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不感动,虽然到现在她仍无法确定路东骁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可他在卢婷婷面前,选择了她,初夏还是感激的。
“路东骁你不要后悔!”初夏是高兴了,可卢婷婷却脸面尽失,她的花容都失了色。
卢婷婷灰溜溜而走时,围观的员工鼓起了掌,从一开始排斥,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到现在支持她挺她,她算是逆袭了吧!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沾了‘正室’这个词的光,现在这个社会还是正能量多一些,小三再光彩,终是登不上台。
路东骁牵着她上楼,电梯内,她看着他,虽然他神色平静,可是这平静之下,又似乎耘动着不安。
想起卢婷婷拿着文件要路东骁做选择时的那份傲气和自信,她知道那个东西应该对他来说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卢婷婷要他选择时迟疑。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放弃了呢?”初夏轻轻开口。
路东骁微扯了下唇角,眸光扫过她的脸,“不算重要。”
“我又不是傻子,”初夏自嘲,“其实你就是选择她,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她说的是实话,现在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并不是对他最重要的人,甚至心里已经有了随时会被他放弃的准备。
“你还就是傻,”他抬手对着她的脑门戳了一下,见她目露疑惑,他哼了声,“把老公往别的女人怀里推,不是傻么?”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说她傻,可是比起心的背叛,身体出轨真的不算什么。
“其实你没必要迎合我,”想起他为她做的那些,她提醒他。
“迎合?”路东骁眉头微皱,眸光有些阴,“你这样认为?”
通亮的电梯壁将他们360度无死角的折射出来。她唇角扬起浅笑的弧度,“不然呢?难道你爱上我了?”
问完,她就后悔了,可是反正问了,她倒想看看现在他会怎么回答?
他看过来,一双幽深的眸子波光点点,那么的闪亮,像是镶了最好的钻石,初夏有种这样看下去,要被他吸进去的感觉,而她的心也跟着发慌,终是她受不住,自嘲的开口,“呵,我……”
她刚张嘴,路东骁握住了她的手,手心的温暖烫着她的皮肤,“是。”
一个字,却像一枚巨石投进她的心湖,但她并没有沉迷,片刻之后,她就笑了,“路东骁别这样,这都不像你了。”
“你不信?”他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将她身体扳过来与他相对。
初夏微微仰头,凝视着他,那双过分好看的,让人心颤的眼睛让她初夏无法直视。她抬手蒙住他的眼睛,低低地呢喃了,“不,我信!”
哪怕他是敷衍,哪怕他是为了迎合,可是能让他承认爱上她,这对她来说也是莫大的恩惠。
这一刻,就让她当真吧,当他是,真的爱上了她……
而后,她垫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她主动用舌尖在他唇间探索,他一怔之后,便比她更热烈,电梯这时发出叮的到达声,刚打开一条缝隙,就被他伸手按了关闭键……
她很少主动,但似乎只要她一主动,他就更激动。
一番热吻过后,他抱着她,额头贴着她的,声音也因动情而愈发的性感低沉,“对不起老婆,我今天又让你失望了。”
初夏的手指压在他唇上,不让他再说下去,她想说无关的人,不值得她失望,而能让她失望的人,只有他!
路东骁似乎懂了,紧紧的抱着她,那么紧,紧的好像他亏欠了她什么似的,每当这个念头升起时,初夏便会骂自己,因为她对自己说过的,要放下他的过去。
路东骁除了工作上的事,剩下的时间都会多陪着她,陪宝宝说话,他们越来越像一对普通的夫妻,而初夏的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好,那些抑郁的症状都在慢慢消失。
林筱说抑郁是可以自愈的,现在看来是真的,其实抑郁不过是人的心魔,心宽了,魔鬼进不来了,抑郁也就不存在了。
初夏的肚子越来越大,宝宝已经有七个月了,现在她几乎什么也不用做,每天就是吃睡,然后在花园里小小的活动,宁冉见了她两次,直呼她都快成小胖猪了。
可是没办法,所有的人都把她当宝一样的供着,她就是想做,也没有机会,现在她做的最多的就是拿着平板刷邮箱,等宇扬的来信。
不过,也不知怎么了,宇扬的信很久都没有来了,之前是三两天一封,后来是一周一封,半个月一封,而现在据上次他来信,都快一个月了。
路东骁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她眉头皱着,他的眸光也在那一瞬间变沉,他向她走过去,“怎么了?”
