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才属狗!初夏回骂他,不过这样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好似憋了一肚子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出来,瞧着他下巴上那两排牙印,她心情一下子敞亮了起来!
初夏话音刚落,路东骁脸立马板了下来,说什么呢你?像个女人说的话吗?
我怎么不像个女人了?!初夏丝毫都不怕他,躺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路东骁莫名的没了脾气,但这样偃旗息鼓明显不甘心,他漂亮的眼珠一转,唇边挑出一抹笑来,随手解了风衣扣子,将大衣脱掉丢在一边,他低了头,修长的手指一粒一粒的解着衬衫上精致的木质纽扣,初夏瞳孔一下子缩紧:你,你干什么?
她惊慌失措爬起来,单脚蹦着就要逃走,路东骁却是轻轻松松的拦着她,随即衬衫也被他扔在了地上,他看也不看,随意踩过去,又把她拎在沙发上放好,这才妖孽的一笑贴近她的脸:怎么,没见过光身子的男人?
你无耻!初夏恨的咬牙切齿,她拼命扭着脖子不愿和他对视,脑子里转着圈想该怎么逃离。
我无耻又不是三两天,你早知道的吧,他慢悠悠的说着,像戏文里挑逗良家妇女的恶少一样。托着她的下巴色迷迷的打量,又很大方的说道:随便看,我不收费的。
呸!初夏气的全身都哆嗦,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路东骁见她这般模样,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就喜欢你这辣脾气!
路东骁你够了没啊!初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软的硬的,人家都不吃,她这会儿真是没辙了!
初夏,路东骁敛了笑意,这才正经起来,你的脚怎么样,厉害了要去医院。
不要你管!
你是我的女人,不要我管要谁管?他拧着眉看她。
初夏轻轻咬住下唇,然后抬眸看着他,路东骁,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希望各自过各自己的日子,就像之前那样,互不干涉,好不好?
她漆黑的眼眸,就像是湃在井水中的黑葡萄一样,澄净而又幽深,她望着他,声音中有恳求,又有着一点点的绝望,他真的差一点脱口而出,好,我答应你,就这样吧
可是话到嘴边,路东骁终究又顿住,他转过脸去,不看她的眼睛,我做不到。
为什么?初夏的唇角微微嗫嚅,她想不通,四年前他不是已经放弃她了,她离开时他不也是没有留恋吗,现在为什么又这样?
路东骁沉默,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我承认对菲儿是愧疚,承认她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承认那一段时间不知如何面对你,但我现在知道了,我想要的是什么。
可你想要的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感觉现在这种情况挺好,而且我这辈子也打算就这样过了,不会嫁人,也不会再成家,我只想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到老了,佑儿愿养我就养我,不愿养我也估计饿不死,她说这话时,真的很平静,平静的让路东骁害怕。
路东骁你很优秀,你能找到更合适你的女人,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这几年努力过,但我做不到!
路东骁脸上却是流淌出古怪的神色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初夏沉默了一会,我的意思是我们这辈子就这样吧。
你还爱我吗初夏?路东骁忽然打断她的话,他定定的看着她,那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在明亮的光线下,就像是无波的古井,一点一点的卷着她陷进去。
我她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
爱吗?
似乎并没有那种最初的感觉了。
可是不爱吗?
但似乎又不是,因为不不见时会惦念,听到有女人靠近他,心里会不是滋味。
思索了一会,她笑了,笑的很轻松,不爱了,如果爱,就不可能这样平静的面对你了。如果爱,就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初夏倏然的停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把光线都遮挡住了,而那张脸却是陷在半明半灭的光影中。
初夏看到他的胸膛在微微的起伏,结实漂亮的蜜色肌肉线条光滑而又流畅的一路蜿蜒到劲腰处,初夏此刻竟然还有心思去感叹,这丫真是尤物啊尤物!
你说谎!他声音冷戾,带着急切,又似乎带着恐慌,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初夏皱眉,她的下巴都要被捏的脱臼了,她眨了眨眼,笑的有点狗腿,路大少爷,别告诉我,你还非我不可?
