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忙碌一天的人们有时间可以坐下休息。老魏有些欣慰的看着四处撒欢的孩子,脸上露着微笑。
这是作为前哨基地的一个平常的傍晚,老魏和往常一样的四处走走。这里有百余名常住人口,虽然不如西北方向的主基地那么井井有条,专注建设,也不像东面基地那样的淡然,一心求静。他们平凡却积极向上,他们相信美好,相信人性。人与人之间没有仇恨,人与人之间自发的回归互助与合作,平等而尊重。
老魏已经很少管事了,这并不是不需要他管事,而是这个前哨的运作已经趋于稳定。现在像一个村民互助合作的山村。大家推选出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去分别领导各类工作。晚上回来,就坐在一起,对今天的工作做些总结。
有时候随着工作内容的变化,带头人也会发生变化,人们会推举能力适合的人去主导某件事,担当某件事件的小组长。当然人们也很乐意毛遂自荐,毕竟互相之间并不是那么了解各自的特长。自荐有成功的,也有自荐不成功的,但没关系,下次遇到别的事情可以再试,甚至当比自己更适合的人离开去别的组以后,还有的重新再次被推荐。
有那么几次,基地的科学工作者到来住了几天,大家发现来人有某方面的特长,就会聘请他临时指挥几天。简单的说,这里就是有能者居之。生活中平时也会遇到争吵,那自然有去调停的人,就是大家最信服的有德行的人。
老魏带着几个人,白天打扫卫生,收拾山洞,整理库存,安排该洗的,该拿出来晒得,该修的。一天下来,有数千个房间的基地也让他腰酸腿疼,不过这工作踏实,他干的开心。
老魏的儿子,听说在主基地生活的不错,还有了女朋友,这让他很欣慰。这孩子从前个人问题就是老大难,这到了这个世界,反而解决了问题,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扎心。
老魏背着双手,眯着眼睛看着夕阳,孩子们在四周打闹,宝妈们手中举着糖果。是的,现在已经有甜甜的糖果了,感谢科学和技术的传承。这些食品从无到有,不再像历史那样需要多少年的积累,只要原料具备,人们就能迅速的制造出来,听说基地宴会上,已经有果子酒了。
老魏走到山坡的高处,背着双手眺望天空。旁边,是一个身穿白色衣裙,背对他的少女,一动不动,像是看着远方,又像是默然发呆。
老魏长叹一口气,几个月来,这个女孩每天都一直这么坐着,等着失散的亲人。远远地看了一会儿,确定女孩不会有什么事以后,他摇摇头走开了。
巡逻组的马队长带着队伍来到了前哨,最近事情也不那么多了,路也安全了,巡逻队伍也轻松了不少。马队长带着队伍和老魏他们嘻嘻哈哈的,聊天聊地,吃着晚饭,聊着路上的见闻,基地的建设,整个基地一片祥和。
马队长他们计划着在这里多住两天,帮助基地的人们把东面的一处水利基建的架子搭好。村里缺少年轻人,缺少大型工具,架子搭的有些困难,但是只要搭好了,后面的就可以慢慢来。最终目的是做成一个小型水库,对方便以后的生活很有帮助。
几个年老的和马队长围坐一圈,孩子们和士兵们嘻嘻哈哈的玩闹,不知愁的小家伙们永远是最开心的。
这时候,天空中最亮眼的那个人好像出现了。不知是谁指着远处大声喊,“小广回来啦。”
正在夕阳下闲聊的人们立刻站起身,马队长也赶紧抬头。常年在外的他也只是和小广有过一面之缘,他对这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非常的敬佩,私下里很多军人都把小广当成自己的一份子,偶尔见面都会以标准的军礼问好。
“今天运气不错,怎么这也得和这小子聊聊。”马队心里想,可算遇着=着他了,有心想让他有空带我飞一圈,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小朋友们也是欢快的跑过来,因为小广每次都会带些奇怪的,好吃的果实回来,除却用作研究的标本外,大部分都是被他们分吃了。不知是谁把小广的外号重新提起,一群小不点叽叽喳喳的围着喊着。
“阿呆叔叔,给我一个!”
“阿呆叔叔,给我一个!”
“阿呆叔叔,我也要!”
“阿呆!”
“阿呆!”
更淘气一点的则是悄悄地去豆豆身旁,用小爪子摸摸豆豆,还有企图往上爬的,把大人一不留神吓得要死。乖乖,豆豆只要张开翅膀一下,你们这些小不点就被扇飞了。
人们翘首以望。
很快,天空中的豆豆嗖的飞向山头,却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不同以往的停在专门为它搭建的休息的小屋外,而是落在了不远处凸起的石块上,愣愣的看着众人。
老魏首先反应过来。
“怎么停在那里,这可不是小广的风格。”
“马队长你看,那上面趴着的人,好像不是小广。”老魏眼神不太好。
马队长虽然和小广不熟,但眼神比老魏好的多,他看到的甲壳虫背上绝对不是小广,而是个女孩。
“过去看看。”
人们不约而同朝前走去。
甲壳虫上的骑手似乎没有动作,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群,气氛开始朝着凝结的方向发展。
骑手失魂般的超人们缓步走来,微风拂起散碎的长发,犹带泪痕的茫然,仿佛穿透了一个时代的悲哀,从那双美丽的眼睛透出,惊得相对而来人们放慢了脚步。
马队长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苏佩,是你吗?”
女孩木然的望着这张刚毅熟悉的脸,破烂的旧军装唤起了她久远的回忆,以为干涸的泪无法抑制的再次出现,女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马叔叔!”
马队长一把抱扶住了苏佩,“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叔叔……”苏佩伏在军人怀中嚎啕大哭。
“乖,不哭啊,叔叔在了,不哭不哭。”久经沙场的硬汉,看着孤零零的金甲虫,咬牙搂紧了哭泣的女孩。“别哭别哭,叔叔在,别怕,有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