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外的众人中,普罗菲特是第一个回复清醒的人,他阴沉着脸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沉醉在神圣赞美诗中?”
巨魔部落信奉的是战神阿瑞斯和自然女神凯拉,他居然会沉醉于光明之主的神圣赞美诗……普罗菲特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这意味着是他背叛了信仰还是两位主神已经遗弃了他?
普罗菲特的问题就像打破梦境的闹铃一般,其他沉醉于神圣赞美诗中的人也都一个个清醒了过来。
“普米,你不是唯一一个。”钰同样脸色阴沉的说道。这样的表情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
“刚才难道是神迹?”斯雷德面如土色的问道。他同样不是一个神圣教徒。
“看来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安东尼的脸色非常不自然,他非常担心这件事如果被老师知道,会不会严惩一番后将他逐出师门。
一想到魔女大人的恐怖手段,安东尼就感到不寒而栗——看看艾莎娜现在的表情就知道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毕修特的恐怖根植于每个了解她的人内心深处,无论是敌人还是她的弟子。
“光明之主的神迹为什么会降临在格林迪罗号上?”克诺比阴沉着脸问道。就像艾尔菲猜测的那样,他从一开始就产生了疑心。
“难道是圣女殿下的礼拜?”斯雷德失声道。
“不可能!”安东尼恼怒的瞪了斯雷德一眼。毕修特已经答应收艾瑟琳为徒,也就说替魔法女神预定了艾瑟琳这个信徒,哪怕艾瑟琳还没有同意学习魔法,但已经注定不可能去信奉光明之主了——至少安东尼是这么认为的。
“那刚才近乎神迹的神圣赞美诗怎么解释?”斯雷德反问道,“你该不会认为是罗伯特C号那个金属疙瘩搞出来的吧?”
他的话引来一阵心照不宣的低笑,罗伯特C号这个选项比艾瑟琳更加不靠谱,毕竟在众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刚制造出来不久的机械傀儡罢了,哪怕参考了上古文明的设计图,也绝不可能完成这种神迹。相比之下如果从艾瑟琳那扑朔迷离的身世去想的话,反倒有了几分可能。
谁都没有想到斯雷德的一句戏言其实已经命中了事实,只有克诺比心中在暗暗打鼓,他清楚罗伯特C号身上附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灵魂,如果说这个灵魂能造成神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克诺比没有更深一步考虑的原因是灵魂附体属于灵魂之神的能力,而刚刚的神迹却属于光明之主。克诺比的脑洞再大也不会想到艾尔菲居然可以一人兼具光明之主、灵魂之神、机械之神三大主神的神力。
“刚才的神迹如果真是‘圣女殿下’礼拜的结果……”安东尼有点坐不住了,如果艾瑟琳真的改投光明之主的怀抱,魔女大人发起飙来,恐怕就连奥托大帝也会发怵吧?
艾莎娜递过一个眼神,安东尼立刻心领神会,他决定到后舱去看看,如果猜测成真,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打断艾瑟琳的礼拜,将她从光明之主手中“抢”回来。
安东尼刚刚动了这个念头,后舱中神圣赞美诗声音猛然提高了几分,这次船上的众人已经有所防备,没有被歌声攫取心神,但他们很快就都后悔了,特么的还不如像刚才那样进入陶醉状态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才是真正的神迹,船上信奉不同主神的“信徒”看到这一幕后,差点信仰崩塌!
随着神圣赞美诗的歌声愈发嘹亮,迷雾之海似乎都产生了感应,海面上的波浪忽然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仿佛被强大的力量压制,整个海面变成了一面深蓝色的镜子。在这面“镜子”的映照中天上出现了一扇乳白色的巨型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一道圣洁的光柱从中射出,笼罩了格林迪罗号和周围方圆百米的海域,天上冬日的暖阳也隐没在这道圣光之中。无数的小天使出现在光柱顶端,欢笑着向下抛洒着铃兰的花瓣,片刻之后,这片海域仿佛变成了花的海洋。
若有若无的香气出现在海面之上,吸入之后沁人心脾,仿佛可以忘却一切烦恼。
澎湃的神圣之力充斥着整个空间,海天都为之变色。不仅仅是格林迪罗号周围的海域,强烈的能量波动令整个迷雾之海都为之震动,数道强大的目光从迷雾之海的各个角落投射到这里。
“神迹!这才是真正的神迹!伟大的光明之主,终于肯把您的荣光再次照耀到这个世界了!”从一开始就进入沉醉状态没有清醒过来的雷加尔站在了望台上高举双手满脸狂热的大喊道。
东南边的海面,拉卡萨号上的船员们呆若木鸡的看着那道仿佛擎天柱一般的圣光柱和高大的天堂之门,一个个激动的热泪盈眶——哪怕在圣山上,也从未出现过如此神迹。与之相比,传说中每任教宗继任之时,光明之主所降下的荣光简直不值一提。
“船长,这难道是……”萨利亚颤声问道。
“天堂之门!绝对是圣女殿下!”基尔巴特满脸狂热的嘶吼道,“只有圣女殿下才有这样的神力!”
基尔巴特说着拔出了萨利亚腰间的长剑,高举向天大吼道:“为了圣女殿下,我们一定要找到守护之锤!”
……
海底的某个角落,高斯特号正在这里养精蓄锐。骸骨领域中的马缪尔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海面之上的某个方向。
“这是光明之主的神力?为什么会出现在格林迪罗号上?难道要变天了?”
……
格林迪罗号北方的遥远海域上,黑珍珠号正在急速行驶着,傲立船头的老牛疑惑的看向南方,锐利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千万里的距离,锁定在了格林迪罗号上,疑惑道:“这是那群小家伙搞出来的?早知道这样就不该……算了,反正早晚还会见面的!”
……
格林迪罗号前进的方向上,从海底冒出一座完全由珊瑚建成的庞大宫殿,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宫殿传出:“不惜一切代价,把那艘船引过来!”
……
普罗图加岛正中,一座拔地而起的尖塔顶端,有一块闪亮的宝石在“天界之门”打开时,释放出一道七彩虹光射入了魔鬼海域深处的海底,一声低吼从那里传出,整个迷雾之海的海域都为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