初夏盯着平板,并没有搭理他,路东骁瞥了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然后将平板从她腿上拿开,“他可能是忙,要么就是觉得最近没什么可给你说的了!”
他的话让她不高兴,路东骁耸耸肩,“我说的是事实,再亲密的人,也有把话说尽的那一天。”
他是想劝慰她的,结果,他的话让她起了疑义,“你什么意思?”
“我……”路东骁知道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的意思是宇扬怕说多了无聊的话,会让你觉得他不思进步,所以才……”
“我是担心他!”初夏打断他的安慰,说完她看向路东骁,手也抓住他的,“我最近总是觉得不安,心慌慌的,不会是宇扬出了什么事吧?”
虽然宇扬给她的了平安,可是总是心里不踏实,现在他这么久不给她发email了,她总觉得他出了什么事。
她眼里的殷切让路东骁有些不敢直视,抬手将她揽进怀里,他的眸光望着窗外的夜,“不会出事,宇扬那么聪明,就算有事,他也可以应对。”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在劝她,又像是在祈祷……
“路东骁,你帮我再找找他好吗?现在不是有很多电脑高手,根据宇扬邮件的地址,便能找到他吗?我想看到真实的他才放心,”初夏真的慌了。
他看着她眼底的哀求,沉默了几秒才点头,初夏在他怀里慢慢睡去,可是她没看到,他一直都没有睡,一直睁着眼睛,除了看着窗外,就是不时的去看手机。
“老婆?老婆?”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他轻柔的呼唤,不过她并没有理他。
而后,她便感觉身边的温暖抽离,听见他轻手轻脚出去的脚步声,还有,他轻轻带上卧室门的声音。
初夏睁开眼睛,她本就失眠,虽然现在有改善,但还是睡眠很浅,更何况她一直担心宇扬,又怎么睡的踏实?
可是,他半夜起来干嘛?为什么还要关上卧室的门?
她本就敏感,这份敏感驱使着她悄悄起身,将卧室门打开一条缝,眯上一只眼往外张望,黑暗的家里,客厅传来微光,那是手机屏幕的光。
不久,她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有人给他发信息,可是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发了信息来?
虽然初夏劝自己不要多想,但此刻换作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多想,不过她终还是说服了自己,不要去管,不要要去问。
她悄悄关上卧室的门,又重新躺回床上。几分钟后,他回来了,轻轻躺在她身侧,将她搂入怀里,他温热的唇落在她额头上。
夜,重新沉寂下来。
她任他搂着,一动不动,很快路东骁就睡着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初夏终还是抵不过心底的好奇,伸手拿过他的手机。
不过在打开前,她深呼吸,默默的说道,路东骁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不要!
可是,她翻遍了他的手机,却发现他的手机里,并没有深夜的这条记录。
他,删去了!
呵,怪不得他能睡的这么踏实,可是她却失眠了,似乎她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努力,都被这一条短讯给摧毁了。
当路东骁连续一周都告诉她要加班时,初夏还是沉不住了,她提着餐盒来了公司,其实送餐是假,她是想看看他到底是真加班,还是在忙其他的?
只是很不巧。路东骁并不在,只有秦湛,看到她的大肚子,秦湛眼底闪过什么,笑呵呵的道,“大肚婆,怎么又来捉奸了?”
在这家公司里,大概也只有秦湛敢这样叫她,虽然之前他并不喜欢自己,不过现在似乎也并不讨厌了,而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因为上次她和卢婷婷让路东骁选择的事闹的。
明明只是一次巧遇,可秦湛却偏偏说成是她捉奸的,好像在他眼里。她是个多有心机的女人似的,初夏也懒得解释,直接晃了下手中的餐盒,“我来慰劳下路总,他人在吗?”
秦湛瞥了眼她手中的食盒,立即摸了下自己空空的胃,感叹,“唉,有人疼就是好,明天我也要赶紧找个老婆。”
初夏笑了,“秦助理要是真想找老婆,恐怕不用等到是明天吧!”
