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她安然的睡了,长平侯却是恼得很,今天的事完全不在他的设想范围内。
一向被压制的毫无反抗能力的白氏竟能随意杀人了,说不定也动了杀他的心,谁让他一而再地想她死呢。
容婉婷肚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得不多想,得查!
他的身体也得找人弄清,不能完全听信白氏所言,是否真的花重金调理也得查。
还有今天发生的事又是死又是生的,在报过信的几家那里肯定是丢大脸了,回头上了朝堂不知会怎么笑他呢。
越想越气,啪啦~将桌上的物件全都扫到地上,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憋气的一天了。
外面伺候的长随言东听得屋里的声音,一点动静都不敢出,就怕撞主子手里,一顿打是轻的,就怕被迁怒送了命。
这时外面有人禀
“还请通传一声,老夫人请侯爷过去!”
“好,花嬷嬷稍等,小的这就传话。”
长随言东靠近书房门,缓声道
“侯爷老夫人有请!”
屋里人沉默了一阵才回
“就说我随后到!”
府里的事瞒不过老夫人,这时候叫他肯定也是为了白氏和孩子的事,去听听母亲的主意也好。
老夫人张氏能在老侯爷一众的妾室里守住位子,打败那几个庶子将他扶上位,对白氏也许有更好的主意。
花嬷嬷得了信先行回去,苏辰刚叫了管家过来,
“去京外找个名医郎中,秘密带到侯府,不要让他知道要看诊的是谁!”
管家心下暗惊,侯爷总归是怀疑了,不过面上不动,
“是,我让顾儿亲自去办!”
“嗯,再派些人查一下白氏,去年一年多都做了什么,也不要声张。还有派一队护卫查找白氏奶娘家人,找到后送离京城,不许再回来。”
“奴才明白”
容氏那里到底没让人查,等这身体的情况确定了再说。
吩咐完整理了下衣物,稳了稳情绪,这才迈步往老夫人的院子禧园去。
“娘,儿子给您请安!”
“来了,坐吧,可用了晚膳?”
“还没!”
光生气了,都忘了时辰。
“那就随我一起用些吧!”
“好久没跟娘一起用膳了,正好今天陪娘一起。”
吃不言寝不语,两人用餐时没有再说话,苏辰刚食不知味的吃了些草草结束。
放下筷子挥退众人,老夫人才开口,
“今天的事你有何打算?”
“先控制好府内传言,不给他们往外传的机会。白氏那里暂且先由她多活几月,到时困也困死她。容氏插手子嗣确实不对,看在她有孕的份上,就让其为我儿抄写经书祈福。”
“安排的也算不错,白氏那里你得做样子,该赏的赏该给的脸得给。
明天我这里也会送些赏赐过去,你也别小气,尤其要做的人尽皆知。这段时间一切都由着她,让人好生伺候着。
等满月时大摆宴席,多请些人来,在众人面前给她做脸,让人都知道你看重孩子看重她。
既然将罪责放在了产婆和几个奴婢身上,就坐实了这个说法,找人做假证也好,威逼利诱也好,让人主动认罪,写好罪状画押。
这事最好闹到应天府衙门里,待他认下罪名,再给他个畏罪自裁,能洗清外人对你的怀疑,白氏的指责就变得毫无意义。
容氏那里以养胎为名,再有三个月也该生了,就禁到生产吧,等一切不了了之,无人再关注之时再来处理白氏,有的是法子让她有嘴说不清。”
老侯爷一生纳了多少妾室,有几个能挨到最后的。捧一个打一个,最后引得她们自相内斗,她则渔翁得利,内宅孩子都不知损了多少,她处理起这种事真是太顺手了。
一个没有根基连娘家都不护的女人而已,之前是留着她的命为侯府出力,竟还反了?呵,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手里没人又出不去,就算手里有个能伤人的暗器又怎样,总不会可以一直用。
“还是娘想得周到,我懂了,一切就按娘说的做。”
“你明白就好,你是侯爷不要一门心思的花在内宅女人身上,容氏心太大了,要压一压,她娘家起来靠得可是咱侯府,别弄反了个,这次要不是她,事情也坏不到这个程度。容家那里也申饬申饬,不识趣就压一压他的官。”
“孩儿明白!”
老夫人到底是老夫人,这一套组合下来,查缺补漏,就能把事情给圆过去。
而容氏一直等到日头西沉嬷嬷还不回来,心里更加慌张了,李嬷嬷不见了,容嬷嬷去打探消息也不见回,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人!”
大丫鬟喜鹊和连枝上前
“容夫人”
“派个小丫头去白氏院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嬷嬷为什么没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多拿点银子给她,务必打听明白!”
“是!”
等待是很熬人的,她心里越来越紧张,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嬷嬷们不会不回来。
害白氏她不怕,怕的是侯爷知道她让人故意憋死小崽子,白氏没死抬妻之事一时肯定是做不成了,若再担上谋害子嗣的罪名,她就没机会了。
就算能说动侯爷不怪,老夫人那里怕也瞒不住,以后白氏没了也只会另娶轮不到她。
“白氏那个贱人怎么就活了?明明都死了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死撑着活下来,害我谋划全完了。”
她心中怒气冲天,肚子又开始一抽抽地疼了。
深吸几口气,
“不能慌,不能慌,侯爷不会放弃我的,肚里的孩子就是筹码,爹就是后盾,只要我不认,谁也不能怎么着我。对,不是我做的,不能是我做的。”
容婉婷自说自话的不停在屋里走动,谋划了几年,好不容易马上就要实现了,却一下子来个反转,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老夫人怎么就不早早死了呢,若不是她一直拦着,早两年就该抬我为妻了,那个老不死的,这回的事被她知道又不知要怎么在侯爷面前说嘴。
得让她早点死了,这侯府由爷说了算才行,侯爷最听我的,只要没了老夫人,一切都好办。”
来回地想了好多种怎么跟侯爷解释的法子,坚信只要自己示个弱,再凭借肚里的孩子,加上父亲那里侯爷不会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