经很严重了,再这样下去后院打死一两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而他的夫人连夜跑回了娘家,她怕极了,一天也不敢等。
白芷玥看到女人离开,心里也松一口气,难为她这个杀手还想着如何说动人离开这个暴力男,看来是觉醒了。
之后她四处找寻李青山的财物,虽然没那几家多,但做了这些年的官,家财还是有些的。
女人们的嫁妆私产没动,只将他屋里和私库的全部收走,包括厨房和粮仓都收得干干净净,只留了几件衣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