是,就非你不可!他说话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桃花眼像是云山雾罩一样,愣是把她给铺天盖地卷了进去。
你别这样嘛初夏这会儿,莫名的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四年前放你走了,但四年后你别再想走,听清楚了初夏,你是我的,我绝不放手!路东骁说完,松手放开她,长眉一挑,眼眸里却是含了一点笑,但那笑是极冷的,又透着几分的狠,初夏,你也知道,我要卑鄙无耻起来是什么样子,你就认倒霉吧!
他说这话时,声音透着几分的阴冷,而他的眼珠越发的漆黑起来,就像是化开在清水中上等的墨,氤氲的无边无际。
这样有意思吗?反反复复,折腾来折腾去?初夏听得他话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渐渐变的平静却又强硬。
路东骁就也望着她,深深的望入她的眼眸之中去,他唇角微绷,声音就似从地狱里发出一般,想折腾的是你,我放你出去,只是想让我们平静,但并不代表让你永远的脱离我,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儿子的母亲,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这辈子都是他的!
他还是那样的自私,曾经他说过,他路东骁的东西,包括用过的女人,只要他不松口,谁也不能染指。
一定是付雷激发了他的占有欲吧,如果她的身边,没有男人出现,他就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危机意识。
初夏淡然一笑,也懒得和他再争。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论他怎么样,她都不会改变。
路东骁也知道这样的争吵没有意识,四年了,他们之间就这样相处着,想进一步很难,但也并没有离彼此很远,这种不亲不疏的距离感,让他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让我看看你的脚,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托起她的脚去看。
虽然有些肿了,但是他动了动,似乎骨头没有伤,应该是拉伤了肌肉。
疼么?他问。
初夏微微勾了下唇角,比起被绞刑,这点痛算什么。
他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却无以反驳,曾经他不是这样想过吗?
果然恶果种下总有一天自己要吃的!
第二天初夏去了宁冉那里,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可是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初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子,才转身离开。
公寓楼梯口的一角,宁冉看着初夏失落的背影,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宁冉竟活到了这样悲哀的地步,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没有勇气再见。
一直以来,宁冉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再难也能撑下去,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还让好友为自己担心。
初夏的身影消失了,宁冉才从墙角里走出来,可是还没走两步,忽的听到楼下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动静很大,她好奇的刚伸手看了一眼,就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就是她!宁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高吼了一声,手指直指她。
宁冉头皮一麻,转身拔腿就跑,她跑的速度很快,因为这三年她做的最多的就是逃亡,面临警察追捕逃亡,面临坏人抓她逃亡,现在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她跑的快并没有用,因为她跑到了天台,再无路可跑,紧追她而来的男人气喘吁吁的盯着她,骂道,臭娘们,你跑啊,再跑啊!
你们不要过来,宁冉往天台边缘移动,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追着来的男人看着她,抓你就有抓你的理由。
说着,其中一个亮出刀来,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把钱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钱?
宁冉一头雾水,什么钱?
话音刚落,就感觉旁边有什么倏的窜了过来,宁冉闪躲不及,男人架住她的手臂,然后对着她的就甩了一巴掌过来,臭娘们,敢跟老子糊涂!
男人用的力很大,宁冉只觉得嘴角顿时一热,不用说流血了,她倒无所谓,这三年她流的最多的就是血和泪。
我真不知道什么钱?宁冉竭力辩解。
不知道?带头的男人冷哼一声,不知道好办,带走,会让你知道的。
爸爸,我想听丑小鸭的故事,希希的双手勾着雷洛城的脖子,那么的黏腻,细软的声音像是能把人的心给柔化了。
雷洛城亲了亲她的小脸,好,爸爸讲给希希听。
苏暮烟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陈杂,她很会看人,她知道雷洛城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能羁绊住的,但她知道什么能绊住雷洛城。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经多次检查患有不孕症,她给他生不了孩子。
借腹生子,是无奈之举!
