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涛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鲁飞左摇右晃。
“你已经是皮哥了，也不在乎再承认一次。这个历史时刻必须记住，笑一笑，唉，嘴角上翘一点，oK……嘿嘿……”
“老涛，你就别拿我开涮了好不？我都这样了，你还幸灾乐祸，还有点人性吗你……”
鲁飞瘫坐在靠椅上，嘴角抽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可是有样学样啊，待会儿就把这照片给你媳妇发过去，让她也乐呵乐呵……”
“你……你……蔫驴踢死人，我看就是你这样的！”
于子涛一个嘣儿就弹在鲁飞的脑门上：“我刚救了你的命，你就敢忘恩负义？”
“算了，尽管欺负我吧……躺平了……”
鲁飞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于子涛看了一眼鲁飞的吊瓶，还有好大一半，估计打完至少得两个小时。
从校医院出来，于子涛骑了小黄车，就进了一家小超市，乱七八糟买了一大兜子，感觉还有点欠缺，又买了一只道口烧鸡。
返回校医院的路上，他给徐蓉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鲁飞的状况，便回到了输液室。
于子涛推了一把闭目养神的鲁飞：“有福同享，来吃啊！”
“吃个屁！当着饿死鬼面吃东西，你有多缺德，你知道不？”
听着于子涛嘎巴嘎巴大吃薯片的声音，对鲁飞而言，就是软刀子杀人式的折磨。
于子涛拿出一罐红牛，咕咚咚灌了几口，撕了一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
鲁飞强行咽着口水，偏过头去不忍直视。
“飞子，跟你打听个事……你们学校是不是在泰陵路开发了一个商业风情街的项目？”
“是有这么个事。咋了？”
鲁飞扭过头，看了一眼于子涛。
于子涛擦了擦手，打开手机图片：“你觉得建成后，这块地方人流会咋样？”
“十字路口，南边是职校，北边是西林，西边还有个夜市，人流应该不会少。”
鲁飞看着图片心里琢磨，老涛又想整啥幺蛾子，拍这么多八字还没一撇的荒地有啥用。
于子涛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鲁飞这句话。
“我打算租个门面，做点小生意……”
“做个屁的小生意！炒股一天千把块它不香吗？劳这闲什子干啥？”
鲁飞瞪了一眼于子涛。
现在店面生意都不好做，赚的钱八成都交了房租，等于是给房主打工，真是闲得蛋疼。
“炒股太费脑细胞，我可不想老了得痴呆症……开个小店当个小老板，也是我的梦想。”
于子涛话锋一转：“听说学校家属可以优惠，你给我弄一间临街的铺面，不要太大，就七八十平米就行。”
“不行不行，不是我不给你帮忙……你算算哈，不管你是买还是租，得花不少钱吧？装修、投入、雇人也是不小的开支，你有多少钱折腾？”
鲁飞义正辞严地给于子涛分析，还说你看阳东市多少商业烂尾楼，当初不都是吹嘘得很厉害，现在呢？全成了鸟和野狗的安乐窝。
“我看行！”
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个暖水袋。
“媳妇？”
鲁飞一脸懵，徐蓉咋来了……他狐疑地看向于子涛。
于子涛呵呵一笑：“是我打的小报告，有种站起来打我啊！”
“急性肠胃炎你都不告诉我？还是想等病危通知书送到我手里，才告诉我吗？”
徐蓉狠狠地瞪了鲁飞一眼，将暖水袋塞进鲁飞怀里。
“也没那么严重……我怕打扰你上课嘛……”
鲁飞噘着嘴，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老婆刀子嘴豆腐心啊，有媳妇就是不一样。
不能让老夫老妻秀恩爱，于子涛赶紧打断：“别拿我当电灯泡啊……我的事也是事。”
“鲁飞，你就以我的名义先登记，回头成了就转户给于子涛。”
“行吧，那我先问问情况……不过这风险……”
鲁飞欲言又止，他瞥了一眼正低头看手机的于子涛。
“风险自担，盈亏自负。店面开成以后，每年给你们10%的分红，咋样？”
于子涛抽出两根芙蓉王，刚递给鲁飞一支，就被徐蓉劈手抢了过来，撕得粉碎。
“一谈正事就抽烟！鲁飞，赶紧给你那个基建处的朋友打电话……”
“好！”
有徐蓉这个母老虎坐镇，鲁飞也不敢磨磨蹭蹭，他翻了半天手机号码，就给一个备注叫“耗子”的人打了过去。
“喂！耗子，好久不见了……最近忙啥呢？”
“本职工作么，忙得鬼吹火似的……肥仔，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瞧你说的，没事还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两三年没见，出来喝喝酒聊聊人生嘛……”
“打住！有屁赶紧放，我这还忙得很哩……”
“是这样，我听说咱学校弄的那个商业风情街，要开盘了，走你的关系，能不能给我媳妇弄间铺面耍耍？”
“你婆娘和你都有正经工作，差这几个钱？还耍耍？嘴皮子一抬说得轻松，你可还欠我一顿酒呢！”
于子涛一听，就知道这个叫“耗子”的人，在变相要好处。
他急忙在手机便签栏上打了几个字：我有两瓶茅台，回头送给你。
鲁飞嗯啊了一声：“耗子，你可真是有口福啊！前天我一个老同学刚好给我送了两瓶茅台，咱一人一瓶，咋样？”
“一瓶啊？我这狐朋狗友可多，每人尝一口都不够啊！肥仔，你看……”
于子涛竖起两根手指，在鲁飞眼前晃了晃。
鲁飞会意，打了个哈哈：“哎哟哟，知道你朋友多，那我就忍痛割爱了，两瓶全给你！你看这事……”
“不就一个铺面嘛？酒到人情到！肥仔，这边忙就挂了，周末我在家。”
挂了电话，鲁飞不解地看着于子涛：“两瓶茅台啊，送给这个怂货我都觉得肉疼！”
“你和这个叫‘耗子’的人，关系咋样？”
于子涛问道。
“前两年在一个朋友的酒局上认识的，当时他非得和我拼酒，我输了，就许诺说有机会再喝一回，不想这小子还一直惦记这事……”
鲁飞挺了挺腰，往前凑了凑：“都在学校上班，关系一般，但这小子特喜欢喝酒，一日三顿都算少的。”
“只要他有这个爱好，事情就好办了……茅台酒我自己去买，几千块钱而已，周末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于子涛想起牛姥爷说过，嘉园小区巷口的那家烟酒店，是他一个老伙计开的，名烟名酒可以打点折。
回头问问牛姥爷这事，顺带也给他捎一瓶，不为别的，就图让老爷子高兴。
一直侧立一旁没有说话的徐蓉，此时开了腔。
“于子涛，你弄个店铺准备干什么呢？”
“我呀，准备卖女士内衣……”
鲁飞一脸呆滞：“老涛，你个大男人搞女士内衣？是不是想借机偷窥？”
“我还想雇一个杨贵妃给我做模特呢！颜值身材都要爆炸的那种……嘿嘿……我不偷窥，我明看……小飞子，羡慕嫉妒吧？”
于子涛得意洋洋，比划着手做了一个抓捏的动作。
偷瞄了一眼脸色俏红的徐蓉，鲁飞很不争气地说了一句：“我能看一眼不？”
“反了你了！”
话音未落，一本书就从徐蓉手里飞了过来。
鲁飞赶紧头一偏，失声大叫：\"蓉姐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