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为你播报一条新闻,之前震惊全国的英雄初宇扬涉嫌诈死,并参与贩毒一案于昨日在最高人民法院开庭审理,犯罪嫌弃人初宇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法院认定犯罪嫌疑人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经最高人民法院裁定,判处初宇扬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罪嫌弃人裴天阳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虽然这个结果是初夏早就知道的,可亲耳听到,她整个人还是一下子瘫软下去,看着电视里的剃了光头,身穿囚服的初宇扬。初夏泪如雨下。
昱日,初夏乘坐飞机回了海城,她下车便去了看守所,之前宇扬因为没有被判刑,是不允许与任何人见面,如今他判了刑,而且时日不多,初夏自然能探视了。
可是初宇扬却拒绝见她,只是让狱警转了封信给她——
姐:
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要见了,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我最美好的样子。
姐,原谅我对你的伤害,我知道自己错了。
姐,你不要伤心难过,我马上就要见到爸妈了,他们会替你疼我。
姐,为了弥补我犯下的错,我已经签字同意死后将全部的器官捐献。
姐,保重!如果下辈子还有机会,我还要做你的弟弟,而且会做你的乖弟弟,不给你惹事,不让你伤心。
姐,我爱你!
初夏捧着初夏写给自己的信,哭的肝肠寸断,直到有人叫她,她才止住悲伤。
“请问你是初夏小姐吗?”说话的男人四十多岁,戴着副眼镜,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初夏一脸的泪痕。她用手擦了下眼泪,点头。
男人见她情绪不稳,指了指离这不远的咖啡厅,“我们能去那里谈谈吗?”
初夏打量着他,男人推了下眼镜自我介绍道,“我是律师,姓田。”
听到是律师。初夏以为是关于她和路东骁离婚的案子,并没有多想,便随着这位田律师走进了咖啡厅。
男人很细心为初夏点了杯果饮,并递给初夏一张纸巾,“事已至此,还望初小姐节哀。”
初夏点了下头,这种劝慰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哀是她的,无人能识其中的滋味。
“我今天找初小姐,主要是奉了裴先生的委托,将他名下的所有财产赠予你,包括他名下的股票,债权,房产等等,总计资产是三亿六千万八百万美金,初小姐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田律师的话让初夏有两秒的怔愣。
她以为这是路东骁的律师,却不曾想是裴天阳的,而且还把他所有的身家都转赠给她。
“初小姐请签字,”田律师见初夏出神,提醒。
初夏看着田律师递过来的笔,摇了下头,“抱歉,我不给签字,这些东西我不会要。”
这次换律师呆了,要知道这么多的资产,可是别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她居然给拒绝了。
“初小姐,”律师回神,“你确定不要?”
初夏淡然的勾了下唇角,“我确定,”说完就站起身来,“田律师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田律师叫住初夏。“裴先生说能不能请你去见见他?”
初夏望着不远处的高墙,“田律师转告他吧,此生不复相见。”
裴天阳听到这话时哈哈的笑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笑?
初夏在海城只呆了几个小时便走了,她甚至没有去看一眼佑儿,她回到了潍城。
三天后。
位于城市中心的一处老式居民楼里的一处房子此刻被人使劲拍打着门。
“怎么会三天没见她出门?你和王婶怎么看着人的?”一身高档西装的男人着急地斥责着旁边的中年男人。
“秦先生,按照您交代的。我们时刻注意着呢,可是这几天没见她出门,是不是病了也不知道,我昨天就来敲门了,可是初小姐她没开,”房东老李向秦湛汇报着情况。
秦湛紧皱着眉,“有备用钥匙吗?”
老李赶紧回道。“本来有的,可是她换了锁了!根本打不开门!”
“撬门!”秦湛沉着地吩咐,并对身边的秘书命令道,“你来撬!”
秦湛的秘书很快从车子里的后备箱里,找到工具,千斤顶,加一根钢棍。硬硬的撬开了门。
秦湛急速进屋,只见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而卧室里的门紧闭着,旁边的房间里一台笔记本开着,桌上一大堆设计文稿。
秦湛大步冲入卧室,就看到在床上没有脱衣服却沉睡不醒的初夏,他走了过去。
定定看了她几秒后。抬手触了下她的额头,一股高温烫的他立即缩手,“发烧了!怪不得你们敲不开门!李叔,你留下来帮她换锁修门,我马上送她去医院!”
秦湛抱起初夏,直奔潍城医院。
初夏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很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虚浮的空洞里,轻飘飘的,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全身好无力……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有人斥责,“怎么搞的?都烧到了42度了,才送来,发烧很危险的!”
接着有人沉声回道,“用最好的药,尽量用进口药,副作用最低的,把你们的院长找来!”