如果可以,她最想要的是她和雷洛城的孩子,估计全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拥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上天给了她所有的一切,也剥夺了她做为一个女人最该享有的权利,所以她不得不找人代生。
而这个人就是宁冉!
是的,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从宁冉被向兰叫进会所帮忙,一直到让她上了雷洛城的床,包括让药店的人换掉她买的紧急避孕药,最后连试纸也被她调了包,可以说宁冉会怀上雷洛城的孩子,是她周密计划过的。
没人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包括后来她假装怀孕,甚至到生子,她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连心细如发的雷洛城都没有发现端倪。
三年了,她以为一切安定了,不会再出意外了,可是没想到宁冉会出现。
当初,她是让人在宁冉生下孩子后做掉的,没想到那人存了妇人之仁,才给她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有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孩子是她的,希希只认她做母亲,而且只要她不说,相信雷洛城就是翻破了天,也不会查到她的孩子就是宁冉的。
想到这个,苏暮烟微微勾了下唇角,端着牛奶走了进去,希希,要喝牛奶睡觉喽。
希希听到苏暮烟的话,立即摇头,不要,我要听爸爸讲故事。
她看不到,但雷洛城并不想让她缺失什么,每天都会给她讲故事,这已经成了习惯,希希要是不听他讲故事,都会睡不着觉。
雷洛城在她鼻尖上捏了一下,故事是讲不完的,爸爸明天再给希希讲,希希现在要喝奶奶睡觉。
希希有些失落,微微垂下眼睑,看着他的样子,雷洛城正想安慰。就听她问道,爸爸,我什么时候能自己看故事?
听到她的话,雷洛城的心一疼,不知如何回答,不是不给她治疗,而是先天性的治疗起来比较麻烦,而且她还太小,他不忍她受那样的罪。
我想看看爸爸和妈妈,说着,希希伸手去摸雷洛城的脸,她的手很软,每摸一个地方都会让雷洛城的心疼一分。
这样的画面,连苏暮烟都不禁心疼,是的,希希不是她生的,可毕竟是她养大的,尽管有时想起她是宁冉和雷洛城的孩子,心里会不舒服,但长久在一起的情感,还是让她疼爱这个孩子的。
其实希希不能看见,也是苏暮烟完美计划中的意外遗憾,如果希希能看到,她相信仅凭这个孩子,她就能牢固困住雷洛城的心。
爸爸答应你,很快就让你看到爸爸妈妈,好不好?雷洛城心疼的承诺。
希希点头,然后说了句,爸爸,希希不怕疼。
太贴心的孩子,让人疼的心都碎了!
爸爸,你好久没带我去游乐场了,明天你和妈妈带我去,好不好?我想坐旋转木马,希希借机提出要求,这个时候,别说她要去游乐场,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雷洛城也会想办法去摘。
他吻了吻希希的额头,嗯,爸爸答应带你去,但你现在要喝奶奶,睡觉。
嗯,希希听话,说着。她小手冲着苏暮烟的方向一伸,妈妈,我喝奶奶。
苏暮烟把希希接过去,喂她喝奶,一边雷洛城沉默着,眉头紧锁,希希喝着奶慢慢的闭上了眼,雷洛城刚要把她的奶瓶取下来,他的手机突的响了。
虽然声音并不响,但希希还是一下子睁开眼,雷洛城掏出手机看了眼号码,正要去接,希希却拉住他的衣袖,爸爸不要走爸爸别不要妈妈和希希,希希听话。
听到这话。雷洛城黑眸倏的射向苏暮烟,她连忙扯了希希一把,希希不许这样乱说,爸爸是有正事要做,爸爸怎么会不要咱们,爸爸最疼咱们了,不是吗?
说完,她看了雷洛城一眼,将希希抱紧,轻拍轻哄起来,雷洛城虽然想说什么,但终是没有,看着手机上跳跃的号码,他边向外走边接听,关子,什么事?
苏暮烟的目光一直盯着雷洛城,心里却在默念关子这个名字,如果她没记错,这个人是雷洛城在外面的心腹,专门打听小道消息的。
难道,他查出了什么?
