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时眉眼冷漠,“哪儿来的长辈?一个平妻也算长辈么?”
明面上是说,平妻的地位和正妻差不多。
但若当真是差不多,又怎会沾了一个“平”字?
庄氏又何必汲汲营营,费尽心机地谋求正妻之位?
庄氏被下人搀扶起身,一张白面似的脸上满是怒火,“好!好得很!果真是嫁人了,连翅膀都硬了不少,连规矩都给忘了。你给我等着,我马上派人去将老爷给叫回来,好好教训你这小贱人!!”
庄氏满脸的愤慨,五官狰狞扭曲,看上去和市井泼妇也没什么两样。
沈南时眼中划过了一抹讥讽。
别看庄氏现在张牙舞爪,可在她爹面前,却是再温顺讨巧不过。所以即便知道她有两副面孔,沈尧年仍旧对庄氏十分纵容。
大抵他就喜欢这种对他无比听从崇拜的小女人。
以往在尚书府时,沈南时最怕的就是沈尧年这个当爹的。
自从她有记忆起,沈尧年对她便没有过好脸色。年少不懂事时,她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出众,沈尧年才会如此,所以千方百计想要让沈尧年满意,乖巧听话得不像样。
可经历了一辈子,沈南时对沈尧年哪里还会有那种濡慕之情?
沈尧年讨厌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他不喜欢的女人生下的女儿罢了!
“去叫我爹回来?那正好了,我也正想找他呢。为何我堂堂尚书府大小姐,现在是有家不能回?难道他是打算和我断绝关系了吗?
若当真是如此,那我们干脆去官府立一个文书,从今往后我是侯府媳,不是沈家女,让京城的其他人都别认错了,沈家大小姐不再是我了!”
庄氏一慌,“沈南时,你敢!”
若是真去立了什么文书,那尚书府便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哪有女儿家嫁了出去,娘家就不认人了的?
而且,侯府虽然不如从前显赫,可也是百年世家,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再起来。尚书府是新贵,他们哪里敢得罪侯府?
沈南时淡声道:“我有何不敢的?你都敢让我有家不能回了,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反正我已经嫁人了,尚书府名声如何,都牵连不到我的头上。”
庄氏生平最在意的便是她的女儿沈南瑶了。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她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儿子,好和沈南风争夺家业。可奈何,自从生了沈南瑶之后,肚子便一直没有了动静。
因此,庄氏只能将一腔的母爱与盘算,都用在了沈南瑶的身上。
如今沈南瑶都已经十七岁了,却还是没有相看人家,便是想要待价而沽,要一个绝对能将侯府压下去的男子的意思!
若是真让沈南时闹起来,沈南瑶的名声必定也会因此受累!
庄氏死死瞪着沈南时,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似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昨天你让瑶儿落水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今天你又是要撞尚书府的大门,又是打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南时轻嗤一声,“明人不说暗话。”