是谁?
为什么这声音如此熟悉?
她努力的让自己认出这个声音,可她连这个力气也没有了,直到手臂一痛,凉凉的液体进入了血管,她才觉得舒服一些。
这时,那个很冷又很牛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护士长呢?把你们这里最好的护士给我找来,给她降温!”
降温,她生病了吗?
初夏浑浑噩噩的。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里的黑洞里挣扎……
痛!
好痛!
身体开始有了感觉!
好痛!好痛!就像是被撕裂了般,都痛到了心里面……
听着低低地女人的对话,初夏皱皱眉,想要睁开眼。
“她动了,烧退了不少,现在多少?”
“三十八度!”
“还有点烧,这些药输进去,就差不多了!”
“人醒了吗?”男子的声音又传来。
初夏纤细的睫毛微弱地掀动两下,缓慢地睁开双眸。乍然的光明让她眼里的影象模糊一片,几秒钟,瞳孔焦距逐渐凝聚,双眼却无神而又空洞,甚至潜蕴着深深的暗沉,头发上似乎也残留着悲伤的余味。
“感谢上帝你醒了?看看我是谁?还认得我吗?”一看到初夏睁开了眼,秦湛松了口气,然后下一秒就声音冷了下去,“你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初夏一定神,皱皱眉,张了张嘴,声音格外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你昏迷了两天了。吓死了人,你这女人,病了不知道吃药啊?非要病到昏迷!”
幸亏他发现的早,如果发现晚了,这个女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估计这次他秦湛真的不用写辞职报告,就可以滚蛋回家了。
“这是哪里?”初夏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是在医院,“你送我来医院的?”
“不然呢?你自己梦游来的?”秦湛还是那种对她十分不待见的语气。
初夏睁开眼一会儿,又闭上,再睁开,神志便清醒多了,眼前也不再迷蒙。“谢谢!”
“别说谢了,谁让我欠你来着!”秦湛悻悻的语气让初夏感觉到了什么。
“你怎么找到我的?”
秦湛呶了下嘴。“我秦大助理想找一个人,你觉得这是难事吗?”
说完,看了眼虚弱的初夏,又补充一句,“别用那么防备的眼神看我,我没恶意!”
“我知道你没恶意,”虽然秦湛对她一直态度不好,但初夏知道他是个好人,刀子嘴豆腐心,“谢谢你送我过来。医药费多少,我还给你!”
“这个?”秦湛摇了下头,“不用,这钱根本……”
“我坚持!”初夏打断他,其实秦湛不说初夏也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是现在她不想与那个人再有瓜葛。
说完,她就要起身,秦湛吓的赶紧按住她,“哎——你干嘛?好不容易退烧,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我该回去了,我还有急事赶时间。钱你现在跟我回去拿吧,然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秦湛,我不想再换地方了!”
她这话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他背后的男人听。
秦湛是路东骁的人,初夏还没烧糊涂!
“初夏,你这女人,你先把病养好,明天再出院!你高烧42度!现在饿了吧?我让人给你拿粥去了!”秦湛截住她。不许她下床。
初夏已经站了起来,无奈高烧后的她,一点力气没有,险些摔倒。
秦湛赶紧扶住她。“别逞强了,逞强也不是这样的!你若再坚持,我现在就给路东骁打电话,让过来把你绑回去!”
初夏身体明显一僵。果然是他。
秦湛又让她躺下来,然后说道:“初夏,这件事我不会给路东骁说,但前提是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差一点死了,你知道不知道?等你好了,我立刻就走了,你不用戒备,不过说起来,路东骁也挺惨的,明明担心的你要死,却还怕你不原谅他。”
听到路东骁的名字,初夏眼睫一颤,很快恢复了平静。“别跟我说这个可以吗?我不想知道!”
秦湛望着她,叹了口气。“路东骁知道自己错了,你们还有孩子,能给他个改过的机会就给个吧。”
“你走吧!”初夏闭上眼睛,不想再听。
秦湛抚额,惆怅:“好!我不说!”
“秦总,粥来了!”秘书提了潍城最好酒店的外卖盒子过来。
秦湛看了眼床上的初夏,道:“饭总要吃吧?补充点体力!”
初夏又睁开眼。没有矫情,只是道:“谢谢!多少钱,回头一起算给你!”
秦湛笑了笑,一分钟沉默,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提钱?提钱很伤感情知道不知道?”
“秦助理,我们之间还没有不需要提钱的情份!”一个裴天阳让初夏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
更何况现秦湛是路东骁的人,她不想与他有关的人,有任何交集。
这几个月,她过的很平静,她不想被人打破这份平静,至少现在还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