秦湛虽然不及路东骁那么优秀,可也是人中龙凤,据说这公司里的暗恋他的女人多的去了,上至已婚女士,下至萌萌哒的入职小女生,真是任由他选,可他似乎总是一个也看不上。
看到初夏打趣他,秦湛不自然的揉了下鼻尖,然后回答了初夏最开始的问题,“路总不在。”
听到这几个字,初夏提着餐盒的手一紧,面上却笑意吟吟,“他去哪了?”
“开会!”秦湛用下巴戳了下会议室的方向,此刻会议室的门紧闭,是不是真开会,她还真不知道。
谁知,这是不是路东骁与秦湛提前串通好的?
“哦。开会啊,那我等他,”初夏说着指了下路东骁的办公室,“秦助理能陪我说会话吗?”
秦湛眉头皱了下,然后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她,“抱歉,我还有别的事。”
“是真有事,还是想躲开我通风报信?”初夏也十分坦白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她这话说完,秦湛的神色就不好了,其实不是神色不好,而是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诡谲,还夹杂着怒意,好像她戳了他屁股似的。
“通风报信?你觉得他背着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秦湛开始了责问。唇角带着冷笑。
是的,她就是这样觉得,那条半夜的短讯,成了她心头的炸弹。
“干没干,他最清楚,”初夏也不甘示弱的看着秦湛,最后还挑衅的问道,“或许秦助理也很清楚。”
大概是最后的话,把他惹毛了,初夏就见他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尔后手腕一紧,她被他扯着往路东骁办公室走,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并不害怕。
秦湛把她扯进路东骁的办公室,然后拿过遥控器打开了所有的视频监视器,只见路东骁正坐在会议室里神色凝重,不时的还会揉下鬓角,一副疲惫又心力交瘁的样子。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见不得人,”秦湛将遥控器丢到沙发上,黑眸直视着她——
“初夏别把别人当笨蛋,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真是一眼就能看穿,这些天路东骁早出晚归,你一定以为他是背着你,和哪个小娘们又勾搭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他和那个卢婷婷又纠缠在一块了?”
秦湛还真没说错,他一语真把她的那点小花花肠子给道破了,不过她才不会承认。
但是,她不承认,仍旧不影响秦湛骂她,“我真不知道路东骁的眼睛是不是被屎给糊了,才会娶你这么一个多疑善嫉,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做老婆。”
一句话,他将初夏骂的一文不值!
好吧,虽然初夏承认自己不够优秀,但被这么直接犀利的指责,也不乐意了,“秦助理,我怎么败事了?请问我败了你们的什么事?”
她的责问让秦湛再次冷笑,他指手指向监视屏幕,“你自己去看,看看里面的人,你知道他们有几天几夜没睡了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加班熬夜吗?这都是拜你所赐!”
初夏有些懵,秦湛摇头,“初夏,上次你和卢婷婷交锋,你完爆胜利一定还记得吧?可你的胜利就是要大家不分昼夜的辛苦加班为你买单。”
“卢婷婷手里的拿着我们辛苦竞标的方案,为了拿到那块地,东升几乎投进了2/3的精力和财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明白如果败了,这对东升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初夏震惊,商场上的事,她是从来不懂,也不知道,但三分之二这个概念她很清楚的。
“那你知道这次东升最大的竞争劲敌又是谁吗?”秦湛越说越激动,几乎能看到他的唾液在空气中四处飘飞。
“是雷洛城!雷洛城,他可曾是路东骁的至交好友,现在却是竞争死敌,这其中的原由,不需要我再给你详解了吧?”
是的,不需要他多做说明,雷洛城和路东骁走到今天,全是还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的介入,雷家与路家早已联姻,哪还会成竞争对手?
是她,将路东骁推到了今天这种辛苦的地步上来的!
秦湛的脸因为激动而胀红,而细看他的眼底都是红血丝,他应该也跟着所有的人一样不知熬了多少个日夜了吧?
——“路东骁你不要后悔!”
初夏想起了卢婷婷最后愤愤丢下的话,才豁然明白,那天路东骁的选择让所有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可你呢?却在怀疑他?初夏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心没肺,”秦湛最后再次犀利的指责。
秦湛骂的对,她真是该死!
