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茶社里，烟雾缭绕，茶香四溢。
从医院回来的于子涛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冷峻。
陈小三坐在他对面，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正低声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就是这样，司机在冷库里放干冰，制造烟雾来吓唬马宇杨，就是报复……”
陈小三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他安装监控，也是为了偷窥取乐。至于他说在服务区被一个女人搞事，暂时不能确定真假，也可能是他想推卸责任，故意编的谎话。”
于子涛静静地听完，眉头微皱，手指间的烟头已经燃了一半。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在梳理思绪。
“我觉得他没必要撒谎。雪糕融化对他没好处，相反还会因失职丢了工作……”
于子涛眼神变得冷冽，“那个服务员一定有问题！再欲盖弥彰，总会有迹可循。陈哥，你明天一早就和李建去服务区查监控，我就不信抓不到这个老鼠精。”
陈小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于子涛不论做什么，他都会心甘情愿地全力以赴，要么成为于子涛的手中刀，要么成为于子涛的身前盾，但绝不会成为于子涛的背后枪。
“哦对了，马宇杨现在怎么样了？”于子涛突然问道。
“有轻微的冻伤，不过问题不大。”
陈小三回答，随即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冷链车司机被李建教训了一顿，有点皮外伤……另外，伊华冷饮厂的林总打来电话，说这次损失他们赔偿，并已重新发货。”
没想到一向倨傲的林桦会这么快低头，看来在利益面前，一切伪装都是臭狗屎。
于子涛哼了一声：“按照合同，交货不及时加上货物损毁，她得付我三倍罚款，区区赔偿就想了事，想得倒美！”
陈小三没接话，只是默默喝茶。
“林桦这个女人自以为高人一等，这回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委曲求全……”于子涛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神里带着果决。
他站起身，拍了拍陈小三的肩膀：“走，先去看看马宇杨。”
陈小三跟着起身，忽然觉得于子涛整个人的气场变了。
莫非心脏骤停会引起气质大挪移？
陈小三晃了晃大光头，随之撇嘴轻笑，只觉自己这个想法太荒诞。
“怎么了？”于子涛扭过头看向他。
陈小三嘴角一抽：“我觉得你好帅！”
于子涛嗯了一声，面如冷霜。
“不但帅，你还耍酷？！”陈小三一拍大光头，“我去，绝了！”
小妖怪烘焙坊里，热闹非凡。
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大妈围着女店长又是买蛋糕，又是尝泡菜，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女店长忙得满头大汗，但脸上依然笑意盈盈，耐心地招呼着每一位客人。
“请阿姨们不要挤在一起，那边也可以下单。”女店长笑着说道，声音温柔。
一个大嗓门女人嚷嚷道：“姑娘，李姐说你服务好，我们特意找你下单，就是让你多拿点提成！”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对呀，我们这些老姐妹不但心善，还心齐。谁对我们好，我们就对她更好，是不是呀姐妹们？”
“说得没错……你给我一个微笑，我还你一个拥抱……”有个大妈还唱起了歌，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女店长被这群热情的大妈逗得直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她一边忙着打包蛋糕，一边和大妈们聊着天，气氛温馨和谐。
两个女店员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她们看着女店长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小声嘀咕：“店长真是厉害，这么多人还能应付得过来。”
“是啊，咱们得多学着点。”
医院的病房里。
马宇杨趴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嚷嚷：“往下点儿，再往下……哎呀，你就不能胆子放大点儿吗？”
护士红着脸，手里拿着药膏，嘟囔道：“下面又没冻伤，擦哪门子药？你再让我往下，我可告你不正经了！”
马宇杨眼珠一转，狡辩道：“我皮肤是冻伤了，可心里坦荡荡嘛，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哈……我让你往下，是大腿以下，你自己想歪还赖我，我可得找你们护士长说理去！”
护士被他逗得哭笑不得，正欲反驳，门口响起一道声音：“我看你就是皮痒痒，想占人家小姑娘便宜，还是让我给你松松筋骨比较合适。”
马宇杨一抬头，见于子涛和陈小三站在了门口，顿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慌忙将裤子往上提了提，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
“于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陈小三手一摆，示意护士先出去。
“都撩拨起小姑娘了，看来没啥大不了嘛……”
于子涛坐到凳子上，呵呵笑道：“听说小马哥在冷库被吓得尿了裤子，这可有点太窝囊了……要是传出去，你这花花大少的威名可得折损一半啊！”
“哪有？别听某人给你瞎哔哔！”
马宇杨瞪了陈小三一眼，梗着脖子胡诌，“我那是一种黑暗环境下的压力释放，可以调节因恐惧导致的内分泌失调……”
“尿就尿了，有啥不敢承认的？”陈小三讥笑道，“满嘴歪道理，你嘚是想考研啊？”
话音刚落，于子涛瞬间爆笑起来。
马宇杨脸上挂不住，急忙打岔：“行了行了……说正事，你们查到什么没有？”
陈小三一撇嘴：“就是那个司机，你骂他是猪，他气不过故意吓唬你的。”
一听是那个司机搞的鬼，马宇杨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原来是这个王八蛋！毁了一车雪糕不说，还差掉冻死老子！等我出院，非得拔了他一层皮不可！”
陈小三摆了摆手：“行了，李建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认打认罚那都是伊华冷饮厂的事，事情闹大了，咱们也不好收场。”
“陈哥说得没错。”
于子涛点了点头，接过话茬，“司机只是个被玩弄的棋子，真正的祸因是那个蛊惑他喝酒的女人。即便这个女人找到了，也不过是个更高级的棋子罢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宇杨歪着头，一脸疑惑，“你是说，黄雀后面还有老鹰？”
“人性最大的恶，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于子涛嘴角一沉，“能祸祸狗屎雪糕的，一定是背地里向我们捅刀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