她的心一颤,抱着希希的手臂不自觉收紧,直到希希叫了声疼,她才回神。
门口,雷洛城挂了电话,可是脸上一片阴霾,关子打电话说宁冉被带走了。
敢带走他雷洛城的人,真是胆子养肥了!
废旧的仓库,宁冉被丢在地上,说吧。钱在哪?我们只要钱,不伤人!
宁冉皱着眉,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现在她穷的连吃饭都成问题,居然还有人管她要钱,她觉得无比可笑。
听不懂是吧,听不懂就放个片子给你看看,男人丢过一个手机,上面放着一个视频,视频里的人是宁冉死去的父亲,他正在赌博,而对手就是眼前的瘦削男人。
你爸爸在四年前跟我赌的时候抽老千,赢了我全部身家,当时我认了,谁让我技不如人,可当我看了又看这个视频后,终于发现他赢我是做了假,现在他人死了,我可以不追究了,但是我的钱必须还给我,男人说着走到了宁冉的身边,半蹲下来,听说,他把钱都留给了你。
是的,宁志国是把钱给了她,可是她并没要,全让初夏代捐了,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眼前的男人怎么会相信?
一巴掌甩在了宁冉的脸上,别给脸不要,我不动你。是看在雷洛城的面上,钱吐出来,啥事没有,你如果想霸着不给,就别怪哥哥我不客气了。
本来宁冉就虚弱的不行,这一巴掌扇的她两眼冒金花,但她仍笑着,钱,我就是捐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我现在真的没钱。
你男人又想甩巴掌下来,却被身后的人拽住,那人在男人耳边低喃了几句什么,男人终于平息下怒意。
你没钱是吗?雷洛城应该有钱,男人说话的时候。上下打量着宁冉,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替你出这个钱,要知道现在他可是全海城最模样的丈夫,疼老婆和女儿是出了名的。
宁冉没有搭话,男人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又打量了几下,如果我要是姓雷的,绝对不会要你这种货色。
鄙夷之意,如此明显!
不过,宁冉早就麻木了,她现在只想找到女儿,其他都无所谓了,男人说完,又摇了摇头,抬步向外走。边走边说道,雷子,人看好了,要是跑了,帐都算到你的身上。
好勒!付雷答应的爽快。
付雷是做了正业,可是几天前,这个以前的大哥找到他,要他找回一笔钱,他怎么能拒绝?
反正不杀人不抢劫,只是负责要钱而已,付雷就答应了,而他没想到这让他把和初夏的情谊彻底的毁了,这当然是后话。
小妞,这个社会钱是重要,但和命在一起。命更重要,你是雷洛城的马子,他自然不会少你的钱花,你赶紧把我老大的钱还出来,你自由了,我也解放了,付雷心急如焚,说实话他做这事时,心总是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宁冉歪头看着他,不说话一直看,一直看,最后看的付雷心里发毛,骂了句,操,再看老子把你干掉!
他话音刚落,宁冉突的唔了一声,整个人一头栽在了地上,付雷吓坏了,原地转了三圈以后,抱起宁冉就往医院里跑。
雷洛城赶到时,她正在抢救室抢救,医生说肾积水已经危及生命,如果不是送来的及时,她就没命了。
付雷不是傻子,把宁冉送到医院就跑了,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但他是绑架人之一,被逮着他不蹲个十年八年,也要个三五年。
现在悠悠正在青春期。他不能出事,否则就是把她毁了!
宁冉被抢救了过来,整个过程雷洛城一步都没有离开,而他自然错过了对希希的承诺,希希的电话打了过来,爸爸,你在哪?希希还等你去游乐场呢!
雷洛城看着抢救室长亮而不灭的灯,希希对不起,爸爸下次带你去。
希希沉默,雷洛城正要挂断电话,就听到希希在那边嚷道,骗子,你是个大骗子!
说完,她砰的挂了电话,雷洛城虽然无奈。但也没有说什么,而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食言,让希希对宁冉重下了仇恨的种子,在以后的将来,这颗仇恨的种子成了苏暮烟伤害宁冉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