“对了,忘了告诉你,卢婷婷是咱们当红市长的干女儿,干女儿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你懂吗?”秦湛最后的话让初夏醍醐灌顶的清醒过来。
之前在裴天阳给她看路东骁和卢婷婷在一起的照片时,她就想不通,路东骁不是吃回头草的人,怎么又和他甩了的女人在一起,现在他懂了,他利用的是卢婷婷背后的关系,而干女儿干爹这样的身份,在现在这个社会就是个肮脏的遮羞衣。
秦湛把要说的都说完了,抬步要走,初夏在他开门时,开了口,“现在还有多大的胜算?”
她知道一定还有努力的希望,要不然路东骁不会带领这么多人拼命的在努力。
“不到百分之十,”秦湛的回答让初夏的心一凉。
这几乎是说没有可能,可是路东骁却还这么竭力争取,足以见这个方案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初夏一直呆呆的,脑子一片混乱,却又好似一片空白,直到她听到他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而路东骁一边往里走,一边打电话,“刘局,这次真的拜托了。就算看在家父当年与你的交情上……这件事成了,我自会亲自登门感谢……”
他的话传到初夏耳里,她的眼眶一下子酸了,这么低微又带着点讨好的口气,怎么是从他路东骁嘴里说出来的?
他可是骄傲的让别人仰视的,如今他却要央求别人,甚至还把死去的父亲都搬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当时她不任性的要来公司,如果当时在他选择自己时,果断的拒绝,或许他今天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都是她,是她!
秦湛骂的对,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婆,你怎么来了?”路东骁终于发现了办公室的异样,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初夏看着他,看着他明显削瘦和憔悴的面容,差点泪崩,但她知道不能哭,她哭只会让他更闹心,这个时候,她不能再让他分心,于是她努力的咧开嘴,眼角含笑,“我想你!”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也是她这辈子以来,说过肉麻最嗲的一句话。
路东骁同时也十分意外,但转瞬就变得激动,两个大步过来,冲她张开双臂,而她也很乖,很灿烂地扑进他怀里,像一只蝴蝶儿,而那一刻,她隐忍压抑的泪水也落了下来。
她在怀里腻歪了好一会,直到她确定不会再掉眼泪,才从他怀里移开,然后打开餐盒,没等她开口,路东骁便嚷道,“好香!”
边说边伸手就去捏餐盒里的美味,只不过却被初夏给挡住了,“手都没洗就吃。也不嫌脏啊。”
路东骁尴尬的挠了下头,“太饿了。”
他这么拼命的熬夜,肯定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可他每天还是会回家,哪怕只陪她一小会,他也会陪。
那他陪她的时间,是不是都是牺牲了吃饭的时间?
她不敢往下想,她怕自己又会控制不住的流泪,初夏捏起一块藕盒放到他的嘴边,他大概没料到她会喂他,有些意外,便下一秒便张嘴咬了一口,“真香!”
看他吃的狼吞虎咽,她再次红了眼眶,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边吃边说道,“老婆,早知道辛苦一点,会有这么好的待遇,我早该让自己这样。”
他不是傻瓜,哪怕她再伪装,他还是看出来了,他这样说,只是安慰她。
可是他越这样,初夏的心就越难受,最后走出公司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给塞满了似的呼吸不过来。
这个祸是她惹下的。她不能让路东骁一个人辛苦的扛着,她要想办法帮他。
可是,她能怎么帮呢?
去求卢婷婷吗?
初夏永远忘不了,卢婷婷抖落她内衣羞辱自己的那一幕,如果现在她再去求她,那她又会怎么样呢?
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对谁说这些心事,最后她只能写信给宇扬,可是宇扬已经一个多月没给她回信了。
看着空空的收件箱,初夏在心里默默低语,宇扬,宇扬,你听到姐姐的呼唤了吗?要是听到,就给姐姐回封信好吗?
姐现在好孤独。好想找个人说说话!
就在她默默祈祷之际,忽的,她的邮箱传来嘀的一声有邮件到来的声音,她惊喜的就去打开,可看到来信人,她所有的喜悦又瞬间蔫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